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天宇,你为什么没有接我的电话,你总是这样的,爸妈明天就要走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时候要向我求婚,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天宇,今晚九点我在希尔顿酒店等你,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饭店里,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吴天宇按下微信一条条短信却没有接,肖德文从洗手间走了回来,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开吃起来,看出来他的心情不错。
“没想到,这次入驻风海市这么顺利,天宇,现在董事长对我们可是欣赏有加。”肖德文夹了一口鱼肉放入嘴里。
距离今天上午童紫怡走进法院,已经过了半天,黄昏漫进了饭店,吴天宇还从没有从上午里缓过神来。
肖德文见吴天宇没有说话,敲了敲他的盘子,朝他吹一声口哨,问道:“从进门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你怎么了?“
“肖总,你看我现在的我像是有成就的样子的吗?”吴天宇抬头看向肖德文。
“一身名牌、一个奥迪钥匙、一张年轻的面庞,、一身久历职场的气质,在这个饭店不知道有多少美媚在偷偷的看着你,继续这样下去,你能当大老板,” 肖德文抬起手,拍了拍吴天宇的肩膀,“天宇,我好看你,我觉得你很优秀。“
被上级领导这样夸,吴天宇的内心应该升起一阵自豪感,一阵获得收获的欣喜感,但他没有,反而从嘴边划出一丝苦涩的笑,说道:“是吗?可是我觉得最近经常出现幻听……。“
“是因为你跟女朋友之间的矛盾吗?情侣之间发生一点口角很正常,毕竟你的女朋友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
“肖总,艳玲之前又给你打电话了?”
“她这是关心你……不要这么郁闷了,一个大男人,想开点。”
“我……好好……好吧。”
吴天宇能跟肖总说什么,说他跟童紫怡之间的事?说他在想童紫怡的过往和现在?说他在想童紫怡那双忘不了的眼?流出的是天使的眼泪,还是陷入绝望之前的悲研?
不,他什么都不能说!
吴天宇有些郁结的抓了抓头,痛苦的道:“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是我想得太多了。”
是自己想太多了?吴天宇无言以对。
晚上六点,梧桐街。
道别吧,最后一次道别吧,吴天宇站在庭院的门口,凝望着二楼那白色的房间。
“咚咚。”吴天宇敲了敲房间的门。
“嘎吱……。”门拖出冗长的残老声,露出一张半掩的苍白的俏脸。
盯了他好久,童紫怡才低念出他的名字:“吴……吴天宇。”
“我想来看你。”吴天宇对说她,心脏却不可抑止的一阵加速。
童紫怡没有回答,握着门柄的手却紧了紧。
“我想喝一杯你泡的绿茶,就一杯,就一杯。”吴天宇近乎哀求的说道。
明明梦已经结束了,明明不该再纠缠了,童紫怡却不受控制的把门给缓缓拉开了,还不可抑制轻轻的说了一句:“那你进来吧……”
吴天宇走进客厅,他看见地上摔了几个花瓶,但吴天宇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弯腰把碎片捡起来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这是我摔的。”童紫怡弯腰陪吴天宇一起捡地上的碎片,洁白的手指异常的好看。
“你光着脚,不怕踩到玻璃吗?“吴天宇抬头问她。
“我一般都是无所谓的,再多不过是流点血。”童紫怡的声音还是很低,仍低着头。
“但我想为你的脚穿上鞋。”吴天宇说。
童紫怡眉头一动,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时光有些缱绻,窗外的寂冷又显得那么明皎,她坐在
沙发上,吴天宇托住她的玉足,轻轻为了穿上一双黄色的平底鞋。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你穿裙子的模样。”吴天宇替她的扣住鞋跟,脸上有说不尽的感触。
“没有机会了。”童紫怡看着吴天宇的脸。
吴天宇也抬头看着童紫怡的脸,心里突然有感到一阵酸麻。
“当初你为什么……会送我那样珍贵的礼物,会对我笑……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一脚把我踢进河里去。”吴天宇感到羞愧欲死。
“对不起,明知道你有女朋友……我还去招惹你,“童紫怡避开吴天宇的目光,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了一下,眸中的光像河岸边的水轻轻潋滟了一下,里面盛着金盏菊的花瓣,“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我是一个丑恶的人。”
吴天宇自嘲的笑了,说道:“你怎么会这么说,那我算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自卑,因为现实,童紫怡啊,我想亲吻你的眼睛!
这种被触碰的感觉,令人心迷,童紫怡想让时间流逝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你去帮我泡杯茶吧。”吴天宇开口的,却是这一句。
“嗯……“童紫怡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别的话。
浓香的绿茶随着茶壶的倾倒,像泉水一样汩汩的流进茶杯之中,散发出浓浓的清香和热热的白雾,扑打在对方的脸上,薄雾浓进皮肤里,彼此的容颜因此看得更加清晰。
“我想跟你说很多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始。”童紫怡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
“那就什么也不用说。”吴天宇回答。
“如果是侯明,他肯定会问我好多问题。”
“能让我抱一抱你吗?”
童紫怡地定定看着吴天宇,钢琴键仿佛按下了一个 c调音阶。
“今天,你穿的白衬衫很好看,近距离的看你,也很美。”吴天宇抚摸着童紫怡的秀发,以前,他未从获得此刻的宁静,也只有在童紫怡的这里,他才能获得平静。
童紫怡扭头看向吴天宇,双目对视,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到,轻轻闭上眼,靠在吴天宇的胸膛上,她能听到侯明离去的声音,悄悄的溜出了门外,关上了门。
“吴天宇,你要知道,只有你会这么说,但我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
窗外也静悄悄的,只余冷风在窗帘徘徊。
时间流逝的很快,伸出手指,倒数十个数,梦就醒了
“嗡嗡。”桌上的手机开始可怕的震动,两个字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里:艳玲。
吴天宇和童紫怡都看到了这个名字,吴天宇低头看向童紫怡,尽管她在竭尽全力的掩饰,但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了暗暗黯黯的失落。
电话响了三十多秒,足已给一个人正常思考的时间,最终,吴天宇伸出手,按向电话,不知道他是挂断,还是要拿起来接听。
“侯明,马上应该回来了,天宇,人应该现实点。”童紫怡出声提醒吴天宇,眼睛盯着他的手指。
吴天宇的手指略微一停顿,问道:“你喜欢侯明?”
“人应该现实点,明天我就会离开风海市,跟他一起。”童紫怡的嘴角突然扬起幸福的笑容。
如遭惊雷,吴天宇扭头看向童紫怡,说道:“可是……刚刚你还躺在我的怀里。”
“可是在几个月前,我还让你出尽了洋相,天宇,你觉得你真的懂得我吗?”童紫怡问道。
如果别人遭到这样的转变可能觉得难以忍受,可是吴天宇沉默一秒之后,脸色逐渐变得平静:“不……我不太懂得你,但如你所说,我知道这种感情是一颗泡沫,是我太自私了,毕竟人的一生,还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
“是啊,”童紫怡露出灿然的微笑,简直比星星还有夺目,“我们要感谢上帝对我们的恩赐,但请我们不要太过贪婪。”
不用抉择的感觉,让人既疲惫又可耻。
希尔顿餐厅,她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吴天宇单膝跪地,拿起戒指,对眼前的女人说:“艳玲……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艳玲感动而泣,伸出了右手。
伴随着优美的小提琴声,周围的顾客都自发的豉起了掌,不少人由衷的送上祝福的话,俊男靓女,简直是天作之合!
夜晚十点,离午夜少了两个钟头,比黄昏多了四个钟头,窗外灯光通明,屋内却暗淡冰冷,薄薄的凉气找不到归宿,在房间里游荡,童紫怡赤着玉足,坐在老钢琴面前,一个键的,一个键的,弹奏着音乐,半掩在钢架前的脸,是快要死掉的花朵。
善变的时间啊,你用刽子手的刀割开我的皮肤,流淌我的鲜血,我已无所谓了,你挥使着今日的晨辉进入到这间房子灼烧我的皮肤,我也无所谓了,因为我知道上帝不会饶恕一个已经犯过罪的人。
童紫怡搁下画笔,今天的第一抹阳光透过窗棂,映在他的脸上,蝉眉如蜻蜓点水颤动了一下。
早晨7点,吴天宇开车来到了公司,手里拿了一杯咖啡,耳边接着电话。
“放心……我今天下午会跟你去机场送爸妈的,我开完早会就过去……好好就这样。”吴天宇跟艳玲通完电话,已经来到了办公区,员工跟他热情的打招呼,他一一微笑的回应着。
来到了办公室,关上门,脸上的表情则变得十分平静,吴天宇从旁边柜子里拿出老相机,坐在老板椅上,捉摸着相机的色泽,包构,放着眼前仔细的观看,接着他站在窗前尝试拍照。
“咚咚。”门外敲起了敲门声,传来朱经理的声音:“吴总,经理们都到齐了。”
“好,我过会就来开会。”吴天宇把轻轻相机放到了桌上,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准备去开会,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事,犹豫了一会儿,拿起跟肖德文打一个电话:“喂,肖总,昨天,太阳鸟的庭审怎么样?”
“这么晚才来问我,不像你的风格啊,这次庭审真是惊心动魄。“
“昨天有事耽搁了,而且庭审这种消息,也需要一点门路才能打听得到,”吴天宇回答,“童紫怡一向很聪明,这次太阳鸟在她手里吃了大亏吧?”
“你怎么不问我,童紫怡为什么告太阳鸟?”
“她做事,一向不太在乎原因,只要你跟她接触过,你会发现她是很随性,很感性的一个女人,你永远都猜不到她今天要做什么,明天要做什么,却因此更令人着迷,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束缚到她。”吴天宇谈童紫怡,话不禁变多了起来,话语也变得仰不可仰。
“你这么了解童紫怡,你以前跟她认识?”
“私底下,是好朋友。”吴天宇不想撒谎。
“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不过,你的桃花劫还真是多。“
“我碰到一次桃花运就够了。”
“不……我是说你身边的女孩子。”
“你说的是……。”
“童紫怡……她的事情,我并不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秘密。“
肖德文突然把电话给挂断了,吴天宇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嗡嗡“声,突然感觉心缺了一块,还没有来得及从这种奇怪的感觉里缓过来,手机屏幕里突然弹出一条早间新闻,几个大字无比清晰的横在界面,标题是:震惊!形势逆转,太阳鸟自杀案,童紫怡疑是精神病患者!“
这几个文字钻进吴天宇的眼球里,让他手一抖,手机都拿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