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脑海里的一个闪念，心里像是又端起什么事一样，只是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既然想不清楚那就放着吧。至少之后会得到应有的答案。

不过十多分钟，出租车就停在家属院的大门口。她付了钱之后，便麻利地开门下车。自己的家就在本市，车程不过十多分钟，她都一个月没有回来，该不会真是应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妈妈心里大概也会这样想。她担忧着。

她熟门熟路走到三楼，在包里掏着一会儿钥匙，才发现钥匙落在北辰大厦了，也只能按着门铃让开门。不知道妈妈张妈睡了吗？她这个时候回来不会吵到她们休息吧？

她突然发现才一个月没有回家，她便开始顾虑东顾虑西的。既然回到自己家，还想那么多干嘛？妈妈一直催着她回来，即使她受委屈回来诉苦，他们也一定疼惜着。

正因为如此，她更要为她们她们考虑。因此纵然有多大的委屈也可以承受，她如此想着。

张妈给她开的门，一见到是她，早就高兴坏了：“萱萱，你总算回家了。把张妈盼的。”

“张妈。”她亲切地喊了一声。

“东西我来拿，你都累坏了吧。怎么这么晚，吃饭了吗？”张妈一边拿过她手上的东西一边关切地问道。

“都吃过。这些不重。”她笑着说道。

她刚进门，就看见周母站在客厅和门的隔断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进了门便在门口站住，先喊了一声：“妈。”

“进来吧，你爸回来了。”周母语气温和地说道。

“爸回来了。在哪里？”她有许久都没有看见老周了。

“喏，在客厅。”周母指着客厅说道。

她欣然地走了进去，在经过周母，听到周母吃醋般地说了一句：“我这女儿不粘妈专粘爸。”

“妈。”她知道周母是高兴。

张妈在背后呵呵笑道：“你高兴的吧。”

“爸。”她走到客厅，看见老周戴着老花镜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正看抗战剧。

“你妈盼了很久，你今天才回来。”老周是个直肠子，一下子说出了这话。

“女儿回来就好。这不，还有小外甥在肚子里。不要抱怨，她也很累。”周母走到她前面说道。

老周还是有点害怕周母，这一句话让他自动安静下来，还是乖乖地看剧比较好。

她看着这情景忍不住笑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温馨，爸爸这个大老粗也会怕妈妈这个弱女子，这就是不反抗的爱。

她让张妈把她从海鲜酒店带回来那些没有动过筷子的美味佳肴，再让妈妈去打一点自家酿着的香醇红酒。自己则坐下来和老周聊天。

“要和爸爸聊什么？”老周看起来威严但是却总是跟她讲很多道理和规则。

“爸，假如有一天你退休了，和妈妈一起待在家里，你觉得好不好？”她给老周的杯子里续了一些开水。

“好男儿志在四方，等到了这一天，爸爸会很孤独。”老周看了看她说道。

老周的这句话让她触动不少：当初殷常晨执意要离开并且不问情由是因为这一句好男儿志在四方吧。韩奕启用尽全力在拼个你死我活，也因为好男儿志在四方吧。

当初她没有禁锢殷常晨去远走，却又答应韩奕启的合作，这些大概就是从小到大被熏陶出来的。

可是这些都太错综复杂了，对于老周这样铮铮铁骨一定不能理解她是怎么和这两个人扯上关系。她有时候甚至在想这么下去，会到了需要解释的那一天，但是她想得更多的是保住眼前。她想只要等那一天的到来，殷常晨会同自己共同面对，而她和韩奕启不过就是有名无实的关系。韩奕启这等身份哪里需要顾虑什么，良缘知己放眼皆是。

“晓萱，怎么沉默不说。想说什么就说出来。爸爸也不是老古董，哪里听不下去。”老周端起她刚给他续的那杯水。

“爸，等你退休了，我就多陪陪你。”她突然感伤地说道。

老周看着面前眼眶发红的她，殷切地说道：“我家姑娘长大了，当年你妈一直心里有愧，只给我老周家生了两个女儿。其实爸爸没有那种传统的老观念，女儿就女儿，只要能安规规矩矩地生活有什么不好。”

“爸，你不是有个梦想，需要有个儿子继承你的愿望吗？”她问出多年的疑虑。

老周不曾想她的心里还有这样的想法，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来：“你殷伯伯家里的常晨当年抗拒着不肯去入伍，就自伤手臂。这件事之后，爸爸想了很久。你奶奶在世时，就常常念叨儿孙自有儿孙福。有时候安排儿女的路反而让他们走得更不顺。”

张妈把菜肴热好了，周母提着一小瓷罐红糟酒，把茶几摆得满当当的。老周夹起一筷子，放到嘴里尝尝：“这是女婿孝敬岳父的吗？”

女婿孝敬岳父？说的是韩奕启吧？对，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

“是...是从一家海鲜酒店打包回来。”她吞吞吐吐地说道，赶紧转移话题：“爸，这里有你喜欢的鱿鱼。”

老周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夹起一大块鱿鱼送到嘴里，就着一口红糟酒。

“你爸这是开心，妈妈去给你看看房间窗户开起来了没有？”周母看着老周这神情便说着。

“我去看看。”张妈刚忙完，沙发还没有坐热。

“你歇着，我去就好。你念叨晓萱这么久了。今天回来就多多看看她吧。”周母一下子揭露张妈的心理。

周母起身了走开了，她心里暖暖的，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张妈，小允度最近怎么都没有来？好久没有看见他了。”

“前几天带回去，来了半个多月，天天念叨着要找萱姨。你妈就一直要打电话催你回来，被我阻止了。”张妈殷切的说着。

“这个小家伙，倒会想念人。允度下次再来的话，你就让我妈打电话给我，我说什么也得回来。张妈你要是想我了也要这样。周晓茗呢？最近都没有见到她，上次在荣宁实习，这半个月我打她电话也没有人接，消息也没有人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一咕噜地说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