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一切没有刺激到你。”利文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

“唉，一切已经成为现实，我哭天喊地还能有什么用，不过是越想越痛罢了。”

“抱歉......，我不该提......。”

“哈，不用在意，如果一句话就把这些伤心事勾出来，我还能专注于调查这么长时间吗？”

“听起来你已经有所准备了？”

“逗我呢？面对的可是毒贩，稍有不慎连尸体都不得完整的。”

“既然这样别的我也不多讲了，我们得规划规划下一步怎么办。”

“眼下，我们要做的只有寻觅线索，找到一切罪恶的根源并将其铲除，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你有计划了吗？”

“这几年旁的不说，但是秘密的探查我也搞了一定程度了，你且侧耳听来。”

听罢，利文点点头。

“安全第一，我会时刻与你配合。”说着，赵凯把一张简陋的地图揣进利文的衣兜。

利文出了门，一看手机，上午十一点，他虽然有些饿意但完全没心思去吃东西，直接跨上摩托，径直驶向保山新工业大道。

敖凛把速度放到合理范围内最快的程度，穿过层层楼宇，来到一条商业街口。

这条街设计的有些奇异，两边的景象截然不同，一边是气派整齐的写字楼，挂着一块块不同行业的广告牌，而另一边则是简陋的矮楼，是一些平价的餐馆、服装店，楼后的一排黑压压的建筑看起来像个废弃的工厂，但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头攒动。

按照赵凯的计划，他走进了一家麻辣烫，倒不是因为饿，而是要找柜台后面的那位。

“您好，想吃什么请去那边自助。”没等利文开口，那人率先说出这句客套的话。

“咳。”利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话到嘴边突然有种莫名的尴尬。“呃，我是......。”

“奥！吃炒菜是吧，来，请往里面炒菜区就坐，尝尝我们的特色铁板烧。”没等利文完整说出一句话，这人就拉着利文到角落的一处椅子上坐下，利文稍微往四周看了看，只有两桌人在吃着麻辣烫，正对面则是一块铁板灶，一转眼那人已经站在了铁板后，先往上面洒了点油，然后从一边取出几个鸡蛋几篇生肉，放到一边，这一切明显就是不对劲，但此时的气氛仍然使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今天有一场硬仗不是吗？”此人抬眼看了利文一眼。

“什么意思？”利文脑子麻木地甩出这几个字。

“赵凯这几年挺不容易，一个年轻人背负着这么重的压力。”眼前这个人有低着头忙活着手里的食物。

“刘警官？”利文稍稍提了提这三个字。

男子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从旁边拿出一只盘子，放到利文跟前，提起铲子将一块熟牛肉放到盘内。“吃点吧，没个好体力怎么协助这场恶战？算我请你了这顿。”

利文见目前情势没有特别突出的波澜，况且已经找到了友军，便拿起筷子，架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咀嚼着，那黑椒的味道似乎有一种魔力，当即抓住他的味蕾，那味道有些美的过分，入口的瞬间似乎身体上每个血管都软了，浑身的疲惫好像霎时间烟消云散，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眼前渐渐出现一颗黑色的球，不停地转动，不断地变大。把眼前的食物尽皆覆盖住。

他脑袋顿时变得沉重似铁，咕咚一声，撞在餐桌之上。

痛苦如同大山一般压在利文的身上，从神界到人界，他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种感觉，血管里，神经中，似乎涌入了一条条未知名的东西，不断地蠕动、蠕动......

那种感觉，痒，渗透肌肤的痒，伸手无论挠哪里仿佛都触碰不到那个点，痛，钻心的痛，让从来没有失去信心的他彻底失去了力量，脸上的表情极其的狰狞，原本清秀的五官聚到的一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着双手间稍稍能显现出来的地板。没过多久，视网膜也已经被红色覆盖，那不是颜料，也不是果汁，而是污秽的，不容置疑的鲜血。

鲜血中，浮现了一个浑身棱角分明的恶魔，手里提着赤色巨镰，踏着钢铁一般的步伐朝着利文这边走来。

此时只有四个字能形容他：奄奄一息。他想要起身抽剑去砍，但四肢生根扎入地面，浑身痛痒无法自拔，俨然就如一具傀儡。恶魔走进高高举起了镰刀，下方就是利文那瞪着绝望眼神的头颅。

按理说他已经身为仙躯，人界的食物无论什么样都不会对他造成如此沉重的伤害，连蛇毒都已经克化的体制遭到如此重创，再结合此行的目的，他不由得联想到那种可怕的东西。

霎时间，眼旁闪起一阵金光，平时来说金光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此时似乎经历了很长时间的黑暗，又在赤红色中挣扎了许久，这一下子的亮光顿时使他的的眼睛疼痛无比，他立即紧紧合住眼皮，虽然如此，那光也透过眼皮从左边往中间撞了过去，他稍稍睁开一条缝，隐约看见那是一条金龙。

“醒醒，这位兄弟，快醒醒。”一阵轻微但是不乏浑厚的男声在脑海中响起，一双手将利文从赤红的世界中拽了出来，之前的痛痒顿时缓和了不少，只觉得满脑袋都是汗水，浑身格外的疲惫，眼前，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五官比较立体，眉毛很浓，看上去一脸的正气。

但！很快利文发现，自己浑身团团被麻绳捆住，打了几个死结都是在关节处，也就说越挣扎越紧的那种扣。而眼前的男人也是这个情况，只见他似乎松了口气地说：“看来你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不得不说，你命真的大。”

“不，我想我被注射毒品了！”利文拧着劲说出了这句话。“而且，我想，你才是刘狼警官对吧。”

男子点了点头，毫无疑问，外面那个麻辣烫店员就是此行要紧盯的目标，那些伪装成食客装作无事的坐在那里的，正是来望风的马仔。

想到这里，赵凯所说的一些细节开始在利文脑中串联起来。

但身体中一直有种感觉在一张一收地动弹，他绝无法想象，堂堂龙眷者如今也成为毒品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