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听后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黎萱,按道理讲被人盯着心里肯定别扭,可黎萱是谁?她可是跟凌浅易在同一条船上站久的人,早就把那份淡定自如学的淋漓尽致,她看她?好啊,那就继续盯着好了,反正再看她的脸上也长不出花来。
最后还是凌浅易站出身打断了那份注视,馆长才回过神来,明白刚才的自己是有多失态,抿唇道:"你们跟我去办公室吧。"
两人跟着馆长穿过弯曲的长廊,来到一扇装修很复古的门前。本以为里面应该富丽堂皇堪比宫殿,可推门一看,无论是屋内陈设还是装修布置都令人咋舌——简朴的不像话。
黎萱四下打量着这间面积很大却相当空旷的房间,心底刚泛起疑惑,却仿佛被馆长看穿般,对方突然轻笑出声:"你一定觉得这里空的不像话,只有一张桌子,一个书架,连基本的待客沙发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是法国最大博物馆馆长的办公室吧。"
听后,黎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有疑问为何憋着不说?那不是她风格。"既然你这么说了,是要告诉我们原因吗?"
"不,我不打算告诉你们原因,"馆长勾起唇角,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命人搬来两把椅子。
黎萱与凌浅易不客气的坐在馆长的对面。
"现在,该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一切了吧?"
馆长眯眼,却看着凌浅易,说:"凌先生,您的女朋友真的很心急呢。"
"实话讲,我也不愿意你说那么多废话。"凌浅易淡淡开口。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都会一一解答。"
黎萱看了一眼凌浅易,发现他也看着她,原来两人都有让对方问问题的意思,于是她也不含糊,直接道:"我想知道,丢失了什么藏品。"
馆长道:"一份文件,具体来讲是一份遗嘱。"
"遗嘱?为什么不对外公布?"接着道。
微微一笑:"不对外公布因为它见不得光,而且.."
"而且它根本不是卢浮宫的真正藏品,或者只能说寄放于此,米斯丹黎女士,我说的对吗?"凌浅易突然接话道。
对方挑眉,突然展颜而笑,边笑边佩服道:"不愧是凌浅易,观察力真的很敏锐,那么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凌浅易依旧淡漠道:"第一,从你的言行,这也是最直接的一点。身为卢浮宫馆长的您虽掌管着馆内大小事物,但与此同时压力也是最大的,因为要保护整个馆内的一切,一旦有藏品丢失,您的承担的责任最大,可不论从您的表情还是言谈来讲,都没有那份该有的紧张感,这不是凭借演戏能演出来的。"
馆长静静的看着他,听接下去说道:"第二,你不对藏品对外公布,原因何在?可能是因为你担心藏品的价值太高,牵连的责任也更大,但这点不可能,从政府的角度都不允许您私自如此,那么也可能是藏品一旦露面,会引起争议,还有可能就是这根本不是藏品,您之所以对外公布此物为藏品,只是想加大外界的搜查力度,至于原因,我想你最明白。"
黎萱挑眉,原来如此,然后佩服的看了一眼身旁即便是坐着也气宇轩昂的男人,不愧是她看中的人,观察与分析能力强大到爆。
'啪啪啪';,随后只听一阵掌声响起,馆长佩服的从座位上站起,目露赞赏道:"完全正确,凌先生,您真令人佩服,不愧是军火业的垄断巨头。"
凌浅易依旧没什么表情,"您过奖了。"
黎萱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她可受不了馆长的寒暄,于是待她刚开个头就果断掐断道:"如果省去中间所有环节,我可不可以说这个宝藏跟你有关?"
这句话问的一语双关,甚至有些歧义,因为它没有明确表明是宝藏本身与馆长有关,还是宝藏的偷窃过程与她有关,反正不论她回答什么,总可以找到一大堆漏洞与值得钻入的小空挡。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你觉得有关就是了。"米斯丹黎微微一笑道。
一句话让黎萱挑眉,随即释然,并勾起了淡淡的有几分兴味的笑容,馆长的睿智并非外界传言那般空穴来风,她的这句反问不仅给她自己拓宽了退路,也把对方逼入了不管怎么说都没理的死胡同。
为何说死胡同呢?
"呵呵,馆长的话让我原本坚定的立场都动摇了。"是啊,一切都让对方来揣摩,那对方又不知情怎可得知其中的一二?
突然,凌浅易从座位上站起身,微微欠身对馆长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改天抽空再来。"然后轻轻拉起黎萱,两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可刚碰到门把手却被馆长叫住了。
米斯丹黎女士面带着最初见到时的笑容,不过她并不是对着凌浅易,而是对着黎萱,轻轻的说,尽管声音细微可在空旷的大厅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你确定你想深入到最后吗?即使得知天大的真相遍体鳞伤也不怕?即使,重温十年的孤独也无所谓?"
黎萱听后一震,猛地回头。
"我不会让她受伤。"凌浅易凛冽的眯了眯眼,清冷的声音淡漠袭来,简短而坚定,拉着黎萱的手更用力的握紧了些,背对着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可还是让馆长为之惊讶,没有接他的话,好似默默的认可了。
一路上黎萱没有说话,回到酒店默默的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一手背扶额,喃喃道:"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停顿了片刻,语气略带几分虚渺道:"浅易,我越来越不明白父亲的用意了。"
察觉到她心情的起伏,凌浅易安静的坐在她身边,眼神温柔且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发,过了许久,似乎是在酝酿他二十五年来少有的几次劝慰话语,
道:"别想那么多,伯父让你调查自有他的用意,或许,到最后事情也没她说的那么糟,我会保护你的。"
听后,黎萱轻笑,扶额的手缓缓抚在男人摸她头发的手上,绝美的脸庞映衬着幸福与满足,淡淡道:"虽然安慰人这门学问你还不够标准,但在我听来却意外的受用呢?朴实果然有朴实的好处。"
尽管这么说,凌浅易却并不生气,反而打趣道:"有本事你也安慰我啊?"
黎萱翻了个白眼,一扫刚才阴霾的情绪,一咕噜翻起身,戳了戳他的胸口,鄙视道:"喂,你还需要安慰吗?如果连你都需要安慰了,那全世界的人都该齐声说'我擦';了。"然后自顾自的哈哈笑起来。
见她心情开朗了,凌浅易也咧开嘴缓缓笑了,这个笑容少了分疏远,少了分冷漠,多了份亲昵,多了分恋爱中的羞涩。
看到这个俊美笑容的黎萱也欣赏的眯起了眼,然后毫不犹豫得伸手在他脸上揩了下油,吃了别人豆腐还正大光明的露出痞痞模样,就跟她真是大爷对方真是黄花小姑娘一般,色迷迷道"浅易呀,你说你笑起来那么好看,冷爷真是打心眼里喜欢你啊,怎么样,把你交给我如何?"
而被吃豆腐的人呢,明明不喜欢这类似有辱性别的调戏,却太阳打西边升起似的挑挑眉,说了句让黎萱大跌眼镜的话:"被您看中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巴不得你快点实在的要了我。"
明明是打趣的话,却硬生生的让黎萱红透了脸,搞什么嘛,话题这么敏感,害得她都不知道以什么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