戚九珠脸色变得通红,方才那糕点和茶水里被人混入了少量的酒,尽管那只是不醉人的果子酒,她的身体已经极度不适了。
她不能饮酒,一滴酒都不能沾,否则全身通红起疹子,严重之时,说不定还会当场醉倒不醒人事。
虽那点心和茶水里混入了少量的果子酒,但于戚九珠而言,这酒足以迷了她的神志,方才她不管不顾地从前厅跑出来,便是为了不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戚韶发现妹妹的异样,赶紧起身,打算追出去。
却被人一把抓住襟口,只见魏曦月那翘着的兰花指间,夹着一朵华贵的牡丹花,花瓣层层叠叠,华美非常,牡丹是身份的象征,只有皇后、嫔妃和公主才能用牡丹花,今日宴席之上,唯她手中这一朵。
魏曦月手腕翻花,那华美牡丹便轻盈的地落在戚韶的桌桉前。
“这位郎君好生面熟,不知你我是否在哪里见过?”
她额间牡丹花钿华美,眼尾微微上挑,眼神带着几分迷离和魅惑,还有几分挑逗之意。
她身子还摇摇晃晃,眸中水光潋艳,当真是妩媚至极。
戚韶赶紧去搀扶她,“殿下小心。”
“你既收了本公主的花,那便是本公主的人了,不知这位郎君可愿陪本公主喝一杯?”
她手中的酒壶已经滚落在地,落在脚边,她已然醉得不轻。
戚韶的脸色变得通红,紧张的连说话都变得结巴,“属下不敢。”
魏曦月原本在府里和几个面首饮酒作乐,听说沉府今日百花宴,便要出府赴宴,属于不请自来的那中,方才她说想要吃玉露酥,让红莲将做玉露酥的方子交给了沉府的庖人去做。
一转眼的功夫,魏曦月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戚韶。
魏曦月在宫里行事荒唐,养了一群面首,还夜夜笙歌,与那些面首在一起饮酒作乐,可沉皇后极不喜她这放浪不羁的做派,每每见到她必然苛责一番。
只不过管了几次,她仍是这般不知收敛,甚至对沉皇后道:“皇后何苦在曦月身上白费功夫,日后曦月和亲大梁蛮子,自会遣散了这群面首,更何况若是曦月从此收心,便不用和亲大梁了吗?”
沉皇后一噎,魏曦月的母亲只是个小小的嫔位,生母不受宠,几年前,大梁派出使臣求娶公主,元嘉帝便指了这位最不喜欢的三公主和亲大梁国。
自那以后,沉皇后便不再管她。
两国和亲,最终沦为牺牲品的便只有和亲公主,两国关系好时,和亲公主自然会相安无事,若是两国交战,首当其冲的便她们,前朝多少公主便是熬死在异国他乡,到死也无法回归故土。
魏曦月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殿下还是快随奴婢回宫吧!”沉皇后能容忍她在宫里胡闹,但是她却并不会让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皇家的颜面。
公主举止不端,便会被斥责,昭明宫里上下都会被重罚。
魏曦月对红莲调皮一笑,却拉着戚韶的手,笑道:“有人要追上来了,快跑。”
魏曦月眨了眨眼睛,纤长柔软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拉着他跑了出去,奔跑时,她及腰长发随风飞扬,鹅黄色裙摆随风翻飞,绝美的脸上绽出明媚妩媚的笑。
戚韶呆住了,只得任由她拉着他往前跑。
……
戚九珠慌忙跑出沉府前厅,一路小跑出去,可沉府实在太大,她头脑昏沉,无法辨别方向,很快便迷了路,酒劲上头,她更觉得天旋地转,她脚下不稳,便要摔出去,却不料撞到一硬物,撞到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正是魏宣。
他打算伸手扶着她,却记起她并不喜人触碰,便解下腰间的配剑,让她握着剑柄保持身体的平衡。
“多谢卫郎君相助。”
戚九珠福身行礼,感激地看着魏宣,他总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碰到魏宣,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的缘分,她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不过因为那个梦,还是让她保持着几分警惕。
“戚娘子可是醉了酒?”看她这模样像是醉的不轻,可她脖颈上居然起了红疹,看来是不能饮酒的,他便笑道:“那日在兰济寺和娘子偶然相遇,虽只是匆匆一见,但我觉得娘子是个聪慧自持之人。”
何故会像今日这般喝得烂醉,连走路都走不稳。
难道是因为她和陆家退了婚,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相守,她便欣喜若狂,即便是在沉府百花宴上也要开怀畅饮一番。
“我不能饮酒。”
戚九珠的话很快便否定了他这个念头。
她也不知为何,那点心和茶水里竟然会有酒,到底是何人所为?只不过现在她脑中一片混沌,头晕脑胀,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仔细思考。
她扶着剑柄的手在打颤,双脚似踩在棉花上,脚步虚浮无力。
魏宣见她低垂着头,一脸通红,已是极度不适的模样,他正要抬手去碰她的额间,没想到戚九珠脚下不稳,向前栽倒了出去,那柔软的唇瓣便碰到魏宣的手背。
从手背处传来的温暖柔软的触感,他不觉心间一颤,呼吸一窒。
那平静深邃的眸子也漾起了丝丝涟漪。
戚九珠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顿时霞飞双颊,缓缓抬眼,眼中带着醉酒的迷离之感,还有些许惊慌失措,好似误入猎场的小鹿。
“卫郎君,我站不稳了。”
她身子开始摇摇晃晃,甚是开始低声恳求他。
而戚薇薇见到戚九珠惊慌离席,便知她已经饮了那盏中茶水,知她醉了酒,便急忙追了出来。
“戚九珠醉了酒,必定走不远,你我分头去寻。”她对身旁的丫鬟春香吩咐道。
“有人朝这边过来了,戚娘子,我只能冒犯了。”
那日来者不善,她又醉得神智不清,他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戚九珠以手扶着前额,红着脸,点了点头。
为了照顾她的心思,魏宣解开身后的月白披风,裹在她的身上,将她打横抱起,隔着这件披风,或许能减轻些许对她的冒犯。
不过他早就打算娶她为太子妃,会对她负责到底。
微风轻卷她柔软的发丝,她低着头,双颊绯红,说不清是醉酒还是害羞。
隔着薄薄的春衫,他能感觉到怀中美人的身娇体软。
那股迷人的清甜香味萦绕在鼻尖,他的眸色也越发幽深。
他的九珠就是这般又美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