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听着他的话，没有做声，他们会成为好朋友么？

杨阳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他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理清楚，所以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最好将刺青也召唤出来，有些事情，他可能一个人应付不来。

他低头对着还做在地毯上的阿斯蒙蒂斯点头致意，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萨麦尔从一边走了出来，他看着阿斯蒙蒂斯问道：“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事情？”

“只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阿斯蒙蒂斯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地毯，示意萨麦尔坐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但是你想想，他们是什么省油的灯么？”

“杨阳我就不说了，关于他的资料非常的少，大部分也是他作为人类的时候的那些事情，这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参考的价值，一个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愿意成为一个人类，从新去认识这个世界，我除了说他闲着没事儿之外，也想不到别的形容词了，所以他在变成人类的时候，做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只要像是看电影就行了。”

“电影？”萨麦尔不知道，怎么好好的就说到了电影上面去，麒麟变成人类这件事情，跟电影有什么关系呢？

“对于他来说，只是转换了一个身份，演了一场戏而已，难道我们看戏的人还要比他还入戏么？”对于他的疑问，阿斯蒙蒂斯如此回答道：“演员喜欢演戏就演戏吧，我们作为观众给予掌声就行了，但是真情实感的去把电影里面的事情当真，觉得电影里面的角色就是演员本人，就太过于犯傻了。”

他说到这里，萨麦尔才反应过来。

他的意思是，杨阳基于杨阳这个身份所做出来的一切东西都是演戏，不管他是想要感动自己还是感动别人，作为从头到尾看着他演戏的自己，只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时刻提醒他这是一出戏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多说。

对于杨阳来说，他们是旁观者，就做好旁观者这个角色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跟他们并没有关系。

“那也不需要你做到这一步吧？”对于阿斯蒙蒂斯的行为，萨麦尔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你仿佛没有听到我刚刚说了什么？”对于萨麦尔的话，阿斯蒙蒂斯笑着说道：“既然都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你去想想除了杨阳之外，我们收集到的其他妖怪的资料。”

“白泽，应龙，月冰还有洪鸢。”阿斯蒙蒂斯掰着手指头数着那些妖怪的名字，然后看着萨麦尔问道：“你觉得他们之中，哪一个是傻子？”

哪一个是傻子？

当然没有一个人是傻子，他们在一些事情上表现出来的精明，绝对不是什么好忽悠的角色，就连看起来最没有心机的应龙，也只是因为他懒得在一些事情上耍心机。

对于他来说，能够用打一架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的事情，是犯不着动脑子的。

但是真的到了需要他动脑子的时候，他也是不会反对的。

“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在是神州，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出现了？或者说，为什么我们偏偏这一次成功了？”看见萨麦尔没有继续说话，阿斯蒙蒂斯笑着问道：“如果你是他们的话，你不会去想么？你想到了之后会怎么做？”

“回去查证自己的想法。”萨麦尔这么回答道。

“是啊，他们回去查证，在这里，他们才是主宰，虽然妖族大部分都去了妖界，但是还有道门，虽然他们平时看起来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但是在这种问题上面，他们还是会出奇一直的对外，所以毫无疑问，道门会站在他们的那边。”

“妖族就算离开了神州千年，但是还有道门在，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却树大根深，这么多年的经营下来，我们埋下的那点旗子很容易就会暴露出来。”阿斯蒙蒂斯说着，叹了一口气道：“谁也没有想到，我们这一次召唤昆仑君的仪式居然会不成功。”

“那那些棋子……”萨麦尔的思维还停在他们安排在神舟的那些暗桩上面，听到阿斯蒙蒂斯这么说，急急忙忙的问道。

“肯定会被一网打尽的。”阿斯蒙蒂斯说着，笑了一下：“不管我们说不说，他们都会去查，而这件事情和其他的事情不同，其他的事情我们或许还能够用利益关系，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忽悠一下，但是这关系到他们最切身的利益，在这个事情上面，他们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就算是再蠢的人，都会明白一个道理，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都白费了么！？”萨麦尔听到这里，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我们能够保证自己毫发无损的回去，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哪里还敢要求其他？”阿斯蒙蒂斯说着，苦笑了一下：“既然不管怎么说，我们的暗桩都保不住，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能够想到我们之所以会现在才出现，是因为我们有一些没有办法克服的困难，那么现在说出来，做一个顺水人情，这样对于你我，都是一件好事。”

虽然萨麦尔对于自己方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这件事情十分的不爽，但是就像是阿斯蒙蒂斯说的那样，他们毫无办法。

因为谁都没有想到，召唤昆仑君这件事情会失败。

其实说起来，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了解了，一旦这件事情完成，那么不管怎么说，那些暗桩都会消失，因为杨阳也好，白泽也好，他们都不可能放过这些暗桩。

从一开始起，他们就是可以被放弃的那些棋子。

只不过萨麦尔不甘心的是，他们的目的最终还是没有达到。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召唤出昆仑君，寻找创造空间的方法，才是他们地最终目的。

其他的，不管是那些暗桩也好，甚至是圣女也好，都不是他们真正在意的事情。

只要召唤出昆仑君，能够找到创造空间的方法，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舍弃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筹备了这么久，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他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还是出了问题。

“为什么会没有成功呢？”萨麦尔好像是在问阿斯蒙蒂斯，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他低声问道：“为什么会失败呢？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件事情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每一步都是经过反复推敲的，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阿斯蒙蒂斯听到他的问题之后，低声回答道：“这件事情别说你了，我也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让你想想。”

“你说。”萨麦尔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并且他有一种感觉，阿斯蒙蒂斯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什么他愿意听到的。

果然，阿斯蒙蒂斯在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这次的计划是君上安排的，召唤昆仑君的事情也是他交代下来的，虽然我们用同样的方法让自己从地狱来到了神州，但是这样的方法真的能够召唤昆仑君么？”

“和我们那边不一样，昆仑君虽然说是山神，但是到底他是什么，连杨阳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我们用这样的方式能够将我们从地狱传送过来，不代表我们就能够用同样的方式，去将昆仑君从不知名的角落拽到这里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别忘记了。”阿斯蒙蒂斯看着萨麦尔的眼睛说道：“各人的意志，魔法阵也好，召唤仪式也好，说到底不过是一场交换，他们交出祭品，得到我们的认可，然后我们再降临，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各自对于这场交易的意愿，也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也遇到过召唤但是你不想搭理的情况，在你不愿意的时候，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召唤你的。”

的确，不管是萨麦尔自己，还是他手底下的恶魔们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如果本身并没有交易的意愿，那么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将他们召唤过去。

“而昆仑君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了，我们暂且假设他还活着……”阿斯蒙蒂斯做了个手势，然后抬头看着萨麦尔问道：“在我们出现在昆仑山之后，他都没有出现的情况下，你觉得他会愿意被召唤么？”

“如果他本身不愿意的话，你觉得那个魔法阵能够强行召唤他么？”阿斯蒙蒂斯说着，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所以我觉得，这个魔法阵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错的，它完全不具有应有的效果。”

“那你为什么还会答应来一趟？”听完了阿斯蒙蒂斯所有的推论之后，萨麦尔沉默了一下，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阿斯蒙蒂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计划不会成功的话，那他为什么要来呢？理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