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平一袭白衣面如冠玉相貌堂堂,与杨应龙五大三粗的模样一比反差强烈。
“大人,这位是?”
杨应龙一把搂住女子的纤腰,将她抱在怀里。
“朝廷新任命的泉州知州,陈安平陈大人,都说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两位大人为我做个见证。”
朝辰不明所以,瞧了一眼狼狈的男女问道。
“杨大人想要我们做什么见证?这两位又是谁?”
娄景见状主动上前,为陈安平和朝辰解释。
“两位大人,这女子乃是我家杨大人的正头娘子梁氏,这汉子是我家大人府上的花匠。”
娄景露出感叹与痛恨之色,指着他们说道。
“可恨梁氏水性杨花,竟然与花匠周大牛私通,可叹可恨!”
朝辰傻眼了他没想到来一趟杨府还能遇见这种事,只好对杨应龙投以安危的目光。
“杨大人,节哀节哀。”
寻常男人被戴了绿帽子肯定是勃然大怒,但杨应龙却表现的过分平静。
“我杨家家门不幸,这对奸夫淫妇实属该死!娄景,动手!”
听闻这话一直沉默的梁氏终于开了口,破口大骂。
“杨应龙!小邹氏!你们两个丧尽天良的混蛋,辱我名节栽赃陷害,还找来两个作陪的看客见证,你们不得好死!”
娄景“唰”的一声抽出钢刀,一刀砍向梁氏的脖子,却听侧方破风声响起。
镀金的酒杯正砸在娄景手中刀上,巨大的力道让娄景差点脱刀。
他惊讶的往旁边一看,扔出酒杯的竟然是陈安平,一个文官力气这么大?
“且慢!”
陈安平起身走向正堂中央,事到如今他要是看不明白整件事是怎么回事儿他就不是陈安平了。
杨应龙这是设了一个局,将陈安平与朝辰都装了进去,目的就是借着陈安平、朝辰的眼睛见证一处“捉奸好戏”。
“陈大人,您这是何意?”
娄景重新将刀握好,盯着陈安平。
“杨大人是兴化城的主官,自然该知道朝廷是讲究律法的,人证物证都在才能定罪。”
“可我见这汉子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面露惊恐,杨大人,是
不是该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
杨应龙仰面大笑起来,指着周大牛。
“你想听他说话,你问问他能说话不。”
陈安平愣了一下,就见周大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张开嘴,他居然没有舌头是个哑巴。
周大牛指了指梁氏,又指了指他自己连连摆手,周大牛在否认他和梁氏的不正当关系!
“杨大人,周大牛在否认依我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扑哧!
陈安平话音未落,周大牛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一把钢刀刺穿了他的肚腹。
娄景一脚蹬在周大牛的身上,面无表情的擦拭着刀上鲜血。
“陈大人可不要听信周大牛的鬼话,他与大夫人通奸,便一定要死。”
“在下奉劝陈大人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见证了这对狗男女归西自可安安稳稳的出府。”
娄景最后这句话已经是在威胁陈安平了,从头到尾杨应龙都没有制止。
“如果,我今日就是要保下她的性命呢?”
娄景冷哼一声,对陈安平的话充耳不闻。
“那就要看看陈大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花云!
陈安平大喝一声,坐在不远处桌子后的花云大喝一声,单手一提竟然将桌子拎起。
“保护大人!”
府中的侍卫见状纷纷涌入正堂,迎面就见到桌子飞了过来,前面的士卒被桌子砸到滚作一团。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一面桌子飞来,原来花云将朝辰的桌子也抄了起来。
花云与桌子几乎是同时到的,出手如电抓住刺来的长枪一用力。
“拿来吧你们!”
士卒们也听话尖叫着放手,再一瞧手上被磨得脱了层皮,五十多个士卒硬是被花云拦在正堂大门之外打的丢盔弃甲。
他们那边打的热闹,陈安平这边亦不含糊。
杀了周大牛之后娄景还欲杀梁氏,结果陈安平一声大喝说动手就动手。
娄景也是从小在市井间摸爬滚打的,打架杀人这事儿没少做,全没有将陈安平放在眼里。
可是一交手立刻发现不对劲了,陈安平出招
灵活多变,别看他提着武器在陈安平手中竟然没有走过五招。
嘭!
陈安平一脚踢在娄景的腹部,将他打出好远,不等娄景起来一柄钢刀就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谁还敢再进一步,别怪俺真动杀手!”
花云将两个护卫踩在脚下大吼一声,吓得外面的侍卫谁都不敢上前。
“大人……”
娄景求助一般看向了杨应龙,却见杨应龙正悠哉游哉的吃着美食。
吃饱喝足杨应龙起身,再一次打量陈安平和花云。
“未曾想到陈大人有如此胆量,那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花云大嘴一咧,粗声粗气的说道。
“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花云是也!”
杨应龙将花云的名字暗暗记在心里,然后慢悠悠的走到陈安平身边一脚踹在娄景心口。
“不知分寸的东西,纵使梁氏偷情本大人一纸休书赶她出府就好,用得上你如此动刀动枪么!取笔墨纸砚来!”
娄景被踹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连连求饶。
“小人该死!小人有罪!我这就为大人取笔墨纸砚去。”
娄景一路小跑往内堂去,杨应龙朝外面的侍卫们喊了一声。
“都退下吧,少给我在这儿丢人现眼!”
五十人打一个被人家打的找不着北,确实够现眼的。
杨应龙换脸如翻书,笑呵呵的对陈安平说道。
“陈大人,都是手下人不懂事闹出这些个乱子,来,你我继续喝酒!”
陈安平倒有些佩服杨应龙的应变能力,脸皮够黑心也够黑。
“今夜太晚了,杨大人写了休书来,梁氏就交给我吧,从此之后她不会出现在兴化城,如何?”
杨应龙没有拒绝陈安平的提议,今晚虽然没有要了梁氏的命,不过能将她逐出杨家足矣。
不多时娄景取来笔墨纸砚,由杨应龙写了休书,然后签字画押,完成之后他将休书往梁氏脸上一扔。
“从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你走吧。”
梁氏拿着那一纸休书,半晌才松开紧握的拳头。
“多行不义必自毙,杨应龙你记住,小邹氏早晚会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