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丞相府被两名黑衣人大闹过一回以后,不论是丞相府还是大都城,都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戒。
尽管经过这么多天的明察暗访,依然没有找到有关凶手的一点消息,似乎那两个冒着诸多危险闯入丞相府的行凶的凶手,就这样平白无故消失了一样。
虽然开始的时候,大都就采用了封城的方式来围捕凶手,但毕竟谁也不知晓凶手到底是何模样,因此围捕之事在饶有模样的坚持了一时半会之后,便不了了之。毕竟这里是大都城,是朝廷根本所在,不可能长久封闭。
而当时的两名行凶之人,虽然打伤了丞相府不少人,但是除了杨晨到如今还不能自由行动以外,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大都基本上都是一些简单的皮外伤,对己身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经过这几天的调理,基本上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凶手似乎对杨晨下手特别重,虽然经过这几天相府的细心的照料,表面上看上去他的伤势似乎并无什么大碍,但是他至今行动都还是个问题。
最主要的是他的伤势虽然丞相府已经请过很多手段高明的先生查验过了,但是具体如何却没有一个人能说的清楚。
这也是令他们所有人都头疼的一件事情,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凶手肯定在与杨晨动手的过程中暗中做过什么手脚。
也就是说,凶手百分之百是认识杨晨的,而且很有可能还与他有些仇怨,阿合马也曾试着顺着这条线索去追查凶手的身份,可是很快他就放弃了,原因无他,实在是杨晨这孙子得罪的人实在不在少数。
虽然阿合马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他始终认为凶手夜闯丞相府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地牢中的那人。
因此,这些天以来,他又重新将地牢的暗哨排布了一遍,为的就是能在凶手再一次闯自己府邸的时候,以一种主人翁的姿态请君入瓮,说不准到时候还能得到一点意外之喜也不一定。
毕竟凶手上一次虽然在丞相府闹腾的特别凶,但是并没有带走什么,也没有对丞相府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连丞相府的底细都并未探查清楚。阿合马相信,不管凶手是因何原因而来,但凡他有动机,就肯定会卷土重来,所以他悄悄将丞相府的兵力分布重新排布,筑铜墙铁壁,候豺狼卷土。可是,令阿合马意外的是,虽然这些天已经过去了,但是凶手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原本布好了天罗地网的阿合马,如同吃了屎一般难受。
就好比鼠群过后原本应该是鼠潮,可当摆好了捕鼠夹之后,却连一坨老鼠粪便都没有见到一样,但最让人难受的是你压根就不清楚鼠潮什么时候来临,所以,捕鼠夹还得一直留在那里,不能挪到其他地方去用。
当然,难受归难受,阿合马并非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恰恰相反,他在很多事情上的心计远不是别人所能比拟,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在人才济济的朝廷,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所以,他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因为他很清楚,往往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需要靠耐心,看看到底是谁能够稳到最后了,耐心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件事的成功与否。
反正他并不着急,如果事情真的如同他心中所想,凶手真的是为了那人而来的话,那么他们肯定要比自己着急太多。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是阿合马敢肯定,为了此人,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大有人在,而且他们在未得知此人具体情况的下,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往自己设好的这个套子里钻,这个时候越是着急,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晌午的大都城,在夕阳的拉扯下,倒映在环城水域之中,即便微风下的水域波光粼粼、涟漪丛生,但是倒映在水中的护卫们的脸色却异常平静,平静的犹如雕刻而成的一样,波光也不曾动摇分毫。
由此可见,他们此时全都聚精会神的拭目以待,尽管城门早已解封,但是城中的气氛却一点儿也没有缓解,很显然,上头并没有让他们放松警惕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丞相府刻意夸大了那夜的情形还是怎么滴,最近的大都城,气氛出乎意料的凝重。要是换做以往的时候,即便是朝中大臣被株灭,也不过是当时一下子的热闹罢了,事后压根就不会有人在惦记什么,但是这次,不管是城中的百姓们,还是店铺老板、商贩皆有些胆战心惊,甚至有许多的店铺直接全天打烊,天天如此。
此刻的大都城城门口,却站着一名全身素袍的人影,他的脸上带了一个斗笠,看不清真是容貌,加上衣袍比较宽松的原因,也看不出胖瘦,不过看其模样,确是男子无疑。很显然,像他这种人,绝对是在故意遮掩着一些什么,明显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瞧个清楚。
只见他轻轻抬了抬斗笠一角,然后快速瞥了一眼城门口的几个大字,他那瞬间一瞥的目光,犹如刀锋一般令人生畏。
随即,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弧度很小很小,几乎微不可见。
紧接着,他准备径直入城,可就在他刚准备迈开脚步的时候,却被一旁的持刀护卫给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可有凭证?”
持刀护卫是名约摸四十出头的汉子,他的语气不卑不亢,神情自然。
素袍男子微微一楞,猛的紧握右拳,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暴走,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舒展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拿到持刀护卫的面上晃了晃。
持刀护卫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迅速躬身道:“请!”
看他的模样,似乎很害怕男子手中的东西。
素袍男子冷哼一声,收起手中的东西,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在他离开以后,持刀护卫才缓缓直起身子,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他们……难道又要出世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疑惑与不解,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想想自己之前的举动,他的一颗心就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他刚刚居然将那种人拦了下来,幸亏那人并未与自己一般见识,不然的话,他此刻恐怕早已脑袋搬家了。
虽然他们那一伙人已经有好些年都不曾抛头露面了,但是对于他们的行事作风以及心狠手辣的程度,他可是早就有所耳闻。
见状,与他共职的一旁的几人也是一脸好奇的凑过身来,问他发生了什么?因为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中年持刀护卫的心智在他们所有人当中绝对算的上顶尖,以往的时候,不论遇到任何事情,他都是泰然处之。
可就在刚刚,他似乎在一瞬间就被吓的不轻,这是他们很少见到的情况。
而对于他们的好奇心,中年持刀护卫只是笑笑,表示没事,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
活了这么多年来,祸从口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有些东西即便是碰到了也得装作看不到,这是为人处世的基本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