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肇空遥遥地看着人群中的巴斯蒂昂，宛若两头野兽在丛林中对视。

巴斯蒂昂望着这个面无表情的“野兽”，也鼓着勇气直视着对方这时一次都不眨的双眼。

他想，现在的世界上，也只有他和阿法芙知道尹肇空最初是什么样子的。

尹肇空，大天使长米迦勒。

每一次想起这个千万年前至上者给与尹肇空的封号，巴斯蒂昂汗毛都会禁不住竖起来。

作为最强大的天使，也是至上者最信任的天使，回到神国的至上者把驯养人类的家园交给大天使长管理，为了避免千万年前三分之一天使叛变那样的事情重演，至上者还创造了一颗卫星安插在了家园的附近，其中就有一百名低级天使在那里休眠，随时等着地球上传来的信号而被唤醒。

但是就算是最低级的天使，也比巴斯蒂昂他们这些主座之龙强得多。

天使们太强大也太智慧，至上者想靠他们的力量压制人类，却也不敢直接让他们到地球上管理地球。

于是就派出了主座之龙这些脑袋里像是把忠诚二字紧紧锁住的低级生物。

老实说，藏在人群里的巴斯蒂昂曾经多次偷偷地观察过尹肇空，当时尹肇空没有显露“叛变”的痕迹，巴斯蒂昂也不敢去确认这个面目熟悉的人到底是不是尹肇空——他那副不正经不着调的样子与大天使长根本就是另一个极端。

高贵，圣洁，理性……巴斯蒂昂一直认为大天使长是除了至上者，拥有“神性”最高的生物。

这个“生物”在千年之前，更多时候正是像联合国的此时此刻，身体里像是不掺杂过一点感情，极度的理性甚至使得他眼睛都不会眨，诡异得像一座石像。

巴斯蒂昂明白的，那副通常展示给人类和密党的皮囊，不过只是尹肇空行走人间的面具罢了。这个世界总是喜欢这样能力强，性格却极具反差的人类。

而他巴斯蒂昂也成功地靠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激活”了真正的大天使长。

那个在外太空大战中，以一己之力击落路西法的大天使长。

那个在大战之后，以一人的威严镇压其他天使的大天使长。

那个在降落凡间之后，以耶稣之力屠杀被叛徒蛊惑的人类的大天使长。

多少生命在他的眼睛里渺小如草芥。

这样的大天使长居然还有了家庭和儿女。

巴斯蒂昂想到这里，反而用凶狠而坚定的眼神回以尹肇空。

他忽然意识到，千万年的时间太长，就算是至上者给了他们超出人类的、十万年的寿命，这么长的时间还是很容易改变什么的。

大天使长也有了情感这种对于战斗和管理地球没有实际价值的东西。

你变弱了，大天使长！

而我巴斯蒂昂却在成长！

我居然能凭着仆人的身份与至上者的使者一较高低，就目前来看，我还是有机会靠着海水一样的人类限制……甚至战胜那个怪物！

巴斯蒂昂想到这里，居然热血得兴奋了起来。

就凭你已经不敢在这里肆意动手……

我就有信心战胜你！

大天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