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是拥有一柄被世人尊誉为上古神兵的宝剑,哪怕此剑削铁如泥又如何呢?
因为它,聂东来一家三口才遭遇到了如此厄运,而且他们的命运并没有因为它的存在而发生转机,之后的日子,一直都是无穷无尽的追杀与逃窜。有的时候甚至一天连一顿饭都不一定能够吃的上,筋疲力竭的时候只能随便找一点水源或是其他东西囫囵吞枣来充饥。
这样的生活,让原本从小就生活在富足与安逸之中的聂东来吃尽了苦头,好不夸张的说,那些时候的一日时间遭的罪,聂东来都觉得可以抵得上他平时的一年。
聂东来都不知道,作为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当时的自己究竟是如何坚持下来的,还是说他原本骨子里就存在着这种挑战艰险的倔强?
他只知道那段时间的他从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为了躲避来历不明身份不定的黑衣人的追杀,从小锦衣玉食的他跟随父母拖着疲惫的身躯,身着肮脏的衣衫,天为被地为床,没日没夜的提心吊胆,忍饥挨饿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当时的他,由于年少都不曾注意到,短短些许时日的光景,父母双鬓便沾染了不少的白霜。
这种疲于奔命的时光,一直持续了两个月时间,那两个月的时间,在他的记忆中,远远要比自己成长了十五年的时间都要漫长。
虽然他们一直都小心翼翼,但最终还是被前赴后继的黑衣人围堵到了一处平原之上。逃亡的两个月时间,他们都是慌不择路,加上长期食不果腹的原因,聂东来早已濒临奔溃的边缘,当黑衣人尾随而至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见到情况不妙,父母倾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之后,父亲只好孤身一人留下断后,让母亲带着年少的自己先行离去。
没想到,那一次竟成了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父亲。跟父亲分开以后,他与母亲一路向落魂渊奔逃而去,因为母亲告诉他,只有那个方向才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那里是江湖公认的武林禁地,父母也义无反顾的带着他向那里逃,而经过长时间逃亡早已失去主心骨的他,也只好任由母亲带着一路奔逃,压根就来不及去想任何事情,一心只想快点结束这种亡命天涯的生活。
至于父亲,从那以后便失去了踪迹,下落不明,聂东来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掩护他跟母亲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聂东来甚至都不敢去想他的下场究竟如何,只好在心里为他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也能像往常一样,甩掉那些凶神恶煞的恶犬们,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想到自己心中最不愿意想到的结果。
然而好景不长,他与母亲再一次被那些人追上堵住了去路。聂东来记得很清楚,他们追上母亲与自己的时候,他们正在一处断崖边上歇脚喘息。断崖上面是一条蜿蜒崎岖望不到尽头的山路,她们已经在那条路上奔逃了三日光景,而此处的断崖,则是山路的一个转向点。
尽管“落魂渊”之名,江湖人尽皆知,但是江湖上却鲜有人知它的具体位置,因为“落魂渊”本身的特殊性,江湖中想要去往那里的人还真不多,即便是有这想种法的人都寥寥无几。更何况聂东来一个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踏出过圣铉城一步的少年,自然也就更加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了
在追上他们以后,黑衣人并未着急动手,而是如同猫戏老鼠一般,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母子二人,像极了胜利者宣判胜利之前的审视。
阴森冰冷的眼神,寒气逼人的刀光剑影,聂东来颤颤巍巍的蜷缩在母亲的臂弯,眼神充斥着无助。他不敢想象,一旦自己落到眼前这些人手中,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羞辱、折磨还是痛快的手起刀落人头跌?如果是后者或许还好点,起码一时疼痛之后便永远的沉睡了,睡过去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如果是前者的话,他想都不敢去想,内心的恐惧令他思而却步。
还有他的母亲,正值丰腴犹存,一旦落入这群人手中,又会经历什么可怕之事?特别是看到为首的黑衣人一双充满欲望的淫邪眸子不停在母亲浑身上下明目张胆地游走的时候,聂东来心中顿时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慌乱。
十五岁的年纪,虽然仅仅只是束发之年,尚且年少,但是基本上很多事都已经在心底懵懂萌芽,聂东来自然知晓为首的黑衣人这种邪恶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相对而言,母亲要平静的多,似乎为首的黑衣人那淫邪目光,她压根看不见一样。
其实,她并不是看不到黑衣人邪恶的目光,作为一名在江湖上混迹了半生的奇女子,江湖中人的各种嘴脸她早就已经了然于胸,更何况对于她自己的容貌,聂母再清楚不过了。以前尚在妙龄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美人了,对她拍马迎合、奋力讨好之人更是数不尽数,甚至有人会为了博她一笑,不惜使出浑身解数,那时候她就已经司空见惯了江湖良人骄子的嘴脸容颜,以致于她对人性的丑恶见怪不怪了。
他们当中也有人会将对她美色的贪欲毫无遮拦的表现出来,虽然只是为数不多的极少部分,但是赤裸裸的火热眼神自然避免不了。当然,肯定是含蓄内敛有所遮掩者占了绝大一部分比例,他们或许会隐藏的很好,特别不易被察觉,但是女人并不是一种仅凭观察与证据的生物,她们最强大的反而是敏锐复杂的第六感,无论你隐藏的多么微妙,她们总会从中察觉到一丝端倪出来。
尤其是漂亮聪慧的女人,她们天生就拥有一双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
而今,经过数十年岁月的沉淀,她的美早已不再拘泥于当初的青涩,而是远远超出了这种青涩的成熟内敛,就仿佛被珍藏了无数个年头的深窖老酒,处处都散发着诱人的清香,理所当然比当初更加撩人心扉了,虽然经过这些天的逃亡生涯,她的鬓角早已染了风霜,就连一头青丝不再如同往日一般梳理有序,早已凌乱不堪,但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美呢?
黑衣人能够表现的如此不堪,本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他的样子着实令人厌恶,但是相比之保护自己的孩子而言,其他任何东西压根在她心里激不起半点浪花。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句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一个母亲的内心可以强大到何种程度?没有人可以估摸的到,就好比最长的尺子永远都不可能试探出最浅的鸿渊一样。
那些所谓的用长短断深浅的鄙俗之言,不过是发声之人为自己找的一块遮羞布而已,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更何况聂母并不是一般寻常之人,能够成为陪伴江湖第一人左右的女人,又怎会简单寻常?
沉默凝重的气氛之后,为首的黑衣人邪邪一笑,轻佻道:“早就听闻聂乘风的女人国色天姿,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像这样的女人,如果不能与之欢愉一番就杀掉,岂不太可惜了?”
说着他还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引得他身后的黑衣人哄堂大笑。
其实在之前匆匆见过一眼聂东来三人之后,他们都都聂母的姿色给深深震撼到了,如此丰腴美艳的女人,就算是放眼整个江湖,也难得一见,他们所有人基本上又全都是男人,又有那个男人见到美艳女子不会怦然心动呢?
他们并没有太过奢望,那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这个美艳异常的女人,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之一,是敌人。更重要的事聂乘风夫妇没有一个是平庸之辈,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将其一举歼灭的话,难保时间久了不会出现什么变故,那怕是一个细微的变故,很有可能不禁会使他们功亏一篑不说,还会搭上自己的小命。
如果可能的话,谁又喜欢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