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妖精之森 五、记忆中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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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之后,沾满污垢的大地似乎得到了洗涤。太阳终于露出了脸,将阳光温柔地洒向了大地。凝华在树上的雾凇冰莹剔透,折射出七色光谱。这样的场景,在终年隐没于雾霾之后的雪山中是极难一见的。

一行人行至迷雾雪山东面的中段,那里比起山顶,要温暖不少,周围也渐渐地能看到一些耐寒的绿色植被,正在恶劣的环境里拼命地生长。

“哗哗哗。”

急湍的水流声自不远方向传来,随着众人不断前行,渐渐变得清晰,进而变得响亮、汹涌、震撼。

露露带着欣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啊啊,到了到了!”

“这声音,附近有瀑布?”霏娅问。而她也明显感觉到了水曜能素的充沛。

“恩,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壮景。”安亚神秘地回答。

霏娅带着疑惑,跟在后面,来到了一块凸起的山体一侧,她听到了山体另一侧的露露发出的大喊。

“快看啊!是瓦尼加大瀑布!好美啊!”

绕过山体来到了另一侧,视野变得豁然开朗,那映入眼前的磅礴景观足以让人叹为观止。巨大的水帘澎湃咆哮,飞流直下,坠入了百丈峡谷之下的泪语河,撞在碎石之上,发出奔雷巨响,溅出袅袅烟雾,幻如天境仙云,又像神龙吐气。

“瓦尼加大瀑布......上次来柏杨市的时候,就听陆明轩提起过。”迪文痴迷般地盯着眼前壮丽景色,亲眼所见的瓦尼加大瀑布所带来的震撼,比起耳闻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只有离开了命运巨轮,他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宏伟壮阔。

露露像只小鸟,欢快地飞在最前面,这也难怪,因为很快,她告别了近十年的家乡就要到了。但同时,她也有点担忧,她担忧妖精之森的居民还会不会接纳她,在她依稀的记忆中,她最信赖的朋友,妖精战士亚维伦对她说了很过分的话,这才使她一直在逃避。

但露露记不起来亚维伦说的话的内容了,只是霏娅的母亲,尤蕾娜告诉她,她因为破坏了妖精之森的古木而被驱逐,露露信任尤蕾娜。

一想到这里,露露的情绪又变得低落,她绕了一圈飞回了霏娅的身旁,垂着头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会原谅我吗?”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说得最没自信,也是最小声的一句话。

“一定会的,大家也会想念露露的。”霏娅感受到了她的幻曜灵的迷茫,并鼓励道。

“啊,真的吗少主?太好了。”同样深信着霏娅的露露一听此话,又恢复了元气,兴奋地手舞足蹈,飞到了最前面。她像个没长大的小孩,情绪变得比天气还快。

虽说少有言及,但她心中是如此热爱着那片森林。

“明明自己就是个小屁孩的模样,还经常吐槽安亚的年龄。”迪文说道,他脸上不屑,但心里却被露露的欢乐感染,心情也跟着变得愉悦起来。

露露不知疲惫地飞来飞去,唱着欢快的歌曲,她的心情比周围的风景还要美丽,这也使她对迪文不屑的话语充耳不闻。

“啊,红毛大魔怪,快上来看啊,是瀑流石。”露露兴奋地对其身后迪文喊道,仿佛忘记了迪文是她的死对头。

“啊?哦哦,来了。”迪文应声而去。

霏娅也正准备跟上去,却被安亚一把拉了回来:“霏娅,有件事能问问你吗......”

“恩?”霏娅转头望向他。

“露露......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

“露露吗?是在泞屿城出事那晚之后不久。不过在那之前,就听说母亲从妖精之森带来了一个客人,我也曾见过她,但那时我和她互不相熟。恩......具体的我记不清了,毕竟那时候我也还年幼。只是依稀记得当时的她精神很不好,似乎生了场大病。”

“是吗,也就是说,她很早前就离开了妖精之森?真的仅是因为尤蕾娜大人所言,破坏了森林古木就被驱逐出境了吗?”安亚继续问道。

“母亲确实这么说的,也有可能破坏的是极其珍贵的古木,以她顽劣的性格不足为奇,不过,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霏娅有点疑惑不解地看着安亚,从雪山洞中开始,她就猜不出安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这么关心露露的事情是想要弄明白什么问题。

“啊,也许是我搞错了......”安亚看了一眼前面的露露和迪文,似乎是在确定他们俩听不到自己和霏娅的谈话声。安亚清了清喉咙,放低了声音。

“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曾听艾加萨谈及过妖精之森的事,但他也总是含糊其辞,似是不愿多提。因为好奇,我查阅了以太网络关于妖精之森的情报,但以前的以太网络并未像现在普及,这段极少的信息都是后来补录的。”

“恩?情报内容是怎么说?”

“大概是说十年前,那里遭遇了某种破坏性的灾难。”

“灾难?是因为基亚罗虫人吗?”霏娅停下了脚步,她也皱起了眉头。

“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当然,来自于公开的情报为了吸引浏览者,常有夸张或是扭曲事实也不足为奇,更何况那是多年以后才补登的情报,来源并不可靠。”

“是吗......据我所知,她好像因为那场大病,丢掉了许多记忆。”霏娅看着欢欣不已的露露,反而露出了一丝担心,“不管怎么说,到了那里应该就能知晓了吧。”

“恩,但愿只是杞人忧天。”

露露转过头来,看着后面慢悠悠的安亚和霏娅,便大声喊道:“少主,小安亚,你们快点呢!”

随即,露露又飞了回来,拉着霏娅的袖子,一个劲儿往前拽,“少主,快点走嘛,露露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了。”

迪文也凑了过来,他饶有兴致地问霏娅:“你们在后面聊什么有意思的事?聊得这么起劲呢?”

霏娅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而后喊了一声前面的露露,便和她一起大步前行了上去。

这让迪文莫名其妙的同时,又因受到冷待而颇受打击,于是,他又不甘心地转过头去问安亚同样的问题。

安亚抬头望了他一眼,说:“我们在聊......在聊你和露露的关系其实很融洽。”

“真的?”迪文把这俩字拖得很长,显然是不太相信,随即他又将脸凑上去,半信半疑地看着安亚,“安亚可是很少说谎的。”

“真的。”安亚淡定地转身离去。这倒很像他一贯的作风,迪文当然也习惯了。

“啊,对了。”安亚又转过头来,“我发现你现在对霏娅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关心。”随后,他又露出了一抹怪异的浅笑。

“小屁孩懂什么......”迪文刚一说完,他的脸立马大变,“啊!你该不会和她聊了这个吧?我怎么可能会......喂!安亚,你等等!”

迷雾雪山下的涧溪峡谷中,植被的绿色连成了片,渐渐替代了初冬的雪白。弥漫谷间的水气仿佛滤净了尘世的污浊,使这里的一切看起

来那么清晰自然,令人心旷神怡。狂风不再呼啸,天气不再寒冷,一行四人欢快地走在峡谷小道上,伴随旅途的有飞瀑的击石声,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有嬉笑声,吵闹声,训斥声,还有露露一断一续的歌声:

『温柔的阳光为大地披上了新装,小草露出了害羞的芽;

绵绵的细雨唤醒了沉睡的树林,带着花香润进了心房。

清爽的春风亲吻着河流,潺潺的河水流向了远方,远方,是一片绿意盎盎。

森林传来了动听的歌唱,蝴蝶也在舞蹈。

天空洒下了真切的祝福,星星也在微笑。

那是灵魂的绿洲,那是生命的泉源。

那是梦中的乐园,那是幸福的天堂。

那里静谧美丽,那里一片和祥。

我们为她倾倒,因她痴狂。

我们无拘无束,我们欢快明朗。

啊,那就是我的家乡,孕育生命的地方。

啊,那就是我的家乡,充满希望的地方。』

『影辉环廊。借助影辉具像之术,影之柱,渐渐幻化成人形。

模拟的光影人像通过远流介质便可以发出真实的声音。

深沉的男声:机械之城的人偶剧已经结束,机甲姐妹终以死亡收场。

阴冷的女声:那对被称为天使的姐妹吗?所谓的城市英雄不也是这种下场?

俏皮的女声:呵呵,还真是可悲。

深沉的男声:对于生命来讲,回归最终的形式应该是一种解脱。『毁灭神』,见证了这一切的你,有什么需要说明的吗?

轻佻的男声:如果不是你催着我过来,我已经把他们杀掉了,水曜神魄和暗曜神魄也可以尽快归位了。

深沉的男声:是否现身于此你享有绝对的自由。

俏皮的女声:嘻嘻,所以,明明是你自己动了恻隐之心了呢,看样子那位教授的循循善诱并非丝毫没有作用嘛,呵哈哈哈。

轻佻的男声:哼,绅士是不会和小女孩斤斤计较。

妖艳的女声:诶呀,听说你这次收获不小呢,比起曜神至宝,那些才是你真正关注的东西吧。

轻佻的男声:是又如何?说起曜神至宝,生命之核不是早就该归位了吗?

妖艳的女声:你还真是会反咬人呢,要不是那三位的阻挠,至宝早就到手了,不过,当年的失误也是时候该弥补了。

深沉的男声:是让执行体去吗?

冷峻的男声:说起执行体,那应该是你从斯顿维克传来的炼金术产物吧?

苍老的男声:是那个创造『气』的古老流派遗留的产物?

妖艳的女声:没错,看样子阁下有所了解呢。确实,龙啸群岛还有很多需要我处理的事,曜神至宝的去向就交给她了。我也正好看看,生命的轮回有没有让她彻底的觉悟。

镇静的男声:无限轮回的悲剧吗?你还真是残忍。

温柔的女声:这就是无法改变的宿命。

俏皮的女声:对了,那些碍事的审判者和曜义士呢?要不要我去把他们全部杀掉?

冷峻的男声:即便他也不放过吗?

俏皮的女声:诶?何出此言?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呢。

深沉的男声:无须在意他们,我们需做的只是遵循生命的终始,沿着时间的轨迹,让世界的秩序正常运转。而其他的,就尽管让他们折腾去吧,因为谁也无法颠覆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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