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见她哭的这般可怜,段扶生不由得皱了皱眉。
安脪听话的爬起来,似乎还惦记着那几个肉包子,走过去时,生怕自己踩着油纸包,绕过它,来到了段扶生面前。
见人瘦的巴掌大的小脸上似乎只剩下了一双杏眼,段扶生有些生气。
“没人给你送饭吗?”
安脪瞥了瞥他的脸色,见他木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她讷讷的开口:“给的,但是很少,草民吃不饱。”
话音刚落,便听段扶生厉声道:“唐宁!”
一直守在亭子外的唐宁,闻声撩起纱帘,走了进来。
“老奴在。”
“把虞侍君院里的下人给叫过来。”
瞥瞥站在段扶生面前的安脪,唐宁掩下复杂的神色,转身去办事了。
无非就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这种在宫里司空见惯的事儿,太后又不是不知道,竟管起这些来了,看来对这个虞侍君的态度,他得正视起来了。
见人走了,安脪悄悄松了口气,没料,段扶生把她的小动作全都收进了眼底。
“你很怕他?”
安脪摇摇头又点点头。
段扶生挑眉。
“那你怕不怕吾?”
安脪再次摇头又点头,段扶生脸拉了下来。
“你这意思是说,吾跟一个太监一样?”
吓得安脪跪了下来,不住的摇头。
段扶生刚想开口罚她,只听原本只有微风摇曳宫铃声响的亭子内突然传来古怪的‘咕噜声’。
把目光放到跪在自己脚下,耳尖通红的人,段扶生本想罚她的心思瞬间散了去。
“起来吧。”
侥幸逃过一劫的安脪可不敢瞎说话了,规规矩矩地站在段扶生面前,眼观鼻鼻观心。
“御膳房刚做的藕粉桂花糕,吃吧。”
他让安脪坐在踏脚处,伸手递给她一盘品相极好的糕点。
安脪却没有马上接,而是瞥瞥不远处的另一盘糕点,那是她刚才在御膳房里,刘师傅没敢让她吃的那盘。
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段扶生了然:“想吃那个?”
安脪连忙点头,又怕惹怒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他的脸色。
猜到她在想什么的段扶生翘了翘唇角,把安脪看上的那盘海棠酥拿给了她,顺便把小几上他觉得不错的小吃全都让伺候在一旁的宫女放到了安脪面前。
安脪院里以那个带头瞧不起她的白面太监为首的几个下人,跪在了小亭外面,唐宁进来汇报时,安脪嘴里还塞着半块糕点,伸手去接段扶生递来的一颗葡萄。
见那人只是逗弄自己,随后手腕一转便自己吃下去,她不由得委屈的瘪了瘪嘴。
经历过各种大场面的唐宁不由得眉头一跳。
“太后,老奴已查清了,虞公子院里的那几个奴才的确玩忽职守,原本御膳房分配给虞侍君的饭菜全都被调了包。”
其实根本没有原本的饭菜这一说,唐宁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几个下人的罪名更加贴合,这样才好顺了想定他们罪的段扶生之意。
“虞侍君,既然你是苦主,就由你来定他们罪可好?”段扶生眼里闪过寒光,挑起安脪的一缕黑发用手捻了捻。
吞下嘴里的吃食,安脪想了想:“我是太后娘娘的人,一切由您来做主。”
她才不想当枪呢,要是真由她来定那几个人的罪,外头说太后色令昏头的传言不就传开了,到时候太后身居高位没别的事,自己可是会被当出头鸟想办法搞死的那一个。
【叮,段扶生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5】
“那便拉出去杖毙吧,伺候不好主子的奴才,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轻描澹写的说道,几句言语便决定了那几个人的生死。
心里没来由感到一阵恶寒的安脪,掩下了眼中的惧怕,安脪面上不显,似乎对他的处决并不在意。
但在这时她才清晰的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她原本生活的被法律约束的社会了。
这是草芥人命,一句话便能轻易决定别人生死的古代王权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