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城,泉州会馆。
嗖!
漆黑发亮的弩箭从人群中射来,射向石虎的眉心。
见状石虎不得不抽身躲闪,放弃击杀冯毅。
“何人用的暗器?卑鄙小人,出来!”
石虎怒目圆瞪,就听人群中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妄图下毒杀人的家伙,居然还有脸说别人是卑鄙小人?”
陈安平?
蒲堂寿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安平居然没有死?
蒲堂寿心里明白陈安平中的毒有多厉害,别说人,就是一头牛也能被放倒。
可是……
陈安平在蔡勇的搀扶下走出来,看脸色是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头尚好。
“陈大人,您,您不是中毒了么?”
朱福见到陈安平安然无恙激动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区区致命毒药,算得了什么?”
陈安平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拍了拍朱福的肩膀。
“朱老板刚才所说的话,本官一字字一句句都听到了,以后只要本官在泉州府一日,朱老板就尽管安安心心做生意。”
朱福的眼泪劈里啪啦的落下来,他是真激动,激动陈安平居然没死,莫不是头上有仙人庇佑?魁星罩着?
“石虎,我敬你是条汉子,放下武器投降,本官或可以网开一面留你性命。”
石虎听到陈安平的喊话,嗤笑一声。
“先前没有死算你命大,不过就凭你这些人,以为能拦得住我?”
陈安平神色笃定往前走了一步。
“既然如此,你就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的神态自若让石虎产生了片刻的迟疑,难道,陈安平真的有什么诡计?
毕竟陈安平服下毒药之后居然没死,就足够令人匪夷所思的了。
“装神弄鬼以为某家会害怕?!”
石虎提着虎头亮银枪迟疑片刻,然后朝陈安平走去走出三步之后石虎往四周一看什么都没有发生才彻底放下心来。
“想吓唬我?哈哈哈哈找死!”
杀!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石虎愣了一下往身后一看,他率领的人也没有张嘴喊叫啊。
不好!石虎心中一惊,居然有埋伏?
“泉州府陈大人麾下千户梁大勇奉命前来除贼!”
“泉州府陈大人麾下千户肖宇奉命前来除贼!”
话音落下,从泉州会馆之外杀来两人,身后还有至少上前泉州兵。
梁大勇一个在泉山,一个在沿海防御倭寇,怎么在这儿?
在场众人脑子里面几乎都在想这件事,不过梁大勇和肖宇可不管那么多。
领兵入场之后将前来围攻泉州会馆的贼人冲杀的哭爹喊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石虎身边还能战的人就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石虎身上、腿上都受了伤,握着虎头亮银枪支撑身体呼呼喘着粗气。
现在的他不过是困兽之斗,落败是早晚的事情。
“大人,您没事吧?”
梁大勇下马快步跑到陈安平身边,见到他衣襟上的血迹吓了一跳。
“无妨,城中其他地方情况如何?”
不待梁大勇说话,肖宇抢先一步上来禀报。
“下官与梁千户依照大人吩咐预先换上便装入城,晚上就埋伏在城中,去知州府想要行凶的贼寇已经伏诛,请大人放心。”
确认了萧允儿的安全陈安平心中终于安定下来。
“石虎,你可服气?”
陈安平在众将的簇拥下走向石虎,轻声问道。
“不服!”
石虎的回答也是十分干脆,瞪着陈安平。
“你耍阴谋诡计,诱骗我入城!”
陈安平点了点头,不错,反应还算是快。
“今日这场宴会你们以为本官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对么?这晚宴就是给我陈安平的‘断头宴’!”
说着他看了一眼蒲堂寿,这一眼过去蒲堂寿只感觉全身冰凉,如坠冰窟。
蒲堂寿只能低垂着脑袋,祈求着陈安平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他和贼寇有关。
“本官说了,泉州府是朝廷的泉州府!在我大魏的土地上想要耍手段,痴心妄想!”
“鸩酒在前,泉山贼寇在后端的是好算计好手段,不过你焉知这不是本官的计策?不放出诱饵,如何引得出你这条蛇?”
石虎面色涨红有心反驳,可是陈安平说的句句属实,他施展的每一步
都被陈安平计算到了。
“石虎,本官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投诚与我,说出城中你们泉山贼的内应,说出你们背后的人,本官可以饶你一命。”
蒲堂寿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石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蒲堂浒也是提着刀蠢蠢欲动。
石虎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家的荣辱生死,却听石虎仰面而笑。
“我石虎死便死了,何须多言?动手吧!”
陈安平没有恼怒反而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然后在肖宇和梁大勇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肖宇梁大勇领命而去,率领兵士一步一步朝石虎杀去。
石虎不愧是泉山贼中的猛将,在身边最后一人倒下之后还死战不退。
“瞧瞧,真是一员猛将啊。”
陈安平重新坐回了主位之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被数百人围住的石虎。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石虎的喊杀声停止了,梁大勇、肖宇率领人打扫一地的狼藉。
“诸位老板还站着做什么?坐啊。”
除了朱福之外其他人都被陈安平突然开口吓得一哆嗦,纷纷行礼僵硬的坐了回去。
陈安平今晚是给他们好好的展示了一幕什么叫谈笑间杀人,泉山贼四百多人就这么被杀的一干二净。
“大人,大人真乃神人也!”
陈安平刚想要说些什么,忽然传来一人动情的大喊,直叫人听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安平眉毛一挑,却见刘哲眼含热泪从座椅上站起来大声喊道。
“大人服用毒药却能安然无恙,算无遗策,真是我泉州府百姓的青天大老爷!我刘哲以后愿以大人为尊,马首是瞻!”
瞧着他的模样陈安平想要发笑,刘哲真是将“墙头草”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
“哦?刘老板刚才不是还想将本官送出去给山贼么?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开始以我为尊了?”
刘哲没有丝毫尴尬,一揖到地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草民最近得了失心疯经常前言不搭后语,请大人念及草民年岁大人恶疾缠身,饶恕草民的罪过吧!大人!”
肖宇站在厅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赶快忍住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