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安静地能听见外面呼呼的海风声,灯光昏黄不刺眼,她慵懒得盖着一条绒毯,窝在沙发上,手臂支撑着头,靠在沙发靠手上,想着韩奕启的今天的种种表现。
不得不说,韩奕启的行为举止很是跟她不合拍,但果断和睿智还不缺情怀,对,说到情怀这两个字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承认韩奕启是个有情怀的人。或许这也是他左拥右抱的另一个原因。
她相信冲着韩奕启去的女人不都是没有脑子的,很多在她看来,都是有才有貌的女子。
这个社会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她们都打得起键盘,献得了身体,勾得起男人,玩得起情怀,还不忘卖萌装傻。
桌上那一式两份的协议,她看过了五遍,正常条款。无非是正式再正式的格式,还有个补充条款。
她想好了,第一,洁身自好,第二,各过各的,第三,想离就离。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她和他不能有亲密行为,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她想离婚就离婚。
她半睁半闭着眼睛,看着茶几上那两份躺在上面的协议,心里想着:殷常晨的出国深造计划,韩奕启是怎么知道的。韩奕启是荣宁的总经理不假,她也相信荣宁在M市的根基,但是殷家也不是没有实力的人,殷恩权是个发号施令的人物,和殷常晨多年来父子不合,但终究是父子,殷常晨的出国是殷恩权安排的,应该是绝密才对。
她记得当年殷恩权逼迫之下,殷常晨自伤右手来逃避参军。那殷常晨这次怎么会这么心甘情愿地接受安排,她有些想不通。
她突然想起了殷常晨出国前的一些反常。先是早出晚归,再后面他们一起到H市游玩时,一路之上遇到那些奇怪的事情,先是被押送一般地到了机场,再后来是卓越的出现和密林营帐的一幕。
现在她静下来心来,仔细想想,总觉得有许多让人不理解的地方。而殷常晨要离开的前两天说了一番话,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他说这次不能让她同去,他要去三年。如果是出国深造,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和她明说。
想到这些,再想想这些天里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她忍不住了叹气。
她抚摸着小腹,尽快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孕妇要保持愉悦的心情,才能让肚子里的宝宝健康成长,妈妈攻略里是这样说的。
肚子怀着孩子,网上传着绯闻,再有八个月之后,别说八个月,五个月之后,她拿什么跟爸妈解释。再有,昨天周父在电话里说的,那是很明白的。
殷常晨也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多少风多少雨,从今天开始,她就要一肩挑起。绯闻也好,孩子也好,她就是咬着牙也要撑下去。
她感觉心里没有来由地有了支撑,她咬了咬牙。
拿起一旁一直没有启开笔盖的黑色签字笔,她在两份协议上刷刷地写着,写好了之后,她打开一旁的印泥盖子,用右手沾了点红,在两份协议上各蹭上一个。
左边是韩奕启的签名和手印,右边是她的签名和手印。这是他们私人的协议,不涉及荣宁,可见韩奕启的个人诚意。
靠在扶手上,她心绪不宁地想着什么时候把协议拿给韩奕启合适。快了不行,显得她着急,慢了不行,显得她不重视。
她想着想着,竟然犯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才想起昨天就在沙发上过了一夜,要爬起来时全身酸疼。
“韩总,协议我签好了。”吃过早餐之后,她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韩奕启打电话。
“那好,晚上我们见个面,你跟我回家,和我父母重新认识下。”韩奕启说得倒干脆。
“不行,我爸妈还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得事先告诉他们之后,才能答应你。”她立刻反对。
韩奕启答得更干脆:“去你家和去我家是一样的。那就去你家。”
什么?还不行。她的内心是抗拒的。
“你先把协议拿回去再谈这些吧。”韩奕启是见她一直是软柿子好捏,越来越上劲了。
“想和我见面就直说。”他顺势说道。
她彻底被他说得无话可说,只得说道:“那行吧,在哪里见面,地点你选。”
“你都怀孕,怎么能让你随意走动,我去接你好了,还有最近新来了一家孕妇专用餐厅,我们就去哪里吧?”韩奕启表现得温柔体贴。
她立马否决:“我不去那地方,跟您去不合适。”
“地点我挑选,你不去,那你说去哪里?”韩奕启倒是抓住了她的话柄。
早就看着韩奕启全身上下透露着不正经,今天才算开始见识到。
“既然是我挑选,你就别问了。”韩奕启果断地给了她这句话。
“不问,不问。”她也没有太多余的心情跟他贫嘴,犯困了。
真的不能怪她能睡,实在是昨晚躺在沙发上的一夜,让最近就容易无缘无故犯困的她就更盯不住。
她也不知道韩奕启给她打过多少个电话,只知道门被敲得就差把物业招惹上来的时候,她才在混沌中醒来。
披着件大衣,头发乱得跟稻草似的出现在韩奕启和林程程的面前时,她想直接睡晕了醒不来更好。
“这个点还在睡,快点去收拾一下。”韩奕启撂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向电梯间。
林程程倒是带着十二分好奇地走进门开:“哇,这就是师父的家。”
她把门关上,跟在林程程的后面:“你随意,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拿。”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外头的洗漱间,迅速把门关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才发现真的太尴尬了。
乱七八糟的头发被一条将落未落的发绳团着,呆滞的睡容,睡衣的领子一边在里面一边在外面,胸口的纽扣解开了几颗,肌肤若隐若现。外面穿着的那件大衣只是随意地一披,并没有遮住关键。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在韩奕启面前这般,不是自投罗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