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战！”凡尔蒙令人震耳欲聋地吼道，他完全无视了李令琦要挟式地架在他身旁的两把剑，他随着自己的怒吼一步一步向前，胸口伤口扩大了不止两倍，脖颈的鲜血喷涌而出，“这样的战斗毫无意义！跟他的战斗毫无意义！”

“本来我一直觉得禹是个惹人讨厌的家伙。”格林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在听凡尔蒙说话，“现在我觉得，他跟着您，或者说是您选择了他，真是他经历过的、最不幸的事情。”

还没等男人回应，格林就接着说道：“您杀了他，对吧。”

“没错。”男人没有丝毫的掩饰或是遮掩，“禹是个不太让人喜欢的家伙、他的不幸还有……我杀了他，都没错，但是这就是我的选择，我是这两千年来唯一选择留在这里的，放弃了永空之城，就相当于选择了堕落。”

“这就是我的选择。”男人语气加重地重复了一遍，仿佛证明，仿佛宣誓。

“真让人难以理解，两千年前阻挡叛军的统帅居然成了那三分之一中的一份子。”

“不。”男人横刀，“这两千年来的一切，唯一没有改变的，也还是我。”

格林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尽力地在掩饰自己的惊讶和奔腾而出的怒火，却终于在他自己的一声怒吼后放弃，他挥舞起了他那把恢复到正常的剑！

他失去了信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的李令琦，心里跳出这么一句话。

凡尔蒙在离开李令琦的剑之后，跑着跑着就跪在了地上，这个回复能力十分惊人的怪物在被剑撕碎了心脏之后生命垂危，多出可怖的伤口毫不停歇地在喷涌着流水一样的鲜血。

都失去了理智……

究竟是什么样的信仰……能让他们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怒吼冲锋。

凡尔蒙依然在靠着膝盖前进，他甚至都没力气喘息了，他的双臂无力地耷拉着，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失去了他应有的色彩。

李令琦缓缓地走上前，在他与凡尔蒙只剩两步的时候，这个熊一样的怪物彻底爬在了地上，尽管他一次一次试图站起来，但是那两条看着都令人感觉充满了力量的手臂这时却连支撑起凡尔蒙的身体都做不到。

凡尔蒙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知道是李令琦，他看着太阳制造的、李令琦的影子，高高地扬起了头、充满骄傲。

“为什么……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样的执着……”李令琦举剑、不解地喃喃道。

“你们这种低等物种怎么会懂主座之龙的骄傲！”

“主座……之龙？”这个词令李令琦本就一团乱麻的脑袋更乱了，乱到他烦躁，但是在这同时他的大脑也在清醒地一遍一遍告诉他必须要留住这个怪物——密党有太多方法令一个不愿意说话的人开口了。

噗！一道光闪过，怪物的头应声落地，鲜血染红了李令琦的半个身子。

李令琦呆呆地看着这令常人目不忍视的场景，手段简直雕心雁爪。

一直过了几秒他才缓过神来，他不疾不徐地扭过头，即使格林那里传来了激烈战斗的声音都没有打扰到他。

是尹若安——或者说，是寄宿在尹若安身上的“东西”，她把她的剑掷了出去，砍下了凡尔蒙的头。

“没有了头颅，不管他曾经是怎样的存在，都别想再做什么——”“尹若安”顿了顿，“或是，说什么。”

李令琦的脸比平时更冷了，那双仿佛黑曜石一样让人看不清瞳孔的眼睛这时更是像是万古的深渊一样充满了使人不寒而栗的幽邃。

“不管之前怎么样，不管现在怎么样，不管今后怎么样，不管你是谁，从她的身体里出来。”李令琦剑指“尹若安”，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之后的杰作，充满了杀意，“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