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么?北齐和大魏签订的契约算起来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个。
可是每次签订最初能安生,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之后,北齐就会撕毁盟约进攻大魏。
“岳公子和背信弃义之辈讲究信义,无异于与虎谋皮,岂不是笑话?”
岳鹏冷笑一声,与苏缙争锋相对。
“你在杭州府却没有去过北境,现在的北齐人如何你能知道?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你!
苏缙见岳鹏开始强词夺理面露愠色,岳鹏见他不说话得意一笑。
“你看我说的没有错吧?苏大人,还是回你的杭州府好好听曲去吧,北境的事情你少掺和!”
陈安平瞧着岳鹏得意的样子眉头微皱,这岳鹏怎么话里话外都替北齐说话呢?
“北齐人经过多年与我大魏接触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模样,诸位不要被误导了……”
岳鹏话音未落不远处陈安平已经站了出来。
“岳公子,我生于北疆长于北疆,能否说上话呢?”
岳鹏本来已经胜券在握,没想到还有人来搅局顿觉不快。
“你意欲何为?”
陈安平慢慢走到苏缙身边,笑了笑。
“我不做什么,只是听岳公子一直吹捧北齐人觉得奇怪,你一定没有见过北齐的骑兵吧?”
他将手中的折扇往前一戳,解释道。
“北齐骑兵以长枪为武器,作战时配以战马,就岳公子这样的体格,北齐骑兵一枪能戳死三个!”
岳鹏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陈安平则继续讲述。
“我还见过黑水靺鞨的骑兵,都说黑水靺鞨人骁勇善战不弱于北齐人,依我看,他们杀人的手段亦不输于北齐人。”
陈安平讲的是真情实感,听的二楼的食客们都入了迷,盯着陈安平生怕漏去什么。
“黑水靺鞨袭击谯县,只那一天晚上谯县的百姓就死伤了数百人,他们连小孩子都不会放过!”
“诸位,无论是北齐还是黑水靺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绝对不要将性命,寄托于敌人的良心上!”
他振聋发聩的声音赢得了不少百姓的认同,见状岳鹏急了。
“说的就像你上了战场似的,你不过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陈安平微微一笑,淡然说道。
“不凑巧,驰援谯县击退黑水靺鞨人那一战,正是我领兵出征的,我所说都是我亲眼所见没有一点假话。”
啊?
岳鹏被惊得愣在原地,等到他想要说话的时候陈安平已经回到了座位上不再搭理他。
岳鹏脸色涨红再无脸待下去,领着仆从们匆匆离去。
陈安平刚回到座位菜也上来了,同来的还有苏缙。
“敢问,阁下可是陈安平陈大人?”
哎呦?
陈安平还有些吃惊,他一句话苏缙居然就能认出他来?难道他陈安平已经这么出名了?
陈安平大大方方承认,请苏缙落座,这一交谈才知道原来苏缙的父亲对北境十分关注。
凡是北境的战报他父亲都会收集一份,时间长了苏缙耳濡目染也知道了陈安平的事情。
苏缙出身杭州府苏家,苏家在杭州府可是百年的名门望族,祖上在前朝的时候还出过宰相。
不过到了苏缙这一带父亲身体不好无法出仕,家族声势不如从前。
苏缙与陈安平之间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更巧的的是苏缙居然也住在驿馆之中,陈安平觉得奇怪。
“苏兄既然是杭州府同知,为何来到岳州府?你也要回汴梁述职?”
苏缙却摇摇头,说他此行去京师是为了代表杭州府向户部递送杭州府的账册。
陈安平这才恍然大悟,秋收之后各周府县需要派人入京上缴、核对税款收支与账目。
各府、州、县上缴的实物税款就是粮食,陈安平离开之前泉州府也正在安排入京的队伍。
“陈兄也知晓,今年大魏南北皆是遇见了灾害,百姓的日子很不好过,我杭州府今年所缴的粮食亦不如往年啊。”
说起今年的自然灾害,苏缙露出无奈之色,天灾不是受人力所能控制的谁都没有办法。
“对了,明日岳阳城内有一桩盛事,陈兄不妨留在这里观礼。”
盛事?
陈安平不由得暗自苦笑,百姓流离失所城中的流民仅仅能维持不饿死的状
态,还有什么盛事?
“岳珲大人修建岳阳楼,历经三载耗费了无数钱粮人力,你我既然来了去看看岳阳楼的亮相如何?”
岳珲修建的岳阳楼里供奉了大魏太祖皇帝,立的名目也是纪念当年大魏太祖皇帝在岳州决战奠定一统天下的岳州之战。
正在两人闲聊的时候,从一楼又上来一群人,这群人红光满面看穿着打扮也是官府中人。
为首男子一开口就是要酒楼中最好的酒菜,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店小二好心提醒,说道。
“这位爷你们就四个人,可是要的酒菜足够七八个人吃了……”
小二的话还未说完男子就不耐烦的挥挥手,从怀里掏出三锭银子扔在桌上。
“哪里许多废话?官爷我有的是钱,赶快去准备酒菜!”
店小二不敢再多说,取了银子迅速跑下楼去。
“这几位大人真有钱,三十两银子流水一般就花出去了。”
花云看的直咋舌,嘟囔道。
“也不知道他们的俸禄是从哪里来的。”
花云的话糙理不糙,普通的官员俸禄都是有数的,花钱如流水这种事清廉的官员哪个做得出来?
“兴许是家中有钱吧。”
陈安平看不惯这群人的态度,不过也没有多说,钱是他们的想怎么花是人家的事情。
“陈兄,你为官不久对每年去京师缴纳税粮的事情可能还不熟悉。”
陈安平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是苏缙门清儿,低声说道。
“别看他们在路上大手大脚的花钱,到了京师、还有返程回就职地的时候老实的很。”
陈安平一听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问道。
“苏兄是说他们在去的路上贪墨税粮换钱,中饱私囊随意挥霍?这怎么可能?各府州县都会预留印册记录,他们怎么敢?”
朝廷法度在那儿,假如到了京师上缴的税粮和离开各府州县时候的记录对不上,都是要重新发配回原地重新核验的。
苏缙拍拍脑门,苦笑一声。
“陈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想想一路上各级官员到了京师要走多久?近的还好,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