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石像鬼人渣我来啦。”尹若安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李令琦的办公室，她敲了敲门，说道。

但是回应她的却是办公室的鸦雀无声。

敲完门的下一秒，尹若安的手机就响了，所有事情都像是钟表的齿轮一样精密地咬合。

——“我有特殊任务，这段时间的学习任务你都要靠自己了。”是李令琦发来的短信。

“你才教了两节课就想跑，老师你一点都不负责任哟。”尹若安皱了皱眉，回道，“什么特殊任务那么急……危险吗？”

“这个不是你的权力范围，你没有权利知道。”

我了个喵？又这样臭屁？看完这条短信尹若安就开始后悔自己对李令琦的担心了。

话说，担心这种东西……我居然把这种东西送给了李令琦，真是作孽。尹若安没好气地想。

“我分析了你的能力，你的能力很大程度上被人类正常的生理反应和自我保护机制所限制了——每当你使用能力时都会承担巨大的、疼痛感带来的负担，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值了你的能力的发挥。其实你对疼痛感的承受能力本就比普通人要更强，这也得益于你的能力，每多使用一次能力，外力带给你的疼痛感都会在你的不经意间增强你的承受能力，但是每次这一点点的成长都不够，你的能力有更可怕的潜力，这点成长根本不够将你的潜力全部开发出来。”

“所以呢？”虽说是电子设备送来的信息，但是李令琦还是很难得地说了这么多。而且，毕竟是自己的事情，尹若安也对这个话题蛮感兴趣的，还没等李令琦说完就开始反问道。

“只要你打破你作为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就可以使你的潜力完完整整地开发出来，这种潜力开发的结果是极为恐怖的。”

尹若安正准备接着问什么时，紧接着又来了一条短信：“但是，因为你是个女孩，这种打破自我保护机制的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应该会比较低。”

“低到多少？”尹若安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零。”

我了个喵？！我兴趣都来了你跟我说这个？这种被玩儿了一样的感觉很让人不爽啊。

“那不就是不可能咯？所以你跟我说半天这些就是告诉我我必须变成一个男孩才可能突破这什么人类自我保护机制？这种恶心的变性啥的还是交给公子您自己尝试一下吧，小女子我就不奉陪了啊拜拜！”

“要想打破自我保护机制，必须需要一些你难以承受的痛楚去一步步一遍遍地锤炼你的神经，直到让你对这些痛楚有足够的承受能力、甚至可以打败你的人体自我保护机制。正因为我上面所说的事情你几乎不可能做到，我才估计这种打破自我保护机制的可能性为零——男孩本就不太可能做到，何况女孩在身体上的承受能力总会比男孩要弱一些。”

“哟，现在轮到生物学教授李令琦的生物课了？”尹若安手指打出的文字都是一副调侃的语气，脑袋却把“必须需要一些你难以承受的痛楚”这些话牢牢记在了心里，“男孩不太可能？着你倒是给出了一个肯定。你的意思是有男人以前做到过？”

“是，有一个人。”李令琦恢复了通常那副惜字如金的模样，“你父亲，尹肇空。”

“贵部的小山博也也会到场吧？”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戴着眼罩的孙谦涅。

尹肇空把皮鞋很随意地踢走，把穿着袜子的脚放在了办公桌上——也只有在孙谦涅面前他才敢这样肆意妄为。他的嘴里正吞云吐雾，手里是孙谦涅不久前送他的、纯正的古巴雪茄。

“啊你指亚洲分部啊，当然咯，他可是我们的王牌。”尹肇空一副毫不在意孙谦涅的样子，像是完全不把这位从美洲分部总长当回事。

“既然小山博也都到场了，亚洲分部‘94一代’的最强四人当然也一个都不会缺席吧？”孙谦涅倒像是个尊师重道的学生一样孜孜不倦、很是耐心。

“是啊，本以为白楠英不会来的，没想到我儿子分分钟把她给我搞来了，不愧是我的儿子~”

“你那种种马一样的自豪感还是隔着屏幕都能扑面而来啊。”

“希望这次任务好过一些，尽管评级这样高……”尹肇空把雪茄也随手丢开了，在办公椅上坐正，却依旧不看孙谦涅，玩弄起桌上的一只钢笔来，“我可是立志要活着抱孙子的人，这次我儿子和准儿媳妇齐刷刷地出任务，我的心里居然有些不安的感觉，这是自尹诺安能独立出任务的多少年来，我从未有过的。”

“可能是对敌人的认知程度不一样吧。”孙谦涅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比如获知的情报不一样什么的。”

尹肇空俶尔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独狼一样阴狠的眼睛，他把钢笔噌的一下送进了办公桌里，力道之大径直送入半截。

“把这种事情随便说出口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我的老朋友。”尹肇空一秒之后就狐狸一样地笑了，“毕竟是如此的秘密你知道就好，若是别人一不小心听到的话，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哟。”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吧，你的反应更让我好奇了，尹肇空总长。”孙谦涅说的很是直白，言语间却仿佛话里有话似得，耐人寻味。

“不就是转转笔嘛，有什么可好奇的，年轻人无聊的时候不都这样玩吗，你老啦孙谦涅。”尹肇空不以为意，“哎哟我去我是不是把我的漂亮桌子弄丑了。”

“哈哈，我是老咯，但是令我好奇的，可不止是你的‘转笔技巧’，我的老朋友。”孙谦涅像是被尹肇空逗笑了，“我最为好奇的，是你在这次任务里，选择站在哪一边呢？老朋友。”

空气中突然沉默了，尹肇空的眼睛冷得仿佛太古的冰川。孙谦涅像是隔着眼罩能看见什么似得，冲尹肇空很老实的笑了。

“我当然站在密党这一边了，我可是将近一百年的在职党员，你是不是傻。”尹肇空揶揄道，“我的儿子、准儿媳、学生都在密党这边，我怎么可能……”

尹肇空没有说下去。

“关于你的事情我一直蛮感兴趣的老朋友，我想知道那些躺在养护舱里的老怪物们为什么如此地重视你，为什么为了维护你的秘密甚至甘愿退出历史的舞台。我想的辗转反侧，想的废寝忘食。”孙谦涅也没有再说下去，他按下了关闭对话的按钮，屏幕正在徐徐地变为黑色，“我想今天我们叙旧的已经够多了，我的朋友，晚安。”

“晚安。”尹肇空的眼神沉了下去，却又骤然升起，“这次任务，你准备参战吗？”

“是的，当然。”电脑里只送出了声音。

“那么我也奉陪到底！”尹肇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