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
“我们的四号专员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情报说他正赶往美利坚德州。”一群清一色黑色正装的人围坐在圆桌旁,脸藏在阴影里。
“一路情报站送来的文件证明他的能力也即将崩溃。”一个人开口,语气坚决,“不能再有平民死亡了,局面会失去控制……我们需要抹杀他!”
“可该怎么做?”角落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他那么强,又那么警惕,事到如今我们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抹杀他的代价太大了。”
所有人沉默下来,直到一个人站了出来:“我来引出他——他那么恨我。”
“太危险了,约翰。”他的身边则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会有危险的……”
“我们这种人还会谈到危险这种东西么?”站着的人爽朗地笑了笑。
“有劳了。”坐在象征最高身份位置的人说,他似乎就是他们的首领,“他还有十二天…我们就只有十一天!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二日,那么就请三号专员尽快将个人的作战方案提交给我们所有人。诸位,会议就到这里了——请。”
悄无声息间所有人消失,带着数码般的虚拟感,只留下最高身份的那个人,他似乎对这种超出现年代科技水平的技术无动于衷,许久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按下了身前圆桌的写着‘六号’的按钮。
“奥斯瓦尔德?”
“是的,先生。”很快,一道人影重新亮起来。
“如果行动有了你的‘鹰眼’也就多了一层保障,交给你了。”
“好的先生,我会竭尽我所能完成任务。”
“很好。对了,通知德州部长……那个歌手。”
“您说布兰德?他最近去世了,约翰?康纳利接下了部长的位置,他应该是德州的现任州长,我会通知他的。”奥斯瓦尔德挥挥手,一份假的文件证明出现在了那人眼前,“虽然这么说很没用,不过先生,如果失败了就这样处理我吧。安,先生。”
“好运,奥斯瓦尔德。”首领顿了一下,才说了下去,“奥斯瓦尔德……保护好三号专员,他是我们家族的……希望。”
11月22日,达拉斯市今天格外热闹——现任美利坚合众国总统约翰?肯尼迪将在德州州长的陪同下接受达拉斯市民的热烈欢迎,届时还要在这里举办的贸易博览会上发表演讲。
“六号鹰眼,七号青龙就位。”康纳利对一同上车的肯尼迪说。
“青龙?那个中国人?”肯尼迪打趣地说,“按现在的政治局面看,他才是更想杀我的人吧。”
“给我严肃!总统先生!”康纳利职业地向市民们挥手致意,职业微笑着和总统咬耳朵,“真是难以想象你的搭档怎么忍得下去。”
时光如箭,很快就到了正午,总统专车驶上了艾尔姆大街。
“六号埋伏在这附近。”康纳利小声说,“七号…他从来不汇报位置,不过依他以往的执行能力我们大概不用管他。”
嗡——副驾驶上的秘密特工一怔,戴上耳麦,朝康纳利点了点头。
“是四号!鹰眼发现了他——通知七号,迅速执行!”
突然,一颗子弹在沉闷的枪声和人群欢呼声的掩护下划过长空,直接命中了肯尼迪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这个年轻的美国总统措手不及,他捂住颈部的伤口,张口喘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总统夫人嘶声尖叫颤抖着也捂住了他的伤口,却无力阻止湍急的血液,子弹显然撕开了肯尼迪的颈部静脉。
“不约翰!不不!”听声音似乎正是之前圆桌会议肯尼迪身旁的那个女人。
“不是我开的枪!”不远处的仓库大楼,奥斯瓦尔德失控的摔开狙击步枪,冲耳麦传来的质问一阵喊叫,“那家伙的代号是铁匠对吧?!是他开的枪并精准的控制了子弹的走向!”
“快离开那里!”奥斯瓦尔德耳麦中的声音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逐渐走向焦急的命令,“从轨迹判断子弹来自你所在的大楼!”
“该死!”奥斯瓦尔德迅速甩下下多余的装备,飞升疾走,“那个中国人呢?!”
“四号还在周围,七号应该在执行追击,那些该死的市民打乱了之前送来的位置情报!”
“我去找杰克,也许他能协助我。”奥斯瓦尔德一边跑一边说。
嘭!!又一声枪声响彻广场,奥斯瓦尔德愣住了,他已经冲下了楼,看向乱成一团的广场“约翰……约翰……不不不不!四号没有失控!重复!四号没有失控!他清醒的执行了第二次精准射杀!”
康纳利蜷缩在总统专车里,躲在这最后一道屏障里,似乎也中了弹,却抓出了衣服口袋里的耳麦:“叫中国人来!他就在附近!他们肯定不是一个人…不,不,不,他们要杀死我们大家!”
总统专车加足了马力,飞驰而过,枪声也再也没有响过。
康纳利看着已经没有了头盖骨的肯尼迪叹了口气,声音嘶哑:“十二号专员‘财政部长’汇报,三号专员‘政治家’牺牲。”
“抹杀四号执行。我会把他的手和头带回去。”耳麦中响起了一阵低沉而清澈的男声,像个正值青春期的年轻男孩,语气却又意外的成熟,“同时我的能力告诉我…鹰眼的生命特征消失了。有人背叛了我们,你是对的康纳利,这次刺杀太周密了,是‘他们’而不是‘他’。”
“见鬼!!”康纳利用脑袋重重的砸着车门,泪水夺眶而出“到头来居然栽在自己人手里。”
“……”
“1963年11月22日,美国的三十五任总统约翰?肯尼迪遇刺身亡,根据FBI公布的调查报告,锁定凶手李?哈维?奥斯瓦尔德在艾尔姆大街不远处的仓库大楼行刺,楼中发现专业狙击的装备。但凶手在逃逸过程中被某夜总会老板杰克?鲁比枪杀,两天后杰克?鲁比将尸体交给有关部门。”
中国,北京。
一个穿着军大衣的年轻人关掉了报道刺杀事件的收音机——后面就是那些控诉的资本主义软弱性的政治话题了,年轻人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坐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长椅上,机场里门可罗雀。
“都几点了,他失约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出现在年轻人身后。他递过一杯热水,里面吝啬的只有星点茶叶,“美国人不会这么简单放他走,看来定是出了些什么问题。”
“耐心些,相信他,至少他是个中国人。”年轻人接过水杯,他静静地看着水杯,上面印着一张较为英俊的脸。
“别看了……再看你也不会长出头发的。”突然,另一个年轻人有意无意的开了个玩笑。
“哪有!明明还有机会!”年轻人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的头发因为某些原因二十岁以前就稀疏起来,“梁僖同志居然敢开上级的玩笑,小心我叫你调西部挖煤!”
两人正无聊地调戏对方,机场的广播响了起来。
“行了行了,大人物到了,我们去迎接,其他人呢,把准备好的花抱上。”
“是!刘文远组长!”
一伙人从接热水的锅炉房走了出来跟上了年轻人——深冬的北京冷的刺骨,也只有刘文远坚持在机场大厅第一时间接到广播。
刘文远走到接机口,掏出证件,上面的中国国徽下印着“特别行动小组”几个字。
工作人员是个军人,检查后他敬了个礼,伸手示意一个特别通道的方向。
他们走出通道,冷风刮得几个人禁不住往衣服里缩了缩。
一架客机刚刚停了下来。
客机的舱门徐徐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西装革履,年轻的脸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怔。
他太年轻了,就像个学生,所有人这么想,之所以用像,是因为他有些其他学生没有的东西。
他缓缓走下舷梯,身材单薄的仿佛冷风随时都能把他吹倒。他面容干净,五官端正,脑后留着一条只有小拇指粗的小辫,长到背部,它在冷风中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它的主人,随风飞舞。
“你好。”他已经走到了刘文远的面前,率先伸出了手,声音嘶哑,仿佛一个刚刚逃脱荒野的求生者。
“首、首长!”
刘文远一怔,才反应过来,双手握上对方的手,那手冷到他又心头一紧:“啊啊……是、是……”
“青龙先生!”身后又传来小声的低语。
“青、青、青龙先生对吗,路途劳顿,您辛苦了。”刘文远一阵窘迫。“我、我是……”
“刘文远,现任中国密党分部、官方名称‘特别行动小组’组长,能力是‘思考者’,使用能力的后遗症应该是脱发,所以你至少不会在我面前摘下帽子。”对方一口气念完了刘文远的身份背景,依旧面无表情,“还有,我是个中国人,我有中文名字。尹肇空。”
说完之后他松开了握着刘文远的手,径直走向之前的特别通道。
“花!送花呀!”梁僖推了推身边的女孩。
“可……总觉得他、他……”女孩怯生生地,好像钉子一样纹丝不动。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首长。”
刘文远看着那个瘦削的背影,跟了上去,“未来的国家特别行动小组组长。”
1963年的北京,冷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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