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毅看着周寻消失在人群中，也许他只是看街道的人群，而周寻碰巧是这其中的一个，入了洪毅的眼睛。

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素素姑娘，素素也看着洪毅，俩人静默无声。好像再比谁能坚持不说话，除了哑巴应该没有人，能比得过洪毅。

素素是来找周寻的，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按理说她该走了。但是眼前的洪毅让她微感兴趣。洪毅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奇特，太过淡然，比素素还要淡。

和周寻不同，素素感受到的是，无比纯粹的孤独。是的，素素在洪毅身上感受到的是孤独，那是一种绝对的孤独，孤独到寒冷。虽然周寻的精神力比较敏感，但是在感情这方面，素素无疑更加权威。

素素很确定，从某种方面来说，俩人有些地方非常相似。素素看着洪毅，洪毅看着素素，两个人的眼神都很干净，干净的像是平静的湖水，没有一点波动，没有树叶飘落，没有风吹过，一片平静。

俩人没有说话，像是心有灵犀的情侣，一切尽在不言中，一个手势，一个动作就可以表达出所有的意思。

事实好像总是超乎人的预料，素素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洪毅就站了起来，随着素素上了楼。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很荒谬，事后想起，又是那么的正常。

……

周寻按照洪毅的提示，往北方追去。街道上的行人很多，想要跑起来，是不太可能的，周寻快速的在人群中移动，越来越慢，直至停下。

停下来的周寻才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追呢，在望香楼里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不正常，自己好像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了。周寻这才意识到问题。

香香长的确实好看，自己也确实很喜欢她，但我为什么要追？香香这次给出的感觉也和前两次不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算是要追，也应该是我要追的啊，为什么素素直接让我追，好像带香香来见我就是为了让我追香香的，可问题为什么是我，难道只因为我打倒了施邢，说不通……

“你怎么停下来了。”

周寻难得在认真思考，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周寻耳中。周寻回头一看，正是他要追的香香。

“你怎么跑我身后去了。”周寻好奇的问道，立马把刚才想的事情忘了。

“我一直在你身后，只是你没发现而已。”香香有点鄙视的道。

“哦哦。”周寻道。

山来的笔记周寻是白看了，笔记上的经典案例内容，已经忘在了脑后，山来知道看了自己笔记后还如此不堪的周寻，一定会为自己的笔记叹息吧。

……

和洪毅和素素不同，周寻和香香的沉默就比较尴尬了，随着沉默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尴尬，洪毅和素素就没有这种问题。

洪毅和素素来到了四楼的雅间，雅间里已经准备好了食物，洪毅很自然的就坐了下去，继续饮酒吃菜，只是没有窗外的街道，洪毅的目光转向素素，素素也继续看着洪毅，好像只要能看着彼此，俩人就很满足了。

俩人之间寂静无声，像是怕破坏此间的气氛。

……

周寻就没有这种本事了，香香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周寻觉得很尴尬，好像香香吃定了周寻，周寻看着香香，大脑有点短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俩人就像是木桩子杵在那里。

周寻在香香面前真的很失败，在如此情形下，居然还是香香先开的口。

香香叹了口气，里面尽是无奈心酸，好像不对周寻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你是在追我吗？”香香直接问道。

明知故问的一句话，但是香香对这种场景也没有经验，平常都是男人来捧着她，找些新鲜有趣的话题，就怕冷场。

周寻做的漂亮，反其道而行之，一直在冷场……

“素素姑娘让我追你。”周寻老实的回答。

香香闻言大怒道“她让你追我，你就追我啊，不让你追你就不追了是吧。”

周寻想了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跟周寻说话真的是浪费时间，在短短的时间内，香香已经忘记自己有多少次这种感受了。

香香实在是无法勉强自己，在和周寻继续对话，转身进入人群中。

周寻就是来追香香的，虽然是被素素有点命令的样子。不知道周寻是动了脑子，还是机械性的，跟上了香香。

“你别跟着我。”香香怒道。

“我……”周寻此时是没脑子的，刚才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没有追香香的义务，但是还是很自觉的跟上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要跟着，只是要跟着。

香香现在很烦，看见周寻这个白痴的样子，看见了就生气，也懒得搭理周寻，在前面走着。

一个在前面的沉默的走着，一个在后面沉默的跟着。前面的很烦躁，后面的想不通。

……

世间最完美的两个沉默者，应该就是洪毅和素素了，成功的演绎了，什么叫完美的沉默。

俩人在雅间里已经安静的呆了好久，桌上的菜已经有点凉了，可是俩人依然没有说话，洪毅沉默的吃菜、喝酒、看素素。素素吃菜、倒酒、看洪毅。

没有人知道俩人的在想什么。为何俩人之间可以沉默的如此自然，如此的完美，如此的有美感。

……

香香走着，周寻跟着，香香走到哪里，周寻跟到哪里，现在到了哪里周寻已经不知道了，是一个没有来过的地方。

这里没有人，四周空荡荡的，灯光照到这里也不是很强烈，显得有点暗。香香到这里就停下了。

“你很烦，我想打你。”香香对着后面的周寻说道。

香香突然的话语，周寻不明白怎么回事，在香香面前周寻反应变得很慢。周寻还在想香香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冲过来的香香一脚揣在了地上。

周寻感觉好疼，像是被化形后的施邢一拳打在身上而没有防护，周寻在地上打滚。愤怒的看着香香，艰难的道：“你发什么疯。”

……

变化不只发生在这里。桌上的菜已经彻底凉了，壶里的酒已经没有了，洪毅和素素只能对着看了。

素素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这是素素和洪毅沉默相对后的第一次笑，第一次露出表情。

素素拉着洪毅，走到了床边，素素很端庄的坐在了床上，没有任何言语，洪毅看着床上的素素，不知洪毅站着看素素看了多久，随后洪毅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