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合众国,纽约。
纽约的高楼大厦仿佛密林丛生,每一座大厦都是灯火通明,但是芸芸中一座大厦却在星光璀璨里鹤立鸡群——这座大厦只有顶层亮着灯。
“叮”的一声之后,大厦顶层的电梯的门缓缓打开了,一个剃着平头的白人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材在白人堆里不算瘦削却也不算魁梧,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提着一个看着就装满了东西的手提包。
电梯门外却只是一面粉刷得纯白的墙,诡异的让人有了鬼打墙一样的错觉。白人男子显然知道其中的蹊跷,他腾开提包的手,按死了电梯的开门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足足半分钟之后,那面墙上才出现了一个眼睛大的小孔,小孔随之射出了光线,白人男子的个子倒是丝毫不脱白人的后腿,他微微向前倾身,令自己的眼睛对上那束突然出现的光线——那是一个视网膜识别系统,识别之后那面诡异的墙上就突兀地出现了裂痕一样的缝隙,缝隙极为规则,并徐徐向两边扩展,像是要形成一个门的样子,直到扩展到了一人宽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男子走了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墙壁上挂满油画的走廊,走廊宽阔的大概能停进去一辆大卡车,每幅油画间都隔着一人多宽的距离,每幅油画间也刚好站了一个身着黑西装的大汉,白人、黑人、黄种人,甚至还有戴着牛仔帽的印第安人,每个人都很严肃,矗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仿佛一座座栩栩如生的蜡像。
男子走了进去,他走的很慢,而且每走过一个大汉都像他们点头示意,大汉们也微微躬身以作回应。
走廊尽头是一个椭圆形的大门,白人男子走了过去,又在那里微微倾身站了几秒钟才等到了视网膜识别。
大门缓缓打开,打开的同时也露出了它一米多的厚度,散发出了浓郁的金属气息。
大门之内则是一个只是上百平米的房间,这个房间只有一套办公桌椅、一个三米多高的书架、和一面能俯瞰大半个纽约的落地窗。
有人坐在一个椅子上,背对着白人男子,像是没有注意到男子的到来。
“先生,从中国来的李令琦专员已经到了飞机场,我已经按您的安排送他去孙家族旗下的酒店休息了。”白人男子也没有多打招呼就走上前,把手提包放在了那个办公桌上,“至于那个女孩,按尹肇空送来的资料上看……”
白人男子用英文说道“尹肇空”三个字时,口音标准到令人舌桥不下,说到“李令琦”三个字时,嘴里却送出了一股河南腔。
“怎么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仍旧没有转过来,他发出的声音也是一句句人工智能一样的机械声,毫无感情,让人难以判断他的性别,“直接把送来的资料念给我就好。”
“这个是我的宝贝女儿,是我尹肇空的女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所以你懂的,我亲爱的小孙孙一定不会拒绝我友好而真诚又委婉的暗示对吧?”白人男子立即打开了手提包,取出来其中装着的一叠纸,书一样翻动,确定目标在哪一页之后他就开始朗读一样念起来,他念出这些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忍不住挑了挑眉,“……亚洲分部总长还是这个样子。”
“居然没提之前我们商讨的取缔中国分部的事情,我们的尹肇空先生于公于私这方面还真是光明磊落。”椅子上的那人说道,“她女儿看来比他珍重的亚洲分部还重要啊……这样的盛情暗示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给她女儿分配最好的教学资源,记住,一点也不可以怠慢。”
“这样假公济私的暗示居然是一个大洲的分部总长主动提出来的……至今都让我难以置信。”白人男子禁不住摇了摇头,“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的动作之后,那些藏在我们分部阴影里的大家族一定会说不少闲话吧。”
“当然,但是这并不是一笔入不敷出的买卖,刚好,还正相反,他尹肇空会欠我一个人情,也就相当于欠了我们美国分部一个人情——”椅子上坐着的那人顿了顿,徐徐地说道,“谁不想拥有个尹肇空欠下的人情呢。”
“比如取缔中国分部时我们可以借此要挟他同意。”白人男子的眼睛里闪过商人一样贪婪的光,“您刚刚说过在他眼里他的女儿远比中国分部重要对吧。”
“但是……关于撒泼耍刁他尹肇空可是这一项目的集大成者,要挟什么的他大概会装傻一样地直接以‘忘记了、你在说什么啊’这样的话回应吧。”
“那么,先生以为,这个人情还能有什么用呢?”白人男子难免皱了皱眉头。
“我们美国分部有权利在全球任何一个角落执行任务,但是我们分部的实力却与我们的目标能力者大不相称。所以,除掉我们美国分部送出的一个可能除掉的目标、帮助美国分部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他尹肇空这样的老妖怪看来,我们普通人珍重的生命才是最廉价的商品吧。”椅子上坐着的那人笑道,冰冷的电子声也发出了冷笑话一样生硬的“哈哈哈”。
那人笑着转过了椅子,露出了他一直藏在椅子后面的样子——他戴着一副厚厚的棉质眼罩,全身都被绑在椅子上,只有手指尚能动弹,他的双手一手旁边是能操纵椅子的键盘,另一只手的旁边则是接入人工智能的装置,这也是他可以借着人工智能发声的原因。
看他的样子是一副黄种人的皮肤,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大概是个年轻人。明明有着黄种人的皮肤,他的头发却是天然的暗红色,估计应该是一个混血儿。
“到时候他那个宝贝女儿来我们的密歇尔学院学习记得通知我,我不去迎接一下怎么能保证安全签收这份珍贵的人情啊。”那人顿了顿,“还有那个李令琦,我期望着他来美国已经很久了,我想好好见见他。”
“明白,先生。”白人男子点头,熟练地收起资料,“如您所愿。”
“去往撒哈拉侦查的那个部落出身的专员执行失败了。”
“怎么可能?!依他的执行能力应对这种级别的逮捕任务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我们接收到了他的执行报告时同样这么想,但是仅仅五分钟之后他就送来了求救信息,之后……”
“他失踪了?”
“不,我们找到了他……的尸体,他的尸体断为两截,上半身被插在了附近部落的图腾柱上,而下半身……我们在一所驿站饲养的一匹马的胃里发现了它,马肚丝毫没有处理痕迹……看样子是简单粗暴地塞进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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