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当真?”
一听到林北夏有关于父亲的消息,聂东来也不再在她的言辞之间纠纠结结了,猛的抬头看向首座上未曾挪动身影半步的冰霜佳人,追问道:“欧阳叔叔所言属实?”
“非虚!”
首座冰丝如瀑布般美丽的女人,难得的脸上露出一丝追忆,微微颔首道:“我也正是因此事而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她对聂东来的态度算不上热情,同样也并非拒人千里之外,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她心里还有其他不外外人知的秘密。
其实,不光是她,就连欧阳德也没有想到聂东来会这么快赶回来,由于之前他已经下令聂东来可以在圣铉城畅通无阻的缘故,外面巡逻守卫的侍卫也并没有及时将这件事告诉他。
“这么说来,家父尚在人世?”
聂东来一脸激动的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父亲是否还在人世,如今能够在林北夏口中听到他内心深处想要的答案,叫他如何不开心?
至于林北夏的态度,他自然也没有太过在意,说到底她只是父亲的故友而已,而且连他自己都对此人印象不算太深,所以他也不能确信眼前的女人跟父亲的交情有多深。
不管如此,她的这份情聂东来都会记在心里。
闻言,林北夏犹豫了片刻后,摇摇头道:“我也不敢百分百确信他是否还在人世,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相信他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我们。”
面对林北夏给出的模棱两可的答案,聂东来眉梢微凝,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失落。
还不待他开口询问,林北夏又道:“不过,经过我这几年多方打探,有一点可以肯定。”
“为何?”
聂东来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一次不光是他,就连欧阳德几人也是一脸希冀的看向林北夏。
林北夏只不过先聂东来一步来到城主府而已,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告诉欧阳德等人,聂东来后脚就到了。
因此,他们也不清楚林北夏所知道的究竟是什么线索。
在场之人,唯有跟在聂东来身后的四人例外,非但没有好奇,反倒是一脸狐疑的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多有不解。
林北夏并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当年之事,绝对跟杨晨脱不了干系。”
在提到杨晨的时候,她脸上的冰霜更寒了,身上的气势也在一瞬间冰冷到了极致,让聂东来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杨晨?”
欧阳德一脸的难以置信,惊诧出声道:“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同样因为当年之事而失踪了嘛?”
欧阳醉倒是没有他这么大的反应,只是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
“杨晨?”
聂东来咀嚼这这个已经有很久时间都没有听到过的名字,眸子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失踪?”
林北夏噗笑一声,道:“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障眼把戏而已。”
随即又有些自嘲的说道:“虽然拙劣,但却不得不说非常实用,至少我们都被他骗了。”
聂东来整理了下濒临失控的情绪,沉声道:“也就是说,他就是那个我们一直都在怀疑的内鬼?”
“内鬼?”
林北夏缓缓起身,从首座上走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令所有人都感觉有些窒息的压迫感,她的目光就如同利刃一般,从大厅中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让包括聂东来在内的所有人,脸上都感觉到了一种犹如实质的刺痛感。
而后,她目光凝视,点头道:“内鬼是假不了了,但却并不见得是唯一。”
她的声音很冷,犹如冬天雪地里寒冷刺骨的凛冽寒风。
“好强!”
聂东来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居然会拥有如此令人恐惧的实力。
他身后的五鬼亦是如此。
直到女人起身的那一刻,聂东来才明白,天境圆满层次的自己,在她面前到底有多渺小,简直连尘埃都不如。
原本聂东来还因为自己有了奇遇,不费吹灰之力进入天境圆满而沾沾自喜,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可笑至极的井底之蛙而已。
聂东来甚至在想,如果女人真的出手的话,恐怕大厅中所有人会在瞬间被其抹杀的干干净净。
这是源于他内心深处的直觉。
反倒是欧阳德兄弟,这次表现的很平静,似乎早就知晓了女人的武道修为一样,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怪不得她会反客为主,坐于首座,怪不得先前自己察觉到欧阳德似乎很忌惮她。”
聂东来终于想通了他进门时看到的种种,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女人实力太过强横,何至于让欧阳德在面对他的时候畏手畏脚?
“也就是说,他还有党羽?”
虽然欧阳德不愿意相信,但是细想一下,如果不是杨晨还有帮凶的话,以他的能耐怎么可能奈何得了聂乘风?
“当然!”
林北夏连想都没想,就道:“以杨晨自己的能耐,还没有资格与他叫板。”
她将周身气势收起来之后,大厅内的温度瞬间飙升了不少,一下子从腊月寒冬转变成了阳春三月。
大厅内的所有人也在同一时间大喘了一口气。
“如何确定一定就是杨晨,而并非其他人?”
聂东来使劲攥了攥自己的拳头,他不想冤枉任何人,更加不可能轻易放过导致自己一家支离破碎的原凶。
林北夏依窗远眺,留给众人一个窈窕背影,有些落寞的说道:“这些年为了追寻真相,我去过很多地方,包括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都。”
“而在大都,我发现了杨晨,这个原本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失踪了多年之人的踪迹。”
“同样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他居然与朝廷有些千丝万缕的瓜葛。”
此时的她早已平静如初,可越是如此,聂东来就越是觉得她如同深渊深不可测,犹如火山爆发前的压抑。
“的确嫌疑很大,但仅凭这一点,还不能实锤他,可有真凭实据?”
这一次问话之人并非聂东来,而是向来沉默寡言的欧阳醉。
其实在林北夏说出杨晨踪迹的那一刻,聂东来心中已经有数,他记得很清楚,当年事发之前,他同父母见的最后一人,便是此人。
林北夏没有说话,而是反手从怀里掏出一页泛黄的书纸交到了欧阳醉手中。
欧阳醉将手中折叠着的书纸拆开来凑到眼前看了起来,其他人都在盯着他的脸色看,却见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阴沉。
到最后,就连握着书纸的双手,都忍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