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老人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袁木开口否认，“玄武是龟蛇一体，但是茶茶和周凉，却明显是两个人。”

“你说他们是玄武，可有什么证据？”雨中舞听到袁木的话，也出声问道：“我认识她们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独立的，你现在空口无凭就说他们是玄武，我是不信的。”

“不只是他，我自己也不信。”听完两人的话，茶茶点头附和道。

“证据？”老人闻言眨了眨眼睛，才继续缓缓开口，“证据就是这孩子是赤蛇。”她指着茶茶说道：“世间蛇妖不少，但是赤蛇却不多。”

“前辈，只是因为茶茶是赤蛇的话……”她的话让袁木皱起了眉头，思考了用词之后才说道：“实在是太……”

“我知道，这只是其一。”老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的意思，“可是这孩子却是玄龟。”她指着一旁的周凉，“如果不信，你可以让他变成原型。”

“周凉？”袁木转过头，询问般地看着他。

“好。”周凉应了一声，一摆手就变作了原型。

那老人见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抚着他后背上的花纹说：“没错，这就是玄武龟，你们看他背上的花纹，是不是和这孩子身上的鳞片一模一样？”她指着茶茶说道。

茶茶闻言一挑眉，变作原型，看向袁木，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确认，后者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老人家若是方便的话，可否为我等解惑？”

“好。”那老人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着众人说道：“北地苦寒，加之北海之神向来不喜同其他天神交往，因此玄武一族也甚少出现在其他地方。所以很多人，对他们的习性并不了解。”

“世人总说玄武是龟蛇一体，但是却是不对的。玄武准确地来说，分为两个族群，一曰玄龟，一曰腾蛇。玄龟为黑色，腾蛇为红色。每到玄龟出世之时，族中长老便会算出它命中注定的那只腾蛇，等到腾蛇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蛇便会盘在玄龟身上。”

“因此每一只玄龟的背上，都有着和腾蛇鳞片像对应的花纹。且玄龟开悟较早，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玄龟在照顾腾蛇。可是很久之前，大概人巫大战之后，不知为何人族突然出现在北海，言语中称玄冥性格暴虐，要将其诛杀。那一战的具体情形我并不清楚，只知那一战之后，北海再无海神，而道门也南迁至蓬莱，只是玄武一族的驻地受此波及，后来妖族潜入妖界，玄武跟随离开，这事便很少有人知晓了。”

“既然很少有人知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雨中舞听完她的话，挑眉问道。

“因为我，便是腾蛇。”老人说着，眨了眨眼，下半身便变成了蛇尾，她伸出尾巴，靠近茶茶，在她身上摩挲了一下，以示亲昵。

“可是前辈刚刚不是说，玄武一族已经前往妖界了么？”袁木听到这句话，疑惑道。

“我们四神兽受天命镇守四方，并未全数离开，据我所知，其他三族亦有族人留在了九州，后来妖界通道封闭，只是与他们不同，我们留下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那场大战中，我族曾经丢失了一只刚刚成型的玄武。”

“我们留下的目的，不只是为了镇守北海，更是为了寻找那只走失的玄武。”老人说完最后一句话，看着茶茶和周凉道：“玄武龟蛇同体，因此寿元也是相互作用的，相比于玄龟来说，腾蛇的寿命要短很多，平日里自然看不出来，可是长期分离之后，腾蛇便会觉得力不从心，尤其是成年以后，这种情况便会加剧。我的那只玄龟，在后来的一次与道门的冲突中已经去了，我活下来，便是为了找到你们。”

“我记得黄六曾经同我说过。”袁木斟酌着用词，半天之后才开口，“他说，前辈曾说过，若是不快些寻到那只玄龟，便要出事？”

“嗯，我之前是同小六儿提过。”老人点了点头，“我自知自己寿元将尽，若是不快些寻回玄龟和腾蛇，这九州便会大乱。”

“那他们要回北海么？”杨阳听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确认了茶茶和周凉是玄武之后，他们是要回北海镇守吗？”

“那倒不必。”老人看了一眼杨阳，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九州之内有玄武在，便可以了，倒也不需特意去北海镇守。”

“你是不是搞错了。”终于，当事人之一的茶茶开口了，她看着老人说道：“我只是赤蛇，怎么会是腾蛇呢？再说……我和他……”

她指着一旁的周凉说道：“我们在一起不吵架就已经很不错了，龟蛇一体什么的，你在开玩笑吧？”

“世间本无赤蛇一说，所有的赤蛇都是腾蛇，你们看到的那些赤蛇，是族中失了玄龟的蛇，不愿留在族里，去九州游历的时候，才让你们知晓的。否则，你这个年纪，可曾见过跟你一样的赤蛇？”

她的话让茶茶哑口无言，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可是……周凉他看起来……比我大上许多啊！即使我们是玄武，怕也不是一对儿的吧？”

“玄武的年纪并不是那样计算的，玄武的年纪，是玄龟和腾蛇合二为一之后，以两人的均岁的。”老人看着茶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便说过，玄龟开悟较腾蛇要早，因此等到小腾蛇出生的时候，玄龟们已然使用一些小法术了。所以，玄龟向来都比他的腾蛇要大一些。也因此，才能照顾好腾蛇。”

听完老人的话，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了起来，直到周凉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说：“就算我和茶茶是一对玄武，但是我们已经分开了这么久，也已经习惯了彼此独立的日子，现在让我们两个再合二为一，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也没有办法。”那老人看着他道：“我说过，因为玄龟的关系，腾蛇们即使寿元将尽也是看不出来的，而她……”她指着茶茶，“她的寿元，便已然不多。”

“你说什么？！”听到老人的话，周凉不由得惊呼一声，“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可以问她，最近是不是感觉到气息不顺，自愈能力变低，而且……非常惧寒。”老人说着，指了指茶茶，“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清楚，是否要继续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她的话让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不久之前他们第一次来冰城的时候，茶茶因为寒冷而在酒店待了一天的事情。

“茶茶……你……”终于，袁木开口了。

“是，我是有这种感觉。”茶茶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一直以为，这是因为我怕冷的缘故，自愈能力变低，也可能是因为十万大山的地气同我不和的原因。”

“你是腾蛇，本来就主北方，去了十万大山自然会受其地气的压制，若是有玄龟随行还好，要是没有，便必须在你成年之前离开，否则一旦你成年化蛇之时，那里的地气便会强行将你镇压。”老人说着，看着她道：“想必你不是在十万大山成年的吧？”

“不是。”茶茶摇头，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道。在成年之前，巫裔就把她赶出了十万大山，自己曾经恨过怨过，为什么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会那般绝情。

她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做的那里不好，惹他生气了他才会这么做，可是到了后来，在她一次次回去一次次被赶走之后，她便不再去想了。

天下之大，总会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当她最后离开十万大山的时候，她对自己是这么说的。

而现在看起来，怕是身为山神的巫裔察觉到了地气对于茶茶的压制，迫不得已才让她离开的。

“前辈的意思是说，现下除了让两人合体，玄武归位，便没有其他方法去补充茶茶的寿元了，对么？”袁木看了一眼几人，开口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可是如周凉所说，两人已经分开太久，即使想要让玄武归位，怕也是有心无力。”

“这事你们就不要担心了。”老人说着，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我以各种法器和药丸延续寿元！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让玄武归位，在他们成功之前，我会一直陪伴指导他们的。”

“茶茶……”周凉闻言转头看向另一位当事人，试图询问她的意思。

她转头过头去，和周凉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头对老人说道：“那么这段时间，就劳烦前辈多对关照了。”

“我定会尽力而为。”老人家也点了点头，应道。

见三人达成了一致，其他几人也为他们高兴，不说其他，光是茶茶的寿元问题能够解决，就已经让大家欣喜不已了。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又在冰城停留了几天，孟修也找了时间去了一趟耳鼠们住的地方，直到后来黄六传来消息，说抓捕耳鼠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