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盛开的荼冥(上) 五、惊悚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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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文他们回到协会后,向协会汇报了今日的进展。达米克也告知了璇夜拜访一事。匆匆一日的时光,很快消逝了。

天空好像被一块黑色的幕布遮蔽,星月之光永远也无法透过。璇夜独自在廖无人烟的回家路上,轻快地哼着活泼的曲子,好像并不是很害怕这里的黑夜——比这更黑的夜路她都走过。

璇夜看到黑夜中一盏出奇明亮的光芒出现,她知道那是巡夜人的驱雾灯。

“啊,巡夜的叔叔,晚上好!”

来到柏杨市后,她每次晚了回家,都会遇见巡夜人,她也会礼貌地问候。她很感激这些人,有一次她被城市边上的小混混欺负,正是一名巡夜人的吆喝帮她解了围。

“呀,小姑娘,今天又去卖花了吗?”巡夜人回。他们虽不知道彼此名字,但在平凡的生活中,这些毫无关联的过客都在那枯燥的记忆中留下了一席之地。

“是呢!嘿嘿,今天收获不错呢。”璇夜甜甜地笑着。

“那真是太好了,赶紧回去吧,晚上外面挺不安全。”

“好的,叔叔也快回去休息吧,您辛苦一天了。”

“呵呵,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璇夜充满童稚的声音也给无趣的巡夜人带去了精神。巡夜人将他手中的驱雾灯高高举起,照亮了璇夜前面的路,送了她一段路程的光明。也许此刻他的心里会想,能够守护像天使一般纯洁的女孩,自己的职业也充满了意义。

“啊呀,这是什么东西?”璇夜的轮椅好像被什么卡了一下,差点翻到。她借着巡夜人送来的光亮俯身查看,捡起了一个脏兮兮的东西。

“怎么了小姑娘?”巡夜人听到璇夜的叫声,连忙赶去。

璇夜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笑着说:“没什么,不小心绊了一下,还麻烦您跑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这,这是!”巡夜人看见璇夜手上的东西后,发出了惊诧的声音,“天啊,这编号,这是他的驱雾灯!”

“咦?”璇夜对他的反应感到迷茫。

“啊,那个,没什么......”巡夜人回避了璇夜的疑惑眼神。今天白天的时候,有几个协会的曜义士来问过他,关于他的搭档失踪的事。而这个驱雾灯,正是那名失踪的巡夜人的。

“小姑娘,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璇夜指了指身后偏离正道的灌木丛:“在那。”

巡夜人让璇夜帮忙拿着驱雾灯,他走进灌木丛简单查看了下。杂草中的一块布料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那颜色和质地正好与他身上穿着的巡夜人制服一模一样,很容易辨认。

巡夜人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将这块布收集起来交给协会的人调查,结果发现这块布后面好像连着什么东西,无论怎么扯都扯不动。这似乎并不只是一块碎掉的布。

“好了吗?叔叔?”璇夜提着驱雾灯靠近了,她发现这块土地是蓬松的,好像被人翻过。

巡夜人出于好奇,便使劲一用力。

恰好

这时,璇夜将驱雾灯举高,让光源对准了巡夜人。

强光的照射下,一只烂到不成形的头颅被他拽了出来,上面还爬着恐怖的红色虫子。那极度骇人的死相,恰好被两人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塔克大剑附着着紫色焰光,像是一只巨大的画笔,在黑色幕布中留下了优美而精致的弧轨。

弦柯站在楼顶通道的门后,惊异于红发少年扎实的功底。他的每一个步伐,每一次挥剑都越来越完美,越来越坚实。身体的各个部分即可柔软,又充满力量,刚柔并济,协调得恰到好处。无疑,他是一个优秀的战士。

已经快到半夜两点,他还不休息?弦柯想,他每天都是这样拼命吗?迪文是他所见过的唯一如此渴望变强,而目的却那样纯粹的人。

只是,为何那把大剑散出的能量,会让我觉得这样亲切,踏实......

弦柯来此目的,是为了寻找心中答案,但搜尽了所有的记忆,他都不曾找到自己与塔克的联系。他们唯一的联系,即是塔克的拥有者,迪文,是他的同伴。而如今,这种不知从何而来亲切感,似乎更拉近了他和迪文的关系。

弦柯还记得,在曜阳市时,塔克大剑都不曾带给他过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剑体内的寄宿能量被导引出来的关系?那能量应是来自艾加萨,那自己跟艾加萨又有什么关系?不,自己甚至连一面都未曾与之见过。

“弦柯?”迪文发现了陷入沉思的弦柯,便停止了练习,“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额,那什么,我睡不着,上来吹吹风。”弦柯走到迪文的身旁,靠在楼顶边的石栏上。

迪文楞了一下,似曾相识的画面突然间窜入了脑海。他回忆起了与艾加萨相识的最初一年,他们每晚偷偷在浮游岛的空港背着圣光领域的人练武。艾加萨也喜欢像弦柯这样,趴在空港围栏上瞭望远方,迎接风的轻抚。

“风......它能传递很多东西。无论相隔多远,即便跨越了时空,即便穿过了生死,风也能传达得到。”迪文忽然有感而发。他在希尔瑞亚时,听见了时间的裂缝中,艾加萨用风传导的祝福和鼓舞。

“风,它能传递很多东西?”弦柯重复了一遍,不知怎的,他好像在哪儿听过这样的话。熟悉得就像烙在了脑海深处,却又那般遥远。

“你有想要让风传达的东西吗?”迪文问。

弦柯没有回答,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遂又反问迪文:“你呢?”

“有啊!”迪文回答地很利索,“很多话,很多人......我都想通过风让他们能听见。”

“你相信他们能听见?”

“相信!”迪文坚定地回答。如果思念一个人,哪怕他已故去,风也会传达得到。

弦柯将信将疑地看着迪文,自己也有什么想要传达的吗?传达给谁呢?除了义父,就是在曜阳市认识的这些伙伴。毕竟,自己是一个连过去都丢失的人。

弦柯显得有些失落,说:“两点了,我们回去吧,明

天还要执行任务。”

“恩。”

两人离开协会楼顶,往住宿层走去。这时,一阵非常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曜力协会旁边一栋高楼上,一道淡蓝泛白的诡异火光绘成了人形。

凌绝端端地站在穹顶尖上,黑夜掩住了他的面孔,唯独露出一双黄色的眼睛,凝视着刚刚发生在曜力协会楼顶上的一切。

“赤红之子,即便夜汐如此护你,你又能为这黑夜做些什么?”凌绝的心思与他神秘的身影一样,始终隐藏在漆黑之中,无人察觉。

“终究还是太过微渺。”

最先被敲门声吵醒的是协会会长达米克,他就住在前厅。迪文与弦柯也正好从楼顶下来,听到外面的人仓促地喊。

“有人吗,有人吗?”

达米克打开了门,来者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气喘吁吁地话都说不清,脸上布满了惊骇神色。

迪文和弦柯认得他,他是一名巡夜人,他们白天才去拜访过他。

“发生什么事了?”迪文和弦柯迅速地跑上前去询问。

那名中年男子显然也认出了迪文和弦柯,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拉住迪文:“快,快,出事了!”

达米克给他倒了杯水,安慰道他:“你别急,慢慢说!”

男子花了数分钟才把他在城西郊外发生的事情清楚地描述出来。

“就你一个人发现?”弦柯带着一丝怀疑的语气问。毕竟他们今天才去城西郊找过,并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卖花为生的小女孩,她被吓晕过去了,现在躺医院。”

“她是不是穿着白色连衣裙,腿部不便?”迪文一听到卖花小女孩,就想到了璇夜,于是着急地问道。

“你们认识?”男子有点难以置信,那即是说明迪文猜对了。在这样的天气,很少有人会穿着连衣裙,除非她舍不得买漂亮的冬日羽服。

“啊!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人送送她!”达米克懊悔地自责道。如果他能将璇夜安全地送回去,也不至于让年幼的璇夜见到如此恐怖的事。

“她在哪个医院?”弦柯问。

“城西医院!”

迪文没说二话,迅速转身去协会后面的宿舍楼叫醒霏娅她们。从协会到城西医院起码有二十多里路,事态紧急,他们必须乘车去,而『卢米克+』一直由霏娅保管。

听到此事后,霏娅和希微琳也相当震惊。先不说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失踪者,而首先发现尸体的人,竟然有璇夜。露露一听到璇夜被吓晕了过去,更是焦急地不得了,催促着众人赶忙出了门。

跑来求助的人惊醒了借住在协会里的其他人。他们纷纷询问会长发生了什么事。达米克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称是苍之队分内的事,他们已经去处理,让众人不必上心此事。

打发曜义士们回屋休息后,达米克陷入了深思。他尤其在意的是,来者描述的在尸体上爬行的红色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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