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远之后，袁木才开口说，“四海妖宗这个名字你一定听过不少次，但是却肯定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原本目光还在注视着男人目送他远去的宁远，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立刻意识到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于是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袁木说，“其实算起来，我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多少次，第一次听就是在认识你们的那艘游轮上。

听这个名字，我还以为是那个中二的少年给自己的社团起的名字呢，后来再听到它，就都是和一些妖怪们联系起来，并且看起来势力不小的样子，我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是错的。”

“其实也不算错。”谁知道他的话音刚落，应龙就开口说，“的确是一群中二病的给他们的社团起的名字，不过不是人，是妖怪罢了。”

看着宁远吃惊的表情，袁木笑了起来：“这是要一群激进的妖怪们自己成立的组织，为了抵御道门对于妖怪的迫害，或者说，他们在防抗我们这些大妖怪和道门签订的互相不侵犯条约。”

“互相不侵犯条约？”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的宁远惊讶地长大了眼睛。

他一直以为，在妖怪的世界里，他们和人类和平相处，是因为他们不屑于去伤害人类。而人类则一直贪得无厌，却没想到，原来妖怪和人族之间还有这样的类似于国家之间的协议，这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看着又一个世界观被刷新的凡人，杨阳有着一种由衷的快感，终于也有一个凡人跟他自己一样，要开始不停地被刷新世界观的生活了。

终于，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里自己有了一个同伴！杨阳从来不知道，在有着六十多亿人口的地球上，自己会为了拥有一个人类的同伴这么开心过。

“对，互不侵犯条约，这是我们和道门签署的条约，因为一些原因，我们这些妖怪暂时回不去妖界，就只能留着这里和你们人类一起生活。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你们人类太过于的脆弱了，所以由你们人族的道门出面和我们这些大妖谈判，签署了条约，里面规定了各自的权利和义务。

而四海妖宗反对这样的条款，他们认为神州大地本来也是妖族的家园，我们签署条约就是从某个程度上承认我们现在生活在这里，是借住。”

“这一点……可以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宁远似乎很能理解那些妖怪的意思，地球本来就不是人类一个族群的家园，这个地球上的所有生灵都共同拥有着这颗蔚蓝色的星球。

人类虽然是在食物链的进化的过程中走到了顶端，但是这并不代表人类可以一直处于食物链的霸主地位，总有一天，人类会被其他的生物取代，而到了那个时候，地球却依然还是她现在的样子。

经历了几百亿年岁月的地球，从来不会因为一个种族的兴衰发生任何变化， 恐龙也好，人类也罢，不过是在她脸庞上装点颜色的配角罢了。

“这一点可以理解的话，那你能理解他们为此就不将凡人的命放在眼里，肆意伤害的行为么？”袁木听到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宁远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这样的思想我是不接受的，没有什么生灵比其他生灵高贵，就算是人类也不过是

在进化的过程中比其他的物种快了一步。

但是我并不因此认为人类就拥有，可以随意决定其他种族生死的权利，虽然我们得族群里经常有人这么做，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认为他是对的。”

“可是四海妖宗就是这么认为的。”对于他的回答，袁木满意地笑了起来：“你的回答没有错，也和我想的一样，你的确是会这么想的，这个想法和我心里的不谋而合。

这世界不只是需要狮子和老虎的，他也需要猫咪和小狗，否则世界上都是强者为尊的赤裸裸血淋淋的弱肉强食，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那样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因此，在经过商议之后，我们才会同意了道门的合约，请签下了这样的合约，去约束妖怪们谨守本分，不要轻易去招惹和伤害那些比我们脆弱得多的多的人类。”

“你们对于我们来说，就如同动物对于你们。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显得毫无意义，四海妖宗放纵自己去做他们想要做的事情，而我们则要求自己恪守。

当然，这又涉及到我们之间不同的修行方法，总的来说，因为他们的理念跟我们不一样，并且他们的行事风格特别极端，因此在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不受欢迎的。”

“要是只有这样就好了。”应龙说着打断袁木的话，看着宁远说，“他说话太过委婉，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后来由于不服气等等原因，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招揽了一批本来就以你们人族为食物的妖怪。

那些妖怪也是上古的大妖，他们和我们打了一架，期间妖族血流成河，到至今为止都没有恢复过来，我们这一方虽然赢了，但却是惨败。”

“所以你们才会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如临大敌？”宁远听完应龙的解说，有些吃惊地问，“在我心里，你们应该不怕这些的啊？”

“单打独斗我们当然不怕，就算是以少打多我们也不怕，我们惧怕的是他们卷土重来，再一次挑起妖族内部的战争，只要有一个妖族在这场战斗中死亡，就是我们的业障。”

袁木的语气有些忧伤，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曾经在那场内战中死去的妖族， “所以在此之后，四海妖宗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他们隐退之前，曾经说过，他们的目的是保护妖族，因此在看到这样血腥的报复之后，我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四海妖宗。”

“何以见得？”宁远挑了挑眉毛说 ，“你们之间的偏见这么深，要是有人利用这一点去骗你们呢？他装作你们彼此的样子，然后做一些你们对方都无法接受的事情……这样的离间计简直一用一个准。”

“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就像你一直以来的思考方向一样，这样挑起妖族内部的战争，他是为了什么呢？”

袁木看着宁远说道：“现在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自从四海妖宗隐退之后，妖族们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和平安静的生活，和身边的凡人打成一片的妖怪比比皆是。

这个时候我们当初签订的那些条约已经开始慢慢的深入人心了，这个时候他们就算再假装四海妖宗也闹不出什么水花的。所以，这么做完全没有实现的价值和必要。”

“我们再回到案子上来，这两个案子你都听说过，一个是因为用了璇龟企图让自己的耳朵变好，结果却被割掉了耳朵，另外一个是为了买耳鼠用以给自己的酒精肝和脂肪肝解毒，最后却被挖了肝。我如果跟你说，这两件事情没有巧合你信么？”

宁远听到这里摇了摇头说 ，“我之前就想过那个人之所以会被割掉耳朵就是因为璇龟的事情，可是后来事情一件接一件，我也就没有机会说这个事儿了。

我觉得这事儿肯定不是巧合，原本我还以为是谁，却没想到还是一个组织。”

“我们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敢确定，因为四海妖宗当时隐退的时候，他们的宗主曾经说过，四海妖宗出山之时便是九州大地上血流成河之日。

而虽然我们之前发现了疑似四海妖宗的踪迹，却始终不敢确定就是他们。那个时候在游轮上我们不但看见了尸体，还看到了道门中人，当时的情势太复杂那个煤老板又只是个个案，所以我们并不敢确定。”

“那现在呢？确定了么？”宁远点了点头，对于袁木的说法表示理解，他现在不想去知道之前他们的想法，他想要知道的是现在他们的结论，杀人的，到底是不是同一拨人？如果是的话，他们的身份又是什么？

“我们有九成的把握，这些事情是四海妖宗做的。”袁木听到他的话，转过头和应龙对了个眼色，才对宁远说，“所以，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否则还会死更多的人。”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听到他的话，宁远开口问道。如果不需要自己的话，他们不会对自己解释这么多。这么说虽然有点不敬，但是袁木的确不是一个会在不相关的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和经历的人。

“因为被杀的都是买妖怪的人，所以我需要你带着杨阳重新去接触那个俱乐部，最好能找到那些会员的资料。”

袁木说着，看了一眼杨阳说，“队长，你又要开始新的卧底任务了，记住，这一次你们身上关系到的，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的的生命，千万不要马虎大意啊！”

“知道了。”

“知道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