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识的话，让店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半晌之后，袁木才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当一回枪吧。”
“杨阳你和宁远晚上再去一趟那个诊所，一定要套出他的供货渠道以及他和道门的关系。”
他考虑了一会儿，才开口对两人说道：“既然长云把那串珠子给了你，想必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由于一些原因他不方便出面，所以才不得已用这种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去那个诊所呢？”杨阳听完他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巧合吧！他把希望寄托在这么大的一个巧合上面，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
“不，你要知道，魔都的妖怪不少，却也不多，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会互相交流。”
袁木说着，看了一眼窗外：“我们虽然去找他问了道门的事情，但是以他对我们的了解来说，他知道我们绝对不会乖乖的等着道门的调查结果出来，我们自己一定会抓紧时间去查这些事情。”
“不得不说，他对我们的了解还是很正确的，因为我们的确在查这些事情。在魔都这个地方，只要我们查起来，那么查到那个诊所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而陆识的出现，只是为我们早点找到这个地方发现这条线打开了一扇窗户而已。”
他的这一番话，让杨阳陷入了沉默。倒是宁远，在听完之后反而开口说道：“我觉得……他可能也不是非要杨阳去查诊所这件事情的。”
宁远说着，看了一眼众人，解释道：“我觉得，他给杨阳这个手串的原因，远远不是让他去查一个诊所这么简单，因为就像杨阳说的，这个巧合的几率太大了。哪怕他知道我们会去查，但是他却不知道我们的进度怎么样，这次是我们运气好，第一次就查到了那个诊所，要是我们最后一个才查那个地方呢？又或者，我们还没开始查到诊所，他那边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并且看起来还让我们非常满意呢？这样的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袁木听完他的话，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对。”宁远点了点头，确认了袁木的想法：“我觉得，魔都的很多地方都跟道门的事情有关，而这串珠子，就是联系他们的方法。而且按照我的观察，陈医生其实是个普通人，他也根本不认识什么道门里的人，我的意思是说，他不是真的知道这个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他是通过珠子去辨认的。”
由于宁远在观察人这方面的能力向来都不弱，所以他的推论得到了袁木的赞同，几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让杨阳和他晚上再去一次。
这一次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让陆识跟着他们一起，只不过他不进去，而是在后门的小巷子中接应，这样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至少还能有个照应。
“那你们呢？”杨阳看着袁木和雨中舞问道：“你们不去么？”
“既然你们能找到他，我相信道门的人找到他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袁木看着杨阳，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为了防止道门的人认出我和应龙，我们会在远点的地方接应你们，但是诊所附近，我们就先不去了。”
“那好吧。”只要袁木和雨中舞在，杨阳就安心了，至于离的远近，在他心里，那两个千年老妖估计也是有办法解决的。
这边几人商定了行动的计划，等到晚上那个诊所的老板看到杨阳和宁远又找上门来的时候心都碎了。
他诚惶诚恐地将两人迎了进去，又吩咐前台的小姑娘下班关门之后，才走进会客室。
杨阳看着他的苦瓜脸，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对他说道：“今天来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就是了，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大人您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医生一听杨阳只是来问话的，立刻松了一口气，看着他赌咒发誓道：“如果我说一句假话，定然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杨阳闻言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反而转头看了宁远一眼，接着将带着珠子的手放到身前，轻轻摩挲起来。
陈医生看着他的动作，咽了咽口水，正要开口继续表忠心，就听到宁远不屑地声音传来。
他说：“好了，省省你的口水，我们不需要你来表忠心，我现在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不要说多余的废话，也不要试图欺瞒我们。否则的话……”
接下来的话宁远没有说，但是想必陈医生已经很了解了，只见他点头如捣蒜，却是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显然对于他的表现杨阳很满意，他微微一笑，对宁远道：“问吧。”
后者冲着他微微欠了欠身，转头对陈医生说道：“我们今天早上来的时候，你给我们的那些东西我们回去看了，的确是没有问题，只是我们奇怪的是……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按照道理来说，这不是你应该染指的吧？”
“对……对不起。”陈医生一听他的话，就瘫软在地，他看着两个人，一个劲地磕头，嘴里不停地说道：“是我傻，我财迷心窍，一时糊涂！才会……”
“停！”谁知道宁远根本听都不听，直接喊了一句：“闭嘴！”
陈医生被吓了一跳，闭上了嘴巴，一脸惊恐地看着宁远，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刚刚说过什么你都忘记了是么？”宁远看着他，说道：“我跟你说了，废话不要说，老老实实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儿就好了！”
“是，是是，是我的错！”陈医生一听，立刻认错道：“大人您……”
“还要我再说么？快点回答问题，你的货源是哪里来的！”宁远见状大声喝道。
“是……是从一个道友手里买来的。”
陈医生这次学乖了，再也没有说不相干的废话，而是以及其精炼的话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我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道友，他说手上有一批货物想脱手，我一时好奇就问了，知道是鯥之后，就起了心思，将这批货吃下了。”
“那这批货总共有多少？还剩下多少？”宁远挑了挑眉毛问道，怕陈医生有所隐瞒又安抚地说了一句：“你别怕，我们今天来就是奉命来追查这批货的，你那个道友……来路不正。”
他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却留下了很多让人遐想的余地，尤其是陈医生这样心里有鬼的人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突突，立刻说道：“这批货不是很多，只有四条，我分批卖出去了两条，现在还有两条，在手里。”
“哦？那……”宁远说着，看了杨阳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在见到后者点头之后，才又开口问道：“那那剩下的两条，还活着么？”
“活着活着！”陈医生一听，立刻点头道：“我把它们养在我家的浴缸里，大人要是想要，我可以回去给大人取来。”
“这个不着急。”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地杨阳开口了，他看了一眼宁远，然后开口说道；“还活着就好，你当初花了多少钱进货，这钱我们补给你。”
杨阳这么说，其实是有他的原因的。就像一进门，宁远就看起来事事以他为主导，但是却主要负责问话一样，这些都是他们之前就安排好的。
因为杨阳在演技方面以及临场应变方面还是差了些，所以经过商量之后，几人决定让杨阳扮演一个全程不怎么需要说话的高冷大人，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看宁远一眼或者点点头，其他的时间里，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发呆然后玩手上的黑金串。
而这句话，则是杨阳他们之前就想好的。这样一来他们可以确定那些道门中人从中获利多少，从而可以确认那些妖怪的卖家和买家。
因为太贵的东西普通人自然消费不起，而太便宜的东西，估计正经的道门中人又看不上，所以这个价格，便能确定很多事情。
再来，杨阳这句话说出来，就是摆明了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安抚了陈医生的同时，也能哄得他把更多的事情说出来。
至于钱……杨阳轻轻笑了起来，之前陈医生给他们的卡里有足足的一百二十万，他就不信，这进货价还能贵过陈医生给自己买命的价。
结果果然不出杨阳所料，陈医生开口说道：“四条鯥，二十五万一条，他一共卖了四条给我，打了个九折，一共九十万。”
“还挺便宜。”杨阳闻言笑了笑，转头看了宁远一眼，后者会意地掏出了卡片，递给陈医生道：“说了买你的，你自己去刷吧。”
“不用！不用不用！”见他们真的要给钱，陈医生吓坏了，立刻摆手道：“大人快别开玩笑了，你们查案子，能证明我的清白我已经很感谢了，哪里还敢收你们的钱呢！”
见状，宁远挑了挑眉，将卡收了回来。
杨阳停止了手上摩挲珠子的动作，对他说道：“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