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轰轰烈烈的宫变,在丽妃和大皇子双双倒台,大皇子党被南宫斐清洗,全部关入大牢后才落下帷幕。
随后,媚嫔和燕嫔的孩子出生,谢青清做主升为苏妃和燕妃。
苏妃所生的九皇子,被谢青清记在中宫。
她抱着九皇子开始垂帘听政。
前有清流老臣支持,后有南宫斐兵权在手,天下又流传她的贤名。
而谢青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南宫烨的私库,将剩下的所有财物全部充入国库。
随后又以宫中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为由,将一些没有侍寝过的妃嫔,全部特赦,放出宫去自行婚配。
又将宫妃们按照品级,集中到了距离较近的几个宫殿中,剩下的则全都锁了起来,一年只做一次简单的修缮和洒扫。
而所有剩下的妃嫔,都将按照品级,每月发放月例。
如此一来,宫中的开支大量消减。
第二步她便倡导廉洁,官员不得奢靡,从前先帝建业时定下来的,对贪污受贿极为严苛的法令,也被再次翻了出来。
由于之前东西两厂留下的不少资料,谢青清手里也掌握着大量的证据。
她让南宫斐镇守京城,将那些巨贪尽数抄家,一时间京城官员人人自危。
谢青清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充盈国库,为之后的赈灾,安抚百姓做准备。
自然也有威慑百官的想法。
毕竟携幼子垂帘听政,难免会让不少保守派心思浮动。
她的杀鸡儆猴,也让这帮人看到了她铁血狠辣的一面,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清洗了一批贪官污吏,整肃了朝堂风气,谢青清便开始了第二步。
停止印刷宝钞,并回收已经滥发的宝钞。
她本就对这样的朝代有很丰富的经验,加之现代的知识累积,亲自出马,研制了新式冲压印技术。
随后天盛各地的国字票号,开始无偿帮老百姓,用宝钞兑换银币。
由于冲压技术的原因,发行的金币和银币图案精美绝伦,无法作伪。
加之面额不同,无需像从前一样用剪刀搅碎银锭来称量,十分便利。
宝钞本就贬值得百姓甚至提着一麻袋都换不到什么东西,如今朝廷回收,还能按比例拿到银子,百姓纷纷欣喜若狂,一时间各大票号都挤满了人。
普及银币的事足足运作了半年有余,百姓们兑换的热度才缓缓降了下来。
海量的宝钞被回收后,谢青清直接命人销毁。
这一进一出,惠民的同时,也让国库捉襟见肘。
谢青清不得不再次找到南宫斐。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的避讳,直接把人宣到了勤政殿中。
二人虽在朝堂上见过数次,可私下里见面,却还是近一年多来的第一次。
南宫斐瞧着一身常服也掩不住一身威仪的谢青清,一时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习惯性地上前,刚要行礼,就被谢青清一把抱了住脖子。
他健硕的身躯一僵,浑身的肌肉一瞬间绷得死紧。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还跪什么跪!”
带着几分抱怨的语气,落在南宫斐的耳边,令他头皮一阵酥麻。
谢青清见他不说话,轻轻哼了一声。
随后就这样,她抱着他,安安静静的,缓缓闭上眼睛。
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莫名的安心又舒坦。
好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道。
“谢谢你,一直在背后支持我。”
“如果不是你,我的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
南宫斐微微摇头,却是没有开口,只是手臂不自觉地抬起,小心翼翼地,将她环住。
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谢青清伸手,将他的两只手臂拉了拉,将他的大掌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感受着腰间软肉上传来的炙热的温度,谢青清的脸颊一片绯红。
“不过眼下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呢,真正困难的还在后面。”
“你会不会觉得,我此前为了夺权,将天下的百姓置身于水火之中,实在太过冷血?”
南宫斐顿了顿,声音有些低哑的开口道。
“没有!”
“像你说的,若皇帝一日是南宫烨,百姓迟早也会遭遇这些,不过是早和晚而已。”
谢青清听到这话,开心地笑了起来。
“就是呀,南宫烨只知道享乐,何曾把百姓的疾苦放在眼里?”
“与其等着天盛被他彻底败光,还不如我早一点动手,至少还有挽回的可能。”
“只不过,之后的路,可没那么好走。”
南宫斐忍不住,将她抱进了怀里,紧了紧手臂。
“无妨,我陪你!”
谢青清心中欢喜不已,轻轻地笑出了声。
随后她才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细细说道。
“如今因着回收宝钞的缘故,国库又空了大半 ,可后面还有不少地方需要银子。”
“此前你在福建的时候,我不是让你把海运所得的几批珠宝藏匿起来了?”
“也是时候拿出来,惠泽百姓了。”
南宫斐一听,立即点点头。
“好,这件事我立即命人去办,不过,具体有个什么章程?”
听他这么问,谢青清继续道。
“自然是购买粮食了!”
“去岁的雪灾影响太大,加之种粮也拿出去赈灾,百姓手中的口粮根本撑不了太久。”
“你命人带着这批珠宝,前往百越,新罗等地,大量购买粮食运回来。”
“另外,帮我寻找一些新的农作物,番薯,土豆,百城稻等等,我回头会画个图给你。”
“还有一事,除过赈灾,你再帮我带齐兵马,自京城向外,重新丈量田地。”
南宫斐眼神一凛。
“清清的意思是……”
她点点头,将脑袋从他的肩头抬起。
二人四目相对。
谢青清眼神坚毅地道。
“南宫烨治下的贪官污吏横行,世家大族更是把持田地奴役百姓。”
“我要将这些田重新丈量,还田于民,分田到户,让百姓有家有田。”
“然而,这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骚乱。”
说到这,谢青清从南宫斐的怀中出来,望着窗外的天空道。
“宝钞之事,于天下,于世族都利大于弊,所以阻力不大。”
“赈灾救民,也是旧历国策,但凡灾年总是要这么做,也不必担心什么。”
“毕竟安抚住了百姓,鱼肉百姓的这些人,也才有机会继续盘剥。”
“然而分田却不同,已经是动摇了他们的核心利益。”
南宫斐听着她侃侃而谈,面容难掩忧虑,但眼神却又带着几分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