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个人都很默契地笑了起来。
沐倾寒对着五小姐点了点头,五小姐上前一步,"纳兰涓见过段将军,四哥。"
"哦,对了,将军,这就是我的五妹,你曾经救过的那个妹妹。"
段子墨眼神在大家闺秀纳兰涓的脸上赞许点了点头,"真是想不到,涓妹妹如今已经出落地如此美丽可人,优雅娴静,纳兰家真是出美人的好地方。"
"将军笑话了。"
段子墨地眼神跨过纳兰漓和纳兰涓,然后定格在沐倾寒的身上。
沐倾寒立即低下头,她现在最怕的便是和段子墨对视。
她没有底气。
怕从他的眼神中瞧到了什么。
自己真是越发不懂自己了。
"澈兄,你们纳兰家除了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姐,还有更美的小姐?"段子墨指着沐倾寒,纳兰漓笑的可欢了,"那是倾寒啊,子墨哥哥你忘记了,是倾寒,我今日给她穿了一套旗袍,你就不认识了,真是眼力差!"
哪里是段子墨眼力差,是他故意的。
从来都没有瞧见沐倾寒认真打扮的段子墨,只觉得惊艳和沉醉。
婀娜多姿,婷婷玉女。
都不足以表现出沐倾寒此时的姿态。
纳兰漓笑着走过去,拉着沐倾寒的手,"倾寒,你抬起头来,别老低着啊,让他们瞧瞧,是不是你。"
无奈之下,只能抬起头。
纳兰澈也眼前一亮。
末了,只听到段子墨幽幽说道:"淡美出芙蓉,自然出天姿。"
纳兰澈身形晃了晃,因为段子墨的眼神。
太专注。 中秋的月亮,其实是最不圆的。
可能是因为如此,人们才会萌生出中秋团圆的想法吧。
沐倾寒最讨厌这样的感觉,被人死死地盯着,全身都觉得不舒服。
她干咳了几声,好在一双纤细地手摸着她的手,然后笑着说道:"我还正纳闷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光是背影就足以让整个晚会黯然失色,竟然是你这个小妮子。"
瞧着蓝玉烟带着欣赏地目光,沐倾寒心中也舒坦几分,"玉烟姐姐。"
蓝玉烟悄声对着沐倾寒的耳朵说道:"今日你绝对是这个舞会的女王。"
"我…怎么可以…"沐倾寒其实想说,她一点也不稀罕这些东西,只希望能够尽快的把事情办妥了,然后可以找个借口离开。眼神瞥过了一直站在窗外欣赏月色的段子烈,然后对纳兰涓点了点头。
别看纳兰涓平日里不说话,没有她母亲半分的霸气和火辣,出落的文静,可骨子里的聪明,是无人能及的。她欠了欠身,便只身到过去了。
她没有倾寒的那样渴望自主,她只知道自己和母亲苦了十年,她要为自己,为母亲争取一切。
"她就是那个辣子太太的女儿,五小姐?"蓝玉烟抖眉问着。
沐倾寒点了点头。
她和七太太之间的交易,蓝玉烟是知晓的,蓝玉烟带着几分调皮的笑容,"倒是和她母亲不像,倾寒妹妹难道不好奇他们如何聊?"
还正想说"不好奇"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拉了过去,停驻在三米开外。
那里刚好有一个花瓶,可以遮挡住两个人。
"玉烟姐,这样不好吧?"沐倾寒有点犹豫,而蓝玉烟却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偷笑着让倾寒安静、
"月亮,总是古人寄托心事的意向,仿佛只有月亮,能够代表中国人的心。"没有自我介绍,相反,却是投其所好,纳兰涓以月亮的评价,引起了段子烈的注意。
段子烈戴着金丝眼镜,先是一怔,"这位小姐定是读过很多书。"
"哪里,女孩子家,怎么可能读很多,针线活倒是做了很多,只是无聊的时候,看了几本古籍罢了。"
段子烈却来了兴趣,"我是个教书先生,我在女校上课,我整日要她们多看书,她们也充耳不闻,小姐这般的有意识,真是难得中的难得,那请问小姐,可有特别中意咏月的诗句?"
"自然是东坡先生的《水调歌头&;#86;明月几时有》。"
"苏子的词,自然是名垂千古,敢问小姐,可是最喜欢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纳兰涓却没有瞧着段子烈了,她仰着头,清澈地目光可以清晰地倒映着洁白的月色,摇了摇头,喃喃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说完后,段子烈的眼神,是很明显的震动,甚至是热泪。
他也跟着欣赏着月色,"我也是。"
许久,他才缓缓问道:"可否敢问姑娘芳名?"
"纳兰涓,涓涓流水的涓。"
'
嫣然一笑,在月下,灵气必现。
蓝玉烟和沐倾寒相视一笑,便走开了。
"倾寒妹妹,如何看待刚才的好戏?"
"聪明,而且刚好,不多,不少。五小姐投其所好,段子烈本就是个书呆子,她自然是以文学修养去吸引她的注意,而且。、…"
蓝玉烟很意会地接下去,"而且做的不过,不深,符合现在的情况,那段家二少爷必定还处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之中,自然是对那两句情有独钟,而且也最适合。看来这两家的婚事,定能够成。"
沐倾寒也很欣慰,想不到纳兰涓如此的聪慧,果真是七太太教出来的,"到时候还需要姐姐在将军耳边多说说,早日定下亲事才好,毕竟那段二少爷是一个书呆子,对这一类的事情,一定会很被动。"
止住脚步,蓝玉烟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瞧着沐倾寒,"妹妹,我说的话,将军或许不会听,但是妹妹你只要提一次,将军定会办到,你,信,还是不信?"
不清楚为什么蓝玉烟会这样说,从未这般的惶恐和担心过,沐倾寒变得立即紧张起来,"姐姐…姐姐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倾寒…倾寒…"
"好了,你说你一个人精般的丫头,却有时候笨的让人着急,你自己慢慢去琢磨吧,我去喝点红酒。"蓝玉烟摇曳着深蓝色的旗袍,在很多男人渴求的目光中,走了过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倾寒总觉得,她的北影,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伤心。
蓝玉烟,谜一样的女人,有着故事般的女人。
不管她表面上佯装的多么的淡然,沐倾寒清晰地可以瞧出她眸子里的光彩,看到段子墨时候的那张神采,和纳兰漓如出一辙。
她和她。
都爱他。
自己,是个局外人。
出现这句话的时候,沐倾寒的心震动了一下,她真的可以置身之外么?
自己立即也拿起一杯红酒,抿了几口,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这个地方,真的不能够呆下去了。
她得立即找到纳兰漓,她必须立即回去。
可是这宴会上人这么多,哪里去找。
沐倾寒不甚酒力,头也点昏昏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走廊上。
感觉刚刚纳兰漓都在这里,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正想走,却听到了一阵很熟悉的声音。
"今天倾寒,真得很美,澈,你可知道,倾寒可许了人家?"
是段子墨的声音。
沐倾寒倒吸一口气。
纳兰澈是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这都是太太们的事情,我可不知道,但是子墨兄为何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你现在公务越发的繁忙了,为何对纳兰家的丫头也这般的关心?"
这话中有话。
沐倾寒的脚步已经迈不开了。
"别人家的丫鬟,或许只是丫鬟,可是倾寒那丫头,跟一件大师的作品一样,越品越觉得有意思,你们纳兰家,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这样和仙女的姑娘。"
纳兰澈嘴边是尴尬的笑容,眼神中却是闪忽不定的,"子墨兄,真是让我很吃惊,你红颜知己这般多,个个都是淮池的好姑娘,连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头号痴迷者,怎么?容我开个玩笑,你莫不是看上了,我们家的倾寒?"
不能够呼吸了。
沐倾寒脑子飞速地转动,想到了纳兰澈那晚上痛苦的表情,他说他要搞清楚一些事情,莫不是他怀疑自己和段子墨?
确实是,因为很多事情,自己和段子墨,真的走得太近了。
可是她现在更在意的是段子墨的回答,她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一方面,她不想让纳兰澈误会她和段子墨,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是那么的期待,段子墨的回答。
到底是期待,还是紧张。
她也糊涂了。
而段子墨抽完最后一口烟,带着烟圈说道:"你可知道,我父亲和我母亲的事情?"
"段伯母?不是千金小姐么?"
"不是的,那是父亲给她捏造的身份,其实她只是我们段家的一个丫鬟,是我父亲身边的可人儿,但是他们两个人却真心相爱,跨越了很多很多的障碍,才在一起。这些,都是我母亲死了以后父亲告诉我的。父亲说他或许在政治上也好,生活上也好,军事上也罢,不敢拍着胸脯,但是在爱情上,他做到了专一,做到了坚如磐石。所以,我段子墨看上的女人,不管她是丫鬟也好,奴婢也罢,哪怕是淮池最低贱的女人,我也爱,也一样的尊敬,因为爱情,就是纯粹的爱情,与一切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