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说的太'委婉';了。
本来打算洗完澡后接着看公司主管部门送来的报表与投资价值报告的,但转念想到了黎萱的留言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不想被骂成笨蜜蜂。
第二天,黎萱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朦胧的从房间出来,抬眼刚巧碰上经过的凌浅易。
脑电波蹭的刺激了下神经,有些瞪直了眼。
凌浅易不光穿上了她买的衣服,而且还自己搭配了条松散的银底印蓝格领带,慵懒的眼神瞄了眼目瞪口呆的她,轻笑,双手插兜,竟然,有点像学生——还是极品养眼经常逃课的草类学生。
"帅吧。"突然,凌浅易有点戏谑的凑近她,耳旁吐气若兰道。
黎萱惊讶回过神,却也不禁翻了个白眼,轻嗤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在感叹自己的眼光不凡。"
"那不也是变相夸赞我天生衣服架子吗?"凌浅易直起身子心情奇好。
"自恋啊你。"
什么?作为属下的黎萱太放肆?告诉你吧。
自从黎萱住院期间,他们之间这种对话就经常性的发生,根本也不在意什么上司下属的问题了,要说他们感情好吧,当事人一定嘲笑的否认,那,不好吧,你见哪个女的敢和凌浅易这么抬杠亲近?
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吧。
"Boss,怎么?转性啦?你不是唯GUCCI不穿,唯GUCCI不用吗?"
挑眉"打哪儿听来的?"
"这还用听吗,"斜睨他,"报纸媒体满天飞,会识字的都知道,现在你就算不在身上挂个牌子,也早昭告天下了。"
凌浅易沉思,这是他没想到的,一向对衣服品牌无所谓的他没想到还有这搞笑传言,竟然免费当了个代言人。
"我猜啊,它之所以会成为奢饰品,实在被那些爱慕你的有钱女人给捧起来的。"黎萱撇撇嘴。赤落落的变相明星效益。
凌浅易突然笑了笑,再次低头靠近她的脸,好闻的清淡香气迎面而来,暧昧的呼吸交杂相错,分不清你我,"介意吗?我怀疑你在吃醋。"
黎萱的双颊微红,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瞪瞪他,"吃你个头,我喜欢打酱油。"
引来头顶某人的大笑。
过了好久才稍微收敛了笑意,却仍是媚眼含笑的耸耸肩,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我又不去买衣服,随便抓了个设计师给我设计衣服,至于什么牌子,我还真无所谓。"
黎萱满头黑线的看着那个越熟悉越暴露本性的男人,万恶的有钱人,怪不得他的衣服满大街都找不到第二个人穿,感情是不批量生产的'地下三无产品';。
还有,他是在变相说"以后你可以多给我买衣服"吗?
黑线。
"你快点吃饭,一会带你去看戏。"凌浅易很优雅的喝着咖啡,低头吃着早餐。举手投足间典型的贵族公子哥形象。
黎萱一愣。
"看戏?"他并没有回答,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凌浅易随手穿上灰色的夹克坐入车内,他似乎心情真的很好,跑车的喧嚣中还夹杂着张狂的音乐一路驰骋,待路人反应过来,一抹银光早已不见踪迹。
他不张狂谁张狂?
车子稳稳的停靠在一道铁门前,门前有两个魁梧的黑衣男子为他们开启大门,黎萱来过这儿,貌似是雅库扎在香港的驻地,据上次恍然之间似乎有两个月之多了。
地下室?凌浅易带她来地下室干什么?黎萱一头雾水,不过也耐下性子好奇跟了过去。
越走近越听见里面的闷哼声,与,刺耳的噼啪声。
黎萱心里一惊。
这是鞭子抽打的声音。
从房间的大窗口处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两个挥舞的执鞭者,一前一后,而背对着他们的可怜人,他的双手双脚被捆绑在前方的大木架上,双肩无助的颤抖摇晃,想要躲避前后鞭子的袭击,可无奈只能被动的承受,一道道血痕冒着滚滚的血珠交错相织在偏白的肉体上,更为触目惊心。
黎萱震惊的后退了一点,转而又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冷漠好似无关紧要的凌浅易。
"凌浅易。"她轻呼了一声。
"嗯?"一贯的冷漠。
"这就是,你说的戏?"
这时候,凌浅易才把头转向她,盯住她的双眸,透着好像能看入眼底的深邃问道"怎么?不好看吗?"
"为什么这么做?"恢复平静的黎萱淡淡的看着他,耳边充斥着那人逐渐放大的惨叫与噼里啪啦的残忍声音,在昏暗的地道里格外阴森。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惯有的冷淡夹杂不屑的轻视。
黎萱一听就火了,提高了声音"所以,你们的惩罚就是这样?所以你们就不拿人命当儿戏?你们有什么权利..."
还没待说完,下巴就被狠狠捏住,被迫高扬起头,面对面对上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寒眸。
"你以为黑道是什么?还是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低沉悦耳的声音连带着呼吸吹在她的脸上,犹如鬼魅,让她心底掠过一丝恐慌。
那个声音接着道"你觉得残忍,可也要看看他是不是值得同情,同情又要看看他是不是接受你的怜悯,就算你有妇人之仁,可照样什么也做不了,一同成为了旁观者,你以为这不是换种方式的残忍?"
黎萱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她想不到该说什么了,或者说该反驳什么。
麻木的耳边传来恐惧刺骨的噼啪声响,却听不见那人凄厉的叫喊,晕过去了吧,或许是死了,也好,省的还要接受痛苦。
黎萱不清楚酷刑何时停止的,也不明白自己走进去后那个人是怎么从架子上转移到了地面,刽子手用脚掰过他的脸,当她看到那张苍白嘴唇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不能抑制的抖动起来。
是他——三合会的三当家。
那个一生气就脸红冲动的男人,那个被她调侃愣是憋着不回骂的男人,那个,原本打算朝着煜轩开枪可自己挡了子弹有些惊恐的男人。
本以为一面之缘,没想到第二面却见到了他如此模样。蹲下身,颤抖的去探查他的鼻息,还有气,她一阵欣喜。
"我要救他。"黎萱坚定道,她不确定是不是自言自语,或者说给旁边人听,总之,她下定了决心。
轻轻碰了一下三当家的胳膊,又似触电一般的缩回,指尖粘上一滴血渍,刺疼感顿时从指尖袭来,都说十指连心,他们都没有心,不知道疼。
抬头望向居高临下环胸睥睨她的凌浅易,还有旁边两个凶神恶煞的执鞭人,苍白无力的笑了笑,怎么能想到他们来帮忙呢?
"你忍着点。"
明知道他听不见却仍然这么说着,估计是安慰自己吧。
忍着疼痛感拖着他的背,将他扶起来,接着把他的胳膊环在自己嫩白的脖子上,缓缓站起身,高大的男性躯体全部依偎在弱小的女人身上,让她寸步难行。
摇晃了下,还是站稳了身体,可肌肤沾染血迹的地方却如针扎般疼痛,身体本就没好利索,顷刻间又让黎萱脸色苍白了几分。
凌浅易默不作声的看着她,那几个执鞭者本想出声制止,却被他用手势打住了话。他倒要看看黎萱想怎么做。
一步一艰难,黎萱这时候才感受到什么叫举步维艰,出了地下室,风吹过有一丝寒冷,黎萱忙单手拢了拢自己的风衣,另只手还不忘更用力的搂紧男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