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莫锦绣的质疑以及投来的锐利目光,白染疏异常淡定地往前走着,完全没有身在悬崖峭壁的自觉性,仿佛是在散步一样的悠哉。他用一向平静的语调回应了莫锦绣:“我家母后在我小时候喜欢雇佣童工。”
白妈妈喜欢让白染疏给她梳头?莫锦绣的脑子转了个十八弯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无语望天又望向白染疏,只能看见他一张线条柔和的侧脸:“讲话太艺术性了吧……”
“不是之前还在嫌我说话没有艺术性么?怎么现在又嫌弃有艺术性了,恩?”白染疏颇为无奈地扭头看她,心想这丫头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莫锦绣撇撇嘴:“你是跟公子呆久了吧?怎么说说话的调子也跟他差不多。”
不提到公子多情还好,一提到他再看看这蜿蜒的龙饮栈道,莫锦绣不淡定了。死亡恐惧症姑娘重出江湖,莫锦绣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身子看着下面的嶙峋碎石,一把就揪住了白染疏的衣角。
“怎么了?”白染疏索性抓了她的手,笑道,“你是不是跟我的衣服有仇?总是想把它抓到坏……”
莫锦绣刚刚抓过的地方留下的清晰的一片褶皱,她顺从地任由白染疏拽着她不做反抗,嘴里还小声嘀咕:“哪有这么金贵……”
话虽这么说,不过莫锦绣心里也清楚白染疏这身儿装备确实是金贵。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游戏里更是如此。技术再好,没有一身儿好装备也是白搭。
白染疏顺着她刚才的目光往下望了望,也想起了上次他们俩掩护花柠碧去偷袭公子时不小心就“殉情”了这一历史性事件。跟莫锦绣相反,白染疏喜悦地勾了勾嘴角:“要不哪天再跳一次?”
莫锦绣立马抽回自己的手,双手做交叉状放在胸前,目露凶光:“坚决不要。”
“绣绣……”
走在后面的子轩没有听清他们的对话,偶然一瞥瞥见了莫锦绣这个略显夸张的动作,她幽幽开口:“你这是在扮演动感超人么?”
“……”
彼岸浓妆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来到了酆都,接待的依旧是地方官。蜀地虽然是富庶的地方,但是看着这瘦瘦小小的地方官,莫锦绣瞬间有了种隐容那货是个贪官的信念。
白染疏则凑到她耳边:“人家是圆了那么一点,也不带这么歧视的。”
莫锦绣叹气。她恐怕更大程度还是在怨恨隐容府地方官把她这个大使给闲置这茬儿吧。
和蔼的酆都地方官眯眼一笑对着众人拱手:“有劳彼岸浓妆的各位出面。有你们来帮忙,相信酆都的百姓很快就能消除鼠患的影响,今年一定能有个好收成。”
打头的是莞尔,花柠碧和月碧辉一个副帮主一个帮主都不在,只好由常年在帮会里协助处理大小事宜的莞尔说话了。她也回了一礼:“义不容辞,请带我们到田里去吧。”
莫锦绣生在城市长在城市,很少见田地不说,更不知道田鼠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当她跟着大部队走到田地里的时候,看着眼前窜来窜去丝毫不怕人的老鼠们,小眼睛扫都不扫一眼周围的大活人,脸上的表情和嘴部动作,让跟在她身后的子轩又忍不住发话了。
“花袖,怎么又改扮演《呐喊》了?”
大家对于帮会月任务的态度都是早做完早回家,各干各的事儿。所以眼见着血量不厚只是数量多的大批流窜老鼠,各位妹子都淡定地操家伙奔了上去。
莞尔不愧彼岸第一药师的大名,她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几个药囊中红艳艳的那一个,摸索一阵,抓出一把药粉,朝着老鼠堆就洒了下去。
老鼠们立马口吐白沫,纷纷死亡。
她弯腰看了一眼老鼠,又小心地捧起旁边的一束植株,只见作物的茎上和叶上或多或少都有点灼烧的痕迹,遗憾地摇摇头:“看来配方还有待提高啊。”
莫锦绣无语扶额:“莞尔,我知道你炼药辛苦。但是,你好歹也是玉屏的人吧……”
指指她腰间的剑,莫锦绣严重怀疑是不是生锈了都拔不出来了。
莞尔把剑往后放了放,满不在乎地摇摇头:“满级以后就没有再拔出来过了。你去别的地方吧,这里交给我。”
说着又从红药囊里掏出另一种药物,这次是液体。莞尔捧着小瓷瓶往地理一滴一滴滴的开心又认真。
莫锦绣望着她的脸,心想要是莞尔同学在现实生活中的真实身份是跟化学方面有关的,她一点,一点点都不会惊讶。搞不好,就是下一代的科学狂人。
莞尔同学……地鼠君不是小白鼠啊……这里不是试验田啊……
帮众们打地鼠的积极性很高。田里到处都是剑舞成风和笛子的声音。子夜阁的把袖箭甩的像飞镖,一钉一个准的实行着各个击破政策。要么就是一甩袖子潇洒的来个“暗香”,毒死一片算一片。
远远的看去,黄色的雾气里夹杂着飞舞的翻着银光的小箭,煞是好看。
再加上周围不绝的天籁宫的笛子曲,就更有感觉了。大部分还是很顺畅和谐的。只有少数几个吹得有些断断续续,预示着偏离。不过夹在一片悠扬的笛音里也不怎么突兀。
彼岸浓妆里除了白大神,其他的都是妹子。好的妹子都有一颗治疗的心,所以彼岸里的隐湖少女也不在少数。在这急需战斗力的时候,似乎隐湖的人没什么用处。但是满眼望去,粉色的光华一圈一圈地晕开,各种造型的扇子在众人头顶画着圈又回到隐湖们手里,继续转圈跳着舞。
莫锦绣搭箭开弓,几只箭一齐像下雨一般地射在鼠群相比较集中的地方,接着就听见夹杂在笛声中的一阵老鼠“吱吱”的尖叫。她往白染疏那里挪了挪,成功挪到他身边。
“这里也需要隐湖治疗么?”
似乎都是自己人,没有大规模杀伤的可能嘛。
白染疏一剑挥出“剑指斜阳”把方圆10尺的老鼠全定住,然后手舞剑划个弧随手就是一个“浩浩汤汤”。田里绿油油的农作物被剑气舞出的风吹得东倒西歪。等一切平静下来,所有的老鼠都断气了。因为事先被定住的缘故,老鼠们连叫声都没有,一个个闭眼“安详”死去。
白染疏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动作只是一瞬间,然后大气不喘一口地回答莫锦绣:“暗香这样的毒雾可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变的,一不小心就祸害大众了,你中个毒来打老鼠试试?”
莫锦绣脸有点绿。
敢情白染疏这不艺术了又改哲学的高度了。
她叹气:“我觉得要论祸害,绝对不如莞尔的毒粉毒汁的危害大。”
白染疏点头:“莞尔那个……可以顺便当农药使。新一代敌敌畏。”
莫锦绣望了望满眼的扇子,有丝质的,有布衣的,也有纸质上画着水墨那种写意的。但就是没有看见花柠碧的那一对扇子。想了想,似乎好几天没见着她上线了。
按照花姐那种游戏狂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才对吧。她戳了戳刚刚准备挪步到下一个圆周定着老鼠打的白染疏:“花姐呢?”
白染疏耸耸肩表示不知情,挥剑继续。
作物跟着死去的老鼠又被吹弯一大片。
莫锦绣也跟着发了两个万箭齐发,只是这箭雨始终没有白染疏的剑法给力,一眼望去,效果差了不止是一点点。
莫锦绣垂头丧气地捂着头,突然发现除了摸到头上那个毛茸茸的发带外,还有个东西。
暴雨梨花针。
莫锦绣把簪子摘了下来捏在手里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只捏着簪子柄没有触到机关。白染疏又是一轮老鼠猎杀完毕,看着莫锦绣盯着自己的簪子看,他手里的剑一翻,反手握着:“怎么不用?见血封喉,比你的箭快多了。”
莫锦绣不满地扫他一眼:“就是见血封喉才不敢用,老鼠是死了,作物也跟着死了怎么办?”
白染疏笑的狡黠:“你试试看,保证毒不死植物。”
莫锦绣看着白染疏信心满满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上了那关键的三瓣花瓣,终极毒针的开关。
顷刻间细密的针就飞了出来,莫锦绣已经尽量没有对着人群了,不然这几针下去,除了昆吾妹子,谁扛得住?
她闭上眼睛,准备听着老鼠的吱吱惨叫的同时,还能听见周围一直在围观的百姓NPC们的惊呼。
结果莫锦绣在第一时间听到的,却是白染疏的剑扫出的风声,先于老鼠的惨叫。
她睁眼,看见满地的狼藉。老鼠们都死命地睁着小眼睛死在了地上,而紧挨着的作物却丝毫没有受损。
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莫锦绣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染疏:“你……是怎么做到的……”
针没有一根扎在植物上,她才不相信这种巧合。
白染疏没有理她,而是对着投来诧异目光的彼岸众人笑道:“各位,腾出空地,再来这么几次,我们就能收共回家了。”
暴雨梨花针散射的范围很广,并且一针就足以让一只老鼠毙命。白染疏也不知道怎么舞的剑,偏偏针都散的很均匀,扎的也很巧。老鼠一死哪只一片,要是这田里也能分成城镇村,那就是一死一个省啊……
大家都自觉挪位,子夜阁的妹子兴致勃勃地围在他们俩旁边,“千丝万缕”全用在了莫锦绣一个人的身上。
这是一个相当于拍视频的功能,莫锦绣一边用着暴雨梨花,一边听着风声,无奈地看着越叠越多的“千丝万缕”叹气。
不敢用在大神身上,就来欺负她?莫锦绣愤愤不平地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