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倾寒摸着自己的肚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让海风这样看起来如此镇静的男人,一再的重申让自己沉住气?
"我发誓,绝对绝对不会动气。"
弘宴,你到底,扮演了多么让姐姐我吃惊的角色? 庵子深处玉皇观的深山处,据说在清代的时候,淮池还是一个王爷的府邸,王爷英勇骁战,却独独宠爱一个女人,当时唯一的王妃,王爷也许诺会一辈子都宠爱王妃,没有二心。不过后来皇帝将和亲的公主赐给了将军,将军在忠君与爱情之间选择了后者。
后来伤心欲绝的王妃独自离开了王府,跑到了玉皇观的半山腰,在一个废弃的小木屋里与世隔绝。后来后悔不已的王爷寻到了王妃,本想求的王妃回去,却发现那时的王妃已经削发为尼,不再与这个红尘有半分的关系。王爷万般无奈,只能出重金修葺整个尼姑庵,住在梅花桩,远远的守护着自己的王妃。
而此刻的小木屋里,沐倾寒却没有比当时的王妃幸福半分,当她听完了关于沐弘宴部分的事情后,差点就从椅子上活络下来,好在她还控制的了。
她这样的苦命之人,从沐家惨遭灭门之灾后,她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弘宴,他真的混蛋!他怎么可以错了那么多?我们父亲,我们父亲…"沐倾寒闭上眼睛,重重的呼吸一口气,才缓缓地说道:"当时爹爹被戴上了反贼的帽子,岂止是我弟弟,我也是一千一万个不相信,在爹爹行刑的那一天,我便想尽办法去牢狱看望爹爹,爹爹告诉我他所有的罪名都是真的,没有半个冤枉,爹爹也算是英明一辈子,就错了那么一次,却不得不付出惨痛的代价。当时我答应过爹爹,不要告诉弟弟,只是不希望弟弟会对爹爹有错误的认识,没有想到当时爹爹的顾虑,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隐患,就算当时不是子墨,还有别的人来执行,他,他,他怎么会带着仇恨活了那么久?真是荒唐!"
海风也是一愣,想不到事情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隐情,他低着声。"但是将军却不这样认为,他当时说的是,他当时不过是代替自己生病的父亲去执行他这一辈子第一件大事,却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故事和纠缠。我只觉得当时将军一直抽烟,抽了活活两只烟都没有说话。我哥当时就说了,看来夫人和将军之间的缘分,早在你们两个未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播种了。我也没有看见将军如此为难的时刻。末了,他只是淡淡的说着,他对不起夫人您,他没有脸见您。随即,便让我发誓,发誓要我如效忠他那般的效忠夫人您,不舍昼夜的守护夫人,不能让夫人受一点点的伤害。我蠢,哪里知道将军想的是什么,也不懂他这样的安排是什么,直到第二日,慕容大夫的出现,直到夫人您的离开,我才知道,其实就算没有慕容大夫的那些话,将军也已经准备送夫人您离开他的身边,将军,将军,将军是真爱夫人您,真爱真疼。"
沐倾寒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打着哆嗦,而海风也不走,他怕沐倾寒出什么问题。
最后,沐倾寒动了一下嘴唇,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做了一个让海风离开的手势。
海风瞧着沐倾寒顷刻间就要梨花带雨的样子,也只能说道:"夫人,我就是您的影子,您只要唤我,我便会立即出现的。"
最后轻轻地关上门扉,屋子里只剩下沐倾寒一个人。
沐倾寒站起身,表情还是木木的,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一个踉跄,坐在床上,泪已经止不住了。
"段子墨,你这个混蛋!"
最后,在沐倾寒的嘴中,一直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让自己误会他,让两个人备受折磨,结果最后,却发现,最受伤的竟然是他!
他早就安排好了,安排自己的离开,准备好一切,不管慕容景舒的出不出现,自己必走无疑。所以,纳兰澈的事情,对他是个打击,同样的,却是一个借口。
自己,却连一个说"对不起"的机会没有。
悄然离开。
自己的心,好痛。
那种被人吊着,吊着走,吊着活,吊着死的感觉。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可怜虫,一个被老天爷抛弃的女人,总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待自己。结果却发现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竟然是段子墨。
"子墨,子墨,子墨,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我和孩子,都好想你。"
沐倾寒瞧着泛着白肚皮的天空,眼泪止也止不住,她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可以呆在段子墨的身边,和他一起面对一起。但是她不能,不能,因为自己的责任,有多了一份。
眼神盯着肚子,沐倾寒有一种使命感,一种预感,他们一家三口会见面的,绝对绝对会见面的。
翌日。
天朗气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地下室里,是没有阳光的,总是白炽灯在晃来晃去,一点生气也没有。
但是恰恰是这样的节奏和气氛,是段子墨喜欢看到的。
如歌端着茶点,敲了敲门,进了去。
扑鼻而来的酒精味让如歌立即晕眩了起来,憋着气,将大门大敞开着,这样的话,刺鼻的味道才小了些许。段子墨又在一堆酒瓶子里瘫睡着,不省人事。
如歌,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蕫芊芊已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段子墨是很完美的上演了一场空城计,让上面的人找不到,不时的去袭击一些日本兵,渐渐有了一些眉目和起色,可是这些大部分都是海夜在前线策划,而段子墨,却把他自己关在这个小屋子里,一杯酒又一杯酒的把他自己灌醉。
蕫芊芊快被段子墨的表现气死了,自己的表哥,自己的表哥已经那么的完美和骁勇善战,真的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没有了。
"将军,将军,您醒醒,您不要睡了。"蕫芊芊还是装成如歌的样子,摇了摇段子墨、
段子墨如一只死猪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蕫芊芊不得不用热毛巾给段子墨热敷,洗脸,这样的话,段子墨才慢慢有苏醒的迹象。
段子墨半眯着眼睛,揉着自己的脸,"我这是在哪里?"
说着就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根本站不住,幸好蕫芊芊扶着,才不至于才站起来就摔倒了。
"将军,将军,您小心啊,您这是何必为难自己呢?"
段子墨转过头,画面也是重重叠叠的,眼前的一个女人,竟然幻化成了沐倾寒的样子,段子墨立即激动起来,紧紧地握着蕫芊芊的手。"寒儿,寒儿,是你么?是你么?"
"将军…"蕫芊芊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赶走了沐倾寒,可是段子墨心中,他的世界里,除了沐倾寒,什么都没有。
而段子墨好像已经认定了眼前的女人便是自己日夜思慕的人,立即抱在了怀中,然后笑的如此的灿烂。"你回来了,寒儿,你回家了,真好,真好,寒儿,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蕫芊芊如同一个洋娃娃一样,听到段子墨的告白,心中有千万根银丝的痛楚。"将军,您忘记了,忘记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么?"
而段子墨却又加重了力道,仿佛要把蕫芊芊揉进自己的骨髓中,大声的吼道:"不,不是这样的,绝对绝对不是这样的!你和纳兰澈的事情,对,我伤心我难过,因为你们两个都是我最爱的人,你们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寒儿,那是你的过去,我不会干涉,可是我是你的现在,你却在逃避,你和他一起在逃避我们之间的感情。寒儿,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现在还爱着纳兰澈,我也舍不得你走,不,我也不会让你走。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无法面对自己,我真的没有想到,少年的时候去执行一场死刑,竟然是你的父亲,寒儿,你让我如此面对你,我是你的杀父仇人,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你知道了事实,你会有多么大的震惊和痛苦,所以,我不得不送你走,我不得不逼你走。寒儿,我常常在问天,为什么我会在感情上如此的痛苦,现在我明白了,我应得的,我欠你的,我活该…寒儿…"
段子墨这样的大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说出了憋在心中的话,泣不成声、
而蕫芊芊也同样的泪如雨下。
因为她发现,她越是参和段子墨和沐倾寒之间的事情,她越感动越震惊。
他们两个,真的是越不能再一起,却越要在一起。
这样的爱,真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很多很多。
突然一只手将已经瘫软的段子墨从自己的手中接了过去,转眼看去,竟然是海夜。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刚刚,什么都听到了?
突然之间蕫芊芊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充当着沐倾寒,借着沐倾寒的名字,和段子墨亲近。
可是海夜却丝毫都没有什么表情,他很熟练的照顾好段子墨,然后打扫房间,反而让蕫芊芊一个人站在那里,仿佛是多余的一样。
蕫芊芊最受不了这样的冷漠对待,便冲了过去,追随着已经离开段子墨房间的海夜。"你什么意思?海夜,我问你话呢!我命令你!"
自从自己的身份被海夜无情地揭穿了之后,海夜对自己的态度完全采取一种冷漠的处理,让蕫芊芊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好,那请问你是在用哪种身份问我?蕫芊芊表小姐的身份,还是如歌的身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