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雨中舞不愧也是蛋壳里出来的。在其他人还在纠结，那个带着弧度的莹白色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最后，几人走到了那些蛋壳的面前，发现雨中舞果然说对了。那些东西真的就是蛋壳。

杨阳看到袁木蹲下身来，用手揉捻着银白色的蛋壳，就有些好奇地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这里怎么会有蛋壳呢？”

袁木有些好笑的转过头去，抬眼看着他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真当我什么都知道吗？这里怎么会有蛋壳？我也不知道啊。”

袁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淡淡的，并没有责怪杨阳，甚至里面还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杨阳突然就脸红了起来。

的确，他好像是有些太依赖袁木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的第一反应永远是看着袁木，想听袁木怎么说。

但是就如同刚刚袁木自己所说的一样，他也不是万能的，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雏鸟，只会躲在别人的羽翼里面。

袁木懂得多，也比自己聪明，正常情况下，听他的也是应该的。可是也不应该一有什么事情，就去找袁木解决，甚至还形成了习惯，这样非常不好。

不过好在，袁木只是开口这么一说，也的确没有把这件事情怎么放在心上。而其他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了，杨阳凡事都问袁木的习惯，也没有多在意。

雨中舞看着杨阳的脸色，抬腿走到两人的中间，然后蹲在袁木的身边，捡起一块蛋壳递给杨阳。对其他人说：“你们也看一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说到底，雨中舞不过是为了让杨阳不再那么尴尬，才这么做的。但是杨阳接过那一块蛋壳之后，还是放在手里认真地看了看，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宁远在看到那一块蛋壳之后，眼睛闪了闪，有些迟疑地分析：“既然是蛋壳，就证明这个地方，一定有其他的生物。而且我看这蛋的样子，也不像是被别人摔碎的，反而是有什么东西曾经从里面……”

他说着，抬起头来看了一圈众人，“这颗蛋应该是孵化出来的。”

既然是孵化出来的蛋，那么就一定会有新的生命出现。不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蛋，也不管它里面孵出来的是什么。在如此浓郁的灵气之下，如果有心的话，那个小东西应该已经有了灵智。

可是问题是——

杨阳有些无奈地看着手上的蛋壳，他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无论是生物种类还是存在时间。

“拿来，我看看。”巫裔看到杨阳拿着手里的蛋壳发呆，靠过去瞧了瞧，然后说：“从这个蛋壳的大小，应该可以判断，这里面的东西必然不是凡品。”

这话的意思，就是里面的东西，可能不是一些寻常野兽。

杨阳一边将手里的蛋递给巫裔，一边在心里想着。这样一块莹白色的蛋壳，的确不应该像是普通的鸟类，能够生出来的。

原谅他少见多怪。长到这么大，他除了知道，鸟类是卵生动物之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动物也是卵生的。

“这个蛋壳应该有……这么大。”巫裔接过杨阳手里的蛋壳，稍微比划了一下，圈出大概二十五厘米宽，三十五厘米高的形状。

杨阳不由地把那样一个形状，自动代入了自己平时所看到的鸡蛋上面，一个下面有些宽，上面有些窄的椭圆形。

那个形状就如同他曾经，一直放在身边照顾的巴蛇的蛋。

巴蛇！

那一瞬间，杨阳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对呀，这个世界上除了鸟类是卵生动物之外，蛇也是卵生的！

而在这个洞穴里面的蛇，杨阳首先就想到了那一双碧绿色的眼睛，一瞬间，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蛇…蛇蛋？！”杨阳喃喃地开口，与其说在对几人说话，还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显然，他是被自己所猜测到的事情吓到了。

其实杨阳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在这样的一个洞穴中，几人没有说话，附近也如此安静的情况下，他的声音就显得特别的清晰。

雨中舞听到他的话之后，挑了挑眉，从一堆蛋壳面前转过头，有些戏谑地看着他：“哟！不错呀，你还能看出来蛋壳的种类？没错，这的确是蛇类的蛋壳。”

按理来说，杨阳应该为了这种难得的夸奖，笑一笑的。毕竟雨中舞脾气向来不好，别说让他这么夸人了，就是露出一个笑容，都是极少有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杨阳完全没有了那个心情，他只是看着巫裔手里的蛋壳发呆，想起了那条长着翅膀的化蛇，以及那双阴森森的碧绿眼眸。

化蛇作为山海经里面有所记录的妖怪，自然不是什么凡品。而且按照大小来说，也的确只有，一些特殊的品种才会是这个样子。

想来想去，能够扯上关系的，并且在这种地方出现的，也就只能是那条化蛇了。

袁木看到杨阳的脸色有些不对，连忙有些关切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杨阳抬起自己苍白的脸，看着袁木他们：“这个蛋壳，会不会是那条化蛇的？”

他这么一说，几人才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在听到雨中舞确定的答案之后，杨阳的脸色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更差了。因为，那就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如果可以的话，杨阳想从雨中舞这里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作为唯一和那条化蛇单独接触过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了。

“那条化蛇很可怕吗？”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巫裔十分疑惑。

倒也不是他真的那么细心，想去关心杨阳。只是因为，之前他和袁木的谈话，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关于杨阳真正的身份，虽然他只说出了一个字，但是从袁木他们的反应来看，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杨阳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他非常好奇，但是这种事情又如此的敏感，连袁木他们都不敢当面指出来。巫裔觉得，也没有必要去当这个炮灰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他总是有些不甘心。不能直接问，那就旁敲侧击一下好了。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杨阳真的如同袁木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是可怕，是他那双眼睛。”说到这里，杨阳的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一点碧绿，回想起那种全身战栗的感觉，“我觉得被他看着的时候，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

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怎么说都不如亲身体验。但是却可以让人从心底里面，散发出寒意。

不过，好在袁木他们也没有想要继续追问的意思，几人了然的点了点头，就打算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袁木站起身来总结：“那么，按照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来看。首先，我们知道这个洞穴里面有一条化蛇，紧接着，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蛋壳。”

他轻描淡写地扫了杨阳一眼：“从形状大小以及各个方面来判断，我们觉得这是蛇的蛋壳。按照时间来说，这个蛋壳大概有……”袁木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思考完之后才继续，“一千多年吧？还是个孩子。”

虽然已经习惯妖怪们的生命，大多是用百年这个单位来计算的。但是从袁木的嘴巴里听到，一千多岁却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杨阳依旧忍不住有些惊讶。

但是很快他就把这份惊讶压了下去，因为袁木说出了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测。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里，不只有杨阳刚刚看到的那条化蛇，可能还有其他的东西存在。毕竟我们谁也不能确定，从这个蛋里面出来的就是那条化蛇，不是吗？”

袁木说完所有的结论，将脸转向杨阳，安慰他道：“好了，我知道你害怕，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只有你自己能够克服的。”

杨阳明白他说的是对的，自己确实过于害怕，只想着逃避了。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不管这个蛋壳是谁的？我们，总是要继续往下走的，现在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既然这里很可能有其他的蛇类，那么大家还是提高警惕吧！”

袁木简单吩咐几句，冲着巫裔露出一个微笑，“走吧，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巫裔回了他一个笑容，微微颔首，就朝着更深处的地方走去。杨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着，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事情。两人之间那似有若无的暗嘲涌动，似乎藏着什么秘密，让他疑惑。

杨阳眨了眨眼睛，将目光投向雨中舞，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