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为什么会出现在府邸深处呢?”
突然,阿合马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唰”的一下站起身来。
“难道是为了他而来?”
他之前没有想起来,府邸最深处的地牢里,可是关押那个人的地方,刺客出现在府邸深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为他而来。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冷笑,“想从我相府把人救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渐渐地,阿合马嘴角的笑容扩散开来,犹如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相府府邸最深处,关押那个人的地方,一直都是重兵把守,他虽然早已封锁了一切消息,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那些个被他收入麾下的江湖人士,有一大部分全都镇守在那里,想从那里把人救走?寻常之人根本想都不用想。
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始终想不明白,有关那个人的消息不是早就被自己封死了嘛?而且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可是为何会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难道……?”
阿合马厉眸中闪过一丝冷芒,随即恢复如常,让人琢磨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杨晨从大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是在灯火的映照下,相府的夜晚并不漆黑,反而明亮如白昼一样。
抬头稍稍辨别了下方位,杨晨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向相府府邸深处掠去。
宰相府府邸深处。
修有一座佛堂,规模宏大,堪比庙寺,顶上雕塑巍然屹立、活灵活现,一眼望去明净琉璃、宝相庄严。
相府中几乎没人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只不过相爷本人倒是时常会来这里待上些许时光。
佛堂前,两名黑衣人被持刀剑的兵卒们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刀剑在灯火的光晕下,显得森冷异常。
但是被围在中央的两名黑衣人却并未见慌张,镇定异常。
两人背对背而立,手中并无兵刃,而且还在低声交流着,似乎根本不把周围的兵卒放在眼里。
其中一人小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此地?”
他的声音很小,只够他们二人听闻。
另一人轻声道:“你呢?又是何人?”
前者见他并不作答,浑不在意,“看来今晚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虽然口中说是恶战,但是他的眼皮却连抬一下都没有,似乎在他眼中周围手持刀剑的兵卒们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后者亦很不屑,冷冷道:“就凭这些人?还不够资格。”
“确实差了点。”
最先开口的那人点点头,“你说,刚刚那一嗓子会不会招来一些比较大一点的鱼呢?”
原本以他们的能力,周围这些人根本是不可能会发现他们的,可是凑巧之前他俩碰到一块儿的时候,互相提防的同时,出手试探了下彼此,虽然只是轻飘飘的对了一掌而已,但却被刚巧巡逻路过的兵卒们逮了个正着。
故而,才会被一众人围在了这里,不过他们却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因为刚刚稍加试探,他们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两人都是旗鼓相当的天境高手,这些寻常的小喽啰根本奈何他们不得。
另一名黑衣人没好气地道:“你不是一直都在等待大鱼出现吗?”
他心如明镜,如果不是跟自己一样,另有所图,他身后那人早就杀出重围去了,何必还在这里悠闲等待,而且,以他们的实力,随便任何一个人出手,就可以在一瞬间将眼前这些小喽啰送去见阎王,他们那还能来得及呼救呢?
毕竟,天境基本上等于站在了这个江湖的最顶端,所以他猜测,此时与他站在一起的这个人一定不会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只不过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不是跟自己有所冲突。
想着想着,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最好是没有,如果对方对自己的目的有所阻扰的话,他不介意倾尽全力来个鱼死网破。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等待自己心目中的大鱼上钩,眼前这些小喽啰,所能知晓的消息肯定是少之又少的。
“你又何尝不是呢?”
另一名黑衣人瞟了他一眼,他刚刚所想的,恰恰也是此人心中所想。
就这样,两个各怀心思之人,此时此刻,却不约而同的站在了同一条阵营中,结成了暂时的盟友。
很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了对方。
杨晨很快就出现在了这里,不过并不只是他一个人,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人,距他不足五步之遥。
此人年值中年,身形高大,面露桀骜,苍髯如戟,背负两柄巨斧,给人一种很强的视觉冲击。
随着他步伐挪动,地面都隐约传来一阵震动。
此人兀一出现,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因为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异常强大。
周围一众兵卒的神色瞬间变得异常恭敬,脸上甚至惧意盎然,显然是很惧怕此人。
两名黑衣人则是眼神一怔,彼此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不可思议。
“孙寒?”最先开口的那名黑衣人明显一愣,错愕道:“他为何会在此?”
孙寒,江湖人称开天斧,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神,江湖杀手排行榜上排名第三的绝世狠人。身后两柄巨斧不知缴获了多少冤魂,此人出生微寒,传闻其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小商贩,但其本人却天生力大无穷,而且悟性颇高,天生就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据说从小就被他的父母送去学艺,但是具体被送往何处,师承何人就不得而知了。
他十六岁那年,父母不知道什么原因双双离世,他也是在那年初涉江湖,被生活所迫做起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杀手行当,但是他杀人有自己的准则,也就是他口中的生意“三不接”。
第一不接行刺妇孺之营生,第二不接虐杀小孩之营生,第三不接屠戮老人之营生。
总之,就是妇孺、小孩、老人均不在他的生意范畴之内。
但是,在十年前他正炙手可热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像是从世间蒸发了一般。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是生是死。
黑衣人明显认得孙寒,而且他未曾想到会在宰相府见到他。
另一名黑衣人也是一愣,“原来这十年来,他潜藏在了这里。”
他明显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孙寒。
还不等他们仔细思考,杨晨就直接来到兵卒们身前站定,怒喝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跑来宰相府撒野,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在来时的路上,脑子极速飞转,已经仔仔细细思虑了一番,最终却得出了一个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的结果。
那就是今夜出现在这里的刺客并不是冲着相爷来的,而是冲地牢中那人来的,这让他又惊又怒,惊的是他不明白为何刺客会知道那人被关押的相府,怒的是,万一相爷认为此事是他泄的密的话,那他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而且如果今夜让贼子得手的话,他该如何向相爷交差?
因此,他决定一定要将那所谓的刺客大卸八块,以泄他心头之愤,故此,他才特意在途中邀请了孙寒过来,以防万一。
可到这里以后,他居然发现所谓的刺客并非只有一人,而是两个人的时候,他越发觉得自己之前邀请孙寒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一个决定,万一让他们二人其中任何一人逃脱的话,他都不好交差。
有了孙寒坐镇,他基本有把握让这二人今夜都葬身此地,毕竟孙寒可是江湖上排名第三的杀手,一身实力深不可测,就算是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战胜孙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