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夜了,梧桐路空无一人,只有赵爷的房子里还亮着光。
赵爷坐在沙发上,眼睛半瞌的看着戏曲,身上披了一件灰色的披肩,童紫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也没有,旁边,趴着安静的旺财。
时间像墙上的指针一样滴哒滴哒的溜走,头顶上的吊灯也微微的亮着,这一秒一刻里好像什么也没有流逝。
赵爷扭头看向童紫怡,问:“小童,你……不困?”
童紫怡笑着摇了摇头,说:“更深人静,让人的思绪更加敏感,我在想很多很多事情。”
“你可以躺在床上想,我明天又不用上班。”赵爷说。
“可是我在喜欢沙发上想,倒是赵爷你为什么还不睡觉?人老了就要多休息。”童紫怡静静的笑道,“还有,赵爷,你最近老是走神,是不是在想隔壁的王婶?”
“胡闹!”赵爷声音的大了几分,然后又像磁带慢慢轻了下来,“我可是原则的……小童,去睡吧,我没事。”
“这怎么行,我们可是战友。”童紫怡仍趴在沙发上,笑盈盈的看着赵爷。
“哼,说了多少次了,你应该喊我老班长,听老班长的话。“赵爷露出严厉的神情,可是童紫怡看了还是朝赵爷笑。
“就算是班长,也需要人照顾啊,我要敬爱赵爷。”
“可是我不要你的照顾了,我要回房间睡觉了。”赵爷说不过童紫怡,拿起遥控器就要关掉电视。
“咚咚”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不紧不促,但没有人的声音传来。
童紫怡和赵爷同时扭头看向灰色的木门。
“是谁?”过了一会儿,童紫怡问。
“我来了,赵爷。”门外传来吴天宇的声音。
赵爷与童紫怡都惊奇的对视了一眼。
然后,赵爷忙说:“快……小童……快去给天宇开门。”
童紫怡起身把门给打开门,只见一身西装的吴天宇站在门口,双手提了一篮水果。
两人双目双视,门外,有冷风吹来,童紫怡拉了拉身上的红色毛衣,问道:你怎么这么晚跑过来,不冷吗?”
“不是你叫我有空过来的吗?我平时比较忙。”吴天宇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没想到你在这,我比较担心赵爷的身体,麻烦你让让,让我进去好吗?”
“好吧,没有想到你也一份诚心。”童紫怡对吴天宇的态度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拉开木门让他走了进来。
“哼,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吴天宇背对着童紫怡说,同时朝赵爷笑道,“赵爷,我来看您了,之前因为工作太忙了。”
“天宇,你来了,坐。”赵爷的话很短,指了指旁边沙发。
“汪汪。”旺财不何时醒了过来,在吴天宇的脚下直转,甚至想扑到他的身上来。
吴天宇把水果放在桌子,其实他觉得自己应该早点来看他,毕竟住在这里两年,受到了赵爷不少的照顾。
“旺财,没有忘记你。“赵爷看了一眼旺财,对吴天宇说道。
吴天宇笑着点了点头,坐在沙发,弯腰摸了摸旺财的头,叫它坐下来,没想到旺财听懂了他的话,吐着粉红色的舌头坐在地上,一双灵巧的眼睛仍欢喜的盯着他。
“毕竟他才是旺财的主人。”童紫怡关上门,笑着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
吴天宇抬头看向童紫怡,他以为她会离去,没想到她还留在这里,坐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他在脑海里经常清楚记得眼前这个女人差点毁了我,但这种想法又时常显得模糊。
暂不理它,吴天宇记得来这里的目的,他向赵爷轻声问道:“我听……听童紫怡说,赵爷你的身体最近有些不适?”
“小事……,”赵爷转身指了指厨房的桌子,“我餐桌上留了腌菜,花生米和馒头,你要吃点吗?”
“不了,我还不饿。”吴天宇笑道。
“晚上我和赵爷都要吃点夜宵,不一起吗?“童紫怡问他。
吴天宇看了一眼童紫怡又看了一眼赵爷,最终点了点头,回答好吧。
吴天宇起身就朝厨房的方向走去,他需要先洗个手,等从厨房走出来的时侯发现,童紫怡正搀扶着赵爷一步步朝餐桌走来,大约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但赵爷看起来走得十分费劲,两条腿一瘸一拐在地上无力的攀爬,像半死不活的生命体,在沙漠里里渴望水源的骆驼,如果没有童紫怡的搀扶赵爷可能连几步都走不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小问题吗?”吴天宇有点惊愕的道。
“本来就是就是小问题。”赵爷面不改色的说。
“确实是小问题。”童紫怡仍搀扶着赵爷一步一步走到餐桌让他坐了下来,“医师说是因为情绪激动引起轻度的脑溢血,可能会引起肢体障碍。”
“那吃点药就能好吧。”吴天宇实在想不到情绪激动能跟赵爷沾上边。
“嗯,“童紫怡从桌上拿起馒头,笑道,“我需要拿馒头去厨房再蒸一下,你跟赵爷好好聊会天。”
吴天宇再次答应下来,自从来到这间房屋,他的情绪一定处于奇怪的变化中,连他都不知道这种变化是怎么回事,变得几分安静。
童紫怡拿馒头去厨房了,现在时间是晚上十二点五十分,将近一点。
赵爷是没什么话讲的人,曾在这里住了两年的吴天宇一直这么以为,赵爷也像这个样子,神色有些呆滞。
“天宇,你这半年过得怎么样?”沉默良久,赵爷问吴天宇。
“一直赚钱嘛,挺好的,“吴天宇笑了笑,“倒是你要注意身体。”
“哦……你在外面也是。”
“我知道。”
赵爷和吴天宇有一句没有一句聊着,房间偶尔会响会几句说话声,然后马上又陷入了安静。
“赵爷……你跟童紫怡是怎么认识的?“吴天宇看了一眼厨房,扭头放低声音问道,他也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旺财,因为旺财,旺财经常跑去找小童,她跟旺财成了好朋友,也跟我成为了好朋友,旺财可是一只好狗,识人,聪明,”赵爷低头看向旺财,眼睛里带着温厚的笑,“幸亏你把它从大街上捡回来,不然不知道旺财会流浪到哪里去。“
童紫怡会喜欢一只草狗,在吴天宇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童紫怡端着馒头从厨房走出来了,放到了桌上,冒着暖暧的蒸气。
一碟腌黄瓜、一碟咸菜、一笼馒头、简单之极的夜宵,没有烤肉的香味,没有大餐的垂涎欲滴,但在暖暧的雾气中能看见各自的脸。
“吃饭吧。”赵爷准备拿起筷子。
“等等,现在还不行。”童紫怡双手合十,“在这个深夜的时间里,我们要先进行祈祷。“
“我们又不是信徒,吃饭就吃饭,搞什么宗教文化。”吴天宇说道。
“那不行,馒头是我热的。”童紫怡不让。
“可是这馒头应该不是你买的吧,就凭我跟赵爷这关系,吃个馒头也不用跟你说吧。”
吴天宇伸出手就要拿馒头,这时赵爷说话了:“馒头确实不是小童买的,但是人家是热的,人家是女孩子,你可是一个大男人。”
被赵爷突然这么一说,吴天宇没有话讲了,把馒头缓缓放
到了盘子里。
“这就对了,”获得小小的胜利,童紫怡微微一笑,“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诚心的祈祷。“
话音刚落下,便赵爷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吴天宇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做?略微犹豫,也做了祈祷的动作,淡淡的蒸气仿佛在轻拂他的脸。
“伟大的黑夜之神啊,我爱你,谢谢你一直陪伴我,不曾离我而去过,你虽然恐惧时常露出一张可怕的脸,但那一次次躺被窝里的时光,你会会一次次跟我们说晚安,唱着催眠曲,亲吻着我们的额头,叫我们明天快乐,我爱你,黑夜之神。”
吴天宇睁开双眼,看见童紫怡闭着眼、神态虔诚、念出这些他之从未听过的祈祷词,应该是她自己自创的,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这算哪门子祈祷词,自己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吴天宇扭头也看见赵爷睁开了眼,不过赵爷的表情显得很平静,眉目里还含着淡淡的笑,就像茶杯里一泓淡黄的秋茶。
就像一滴水珠滴进了息息流动的夜河,童紫怡睁开双眼,从樱瓣的唇里吐出了音键般的两个字:“阿门。”
吴天宇把真正的表情收在了面皮之下,伸出手去拿桌上的馒头,说道:“我可以吃了吧。“
“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童紫怡伸出手拦住吴天宇的手去拿食物,笑道,“但你必须说阿门。”
她的眼睛时常带着笑,有时像天上的星辰,神秘莫测,有时就像北方的寒月,透人冰凉,有时像灯光里的星火,近在咫尺, 如今在间小屋里,此时的笑又像是第几种?双目对视,只觉,一瞬过了好几个世纪。
“阿门……。”吴天宇伸出手拿起馒头,可是眼睛仍看着童紫怡。
童紫怡眼睛中的笑在缓缓消失,化作了一朵红色的蔷薇在眼里慢慢的收拢,她不知道为什么吴天宇突然这么奇怪的看着她。
先前他们之间面前横着一面镜子,突然间,这一面镜子碎了。
“你是不是又在酝酿什么坏话?”童紫怡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
“我对你又不是只会说坏话,”吴天宇再一次低下头,拿起馒头放到嘴边,”反正你也不会在乎。”
“还真不习惯。”童紫怡笑了笑,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半截递到赵爷手中。
赵爷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馒头,又看了看吴天宇和童紫怡,浑浊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了几分光彩,像知道了什么不可思异的事线。
“你们之前,很早应该就认识了吧,小童连你的电话都有。”赵爷转头问吴天宇。
“那是因为我的公司太出名了,我本人没什么话能跟她讲。”吴天宇咬了一口馒头,夹了一口腌菜,闷声的吃着。
赵爷又看向童紫怡,说道:“之前,小童你说,你跟天宇认识,还说过好多话,还说他是一个很好的青年。”
像一个惊雷劈了下来,吴天宇感到不可思异,抬起眼眶看向童紫怡。
“我们确实不是朋友,只是单纯的认识而已,”童紫怡的嘴边扬一个彩虹的笑,“你们家天宇,确实是一个好孩子。”
吴天宇听到前一句还觉得正常,但她后面一句是怎么回事?心里立马涌出不服气,说道:“哎,好笑,什么叫好孩子,你知道我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你今年二十三,我今年二十五,我吃过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童紫怡咬了一口馒头,笑道。
“我十几岁就出来打工,什么苦没吃过?而像你这样的富家女应该还是温室的花朵的吧?别跟提我这个,只是因你是女孩子,大叔我让着你。”吴天宇摆了摆手。
童紫怡笑更加灿烂,说道:“你可是真逗……我说我说叫你年轻点不好吗?就像未来的朝阳,光芒四射,偏要叫自己大叔,那我岂不是成老奶奶了?”
“呵,厚颜无耻,看看你这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女人味都没有。”吴天宇用筷子指了指童紫怡。
“我就是我,我又不在乎别人说我没有女人味,但你这个样子,很没有礼貌哎,“童紫怡用筷子打了打吴天宇面前的碟子,“没有男人味。”
“我平时经常洗澡,当然没有男人味,要不要吃完饭你来闻闻?”
“旺财咬他。”童紫怡低头对旺财笑道。
“你觉得旺财会向着谁,跟谁的关系好一点?它可是我捡我回来。”吴天宇说道。
“我不信,旺财最喜欢我了。”
“那没办法。”
“安静,安静,”赵爷敲了敲桌子,然后给他们的碟子里一人夹了一块腌黄瓜,“再不吃,馒头都凉了。”
“赵爷毕竟是长辈,吴天宇和童紫怡也不好在长辈面前继续吵下去,互相盯了对方一眼,两人便乖乖的夹起了腌黄瓜,吃了一口馒头。
淡黄的木桌上映着各自人的影子,有时随着吃饭的动作,影子各自交汇在一起。
临近晚上一点半,吴天宇接过赵爷的肩膀,把他扶进房间休息,童紫怡也跟着走了进来。
赵爷说他不是残废,不需要她帮忙,而且还有拐杖,可是童紫怡不管,在赵爷的桌边倒了一杯白开水、替他把给尿壶给拿好放在了桌边。
这让站在一边的吴天宇又刷新了一遍对童紫怡的认识,让他有点看呆了眼,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顺带把赵爷给被子给拉好,他也不能一直看着童紫怡一个人在这干。
看着他们两个照顾自己,赵爷的眼睛里突然露出了欣然的表情,一句话也不说了,只是安静的躺在了被子里。
等吴天宇和童紫怡从赵爷房间里出来,替赵爷关上卧室的门之后,吴天宇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平时都是这样照顾赵爷的?”
“今天我休息,没事我就会来赵爷这边,毕竟他生病了。”童紫怡说道。
“赵爷平时看来挺老稳的,怎么会情绪激动……得脑溢血?”说实话,吴天宇挺不想明白这件事的。
“某夜里,我突然拜访赵爷,我看见他一个人在卧室里偷偷流着眼泪。”童紫怡说道。
赵爷流泪了?原先吴天宇在这里住了两年都没有发现这种事,对于赵爷的印象,大概只是喜欢看戏剧的呆板老头。
“就像头顶上的吊灯里的灯芯,它发光的时候是金色的,但当它拔下电,它就变成黑色的了,“童紫怡看着吴天宇笑道,“也许,你也一样。”
吴天宇摸了摸鼻子,笑道:“名牌大学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出口都带着一股文艺范,而我,就一个是喜欢赚钱的俗人。”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我也比较清楚。”
“那你说我是什么人?”
“我怕说出来你受不了。”
“我就知道跟你说不了几句正常的话,不分场合,不地点。”
童紫怡笑了笑,没有再和吴天宇讨论这件事,而是从毛衣里拿出一串钥匙给他:“今晚太晚了,这是二楼的钥匙,你先在这里睡一晚吧。”
“你之前找赵爷要的?”吴天宇接过钥匙,随口问道。
没想到童紫怡摇了摇头,笑道:“偶尔我会去二楼休息,我经常来找赵爷玩。”
“他把二楼租给你了?!”吴天宇有点难以置信的问,“你的家不是在旁边吗?“
“偶尔累了,就是去楼上休息,而且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反正上面又没有人住,你干嘛露出这么吃惊的表
情?”童紫怡笑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难道……你还害羞?“
“不要逼我骂人,我要去睡了。“吴天宇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喂……吴天宇……你应该会摄影吧?”童紫怡望着吴天宇的背影。
吴天宇转身看向童紫怡,映在吴天宇的眼睛里是她白瓷娃娃的脸扬起梨涡的样子。
“你翻我东西了?”
“那是我捡到的,上面积的灰已经好厚了。”
无言以对。
“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童紫怡转身离去,刚走了几步,回头再次扭头看向吴天宇,笑靥如花,“拿好你的一九八四。”
她又跟说旺财说了一句晚安,便关上灯,打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吴天宇能听到明显的关门声,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却是前几秒的记忆。
插进钥匙、推开门、按下灯、吴天宇一步踏进阔别半年之久,曾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房间的家具和摆致大多没有什么变化,但跟离去时相比,这里的空气少了腐朽,多了几分清香,甚至在白炽灯下能看到极线的微光里,包裹了一颗颗香尘。
这里变得一尘不染,吴天宇似陌生,似熟悉,吴天宇走进了卧室,打了灯,发生床上的被单全换了新的,目光转向书桌发现林俊杰的专辑《伟大的渺小》仍在,旁边还多了一个物品,一台不怎么新,样式比较老的照相机。
看到这台照相机,吴天宇的目光立马定格在上面,再也移不开了
我已经很不久没有接到郑姨的电话了,也很久没有看到童童了,说实话我很想她们,但我不能跟她们打电话,我怕舅舅会打她们,不想看见郑姨一个人躲在衣橱里哭泣。
我曾记得我五六岁,太阳鸟公司还没有成立的那一年,舅舅和妈妈曾带我去海边玩过一次,唯一的一次,我记得那天好快乐。
清晨,童紫怡从床上起来,旁边撒满了啤酒罐子,她认真的洗完漱,挑了半天的衣服,觉得蓝色的呢绒外套比较好看,才把它给换了,然后又细心的拿了一顶帽子盖在秀发上,最后在镜子面前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装扮才出了门,打开自己的汽车,开出了梧桐路。
今天的天气不好也不坏,是一个不下雨,不刮风的阴天,来往的车辆也比平时多一些。
童紫怡来到了领跑公司,打开办公室的大门,便见洪春雷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双手交叉等着她。
“你来了,童小姐。”洪春雷一见到童紫怡立马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十分尊敬的把她带到沙发边,“快快……坐,童小姐,我昨天晚上一晚都没有睡,今天也想早点给你打电话叫你快点过来的,但一想,像你这么有能力的人,一定早就运筹帷幄了,所以我还是没敢打扰你,但我的心里确实着急的很,所以我今天我就来你办公室找你了,来来早上喝点有助于健康。”
洪春雷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堆,还给童紫怡倒了一杯开水。
童紫怡见到洪春雷露出这个样子,不由感到好笑,露出笑容:“洪总,你跟我都认识这么久,你也不用次次都对我这么客气,既然我身为领跑健身首席策划师,我肯定会给领跑健身一个交代,履行我当初许下的诺言。”
“这说的哪里的话,你为领跑做了这么多的贡献,你当然值得我这么做,”洪春雷一脸和善的说道。
“好吧,咱们来谈谈工作上的事吧。“童紫怡拿起桌上的开水喝了一口。
“好,希望你能根据智慧城这个事情拿出一个完美的方案出来,我们要么一升冲天,要么就跌落深渊,我们的地皮已经买了下来,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洪春雷又为童紫怡倒了一杯开水。
“我就没有打算给自己另一条路走,把太阳鸟给搞垮始终是我们的目标,就算他们联合浩海健身也是如此。”童紫怡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他们在智慧城旁边买了那一大块地皮,不就是想要趁机搞垮我们,让我们前功尽弃。”
童紫怡站起来了来到办公桌前,抽出一张白纸用一支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说道:“那我们比他们更狠,在他们的前面再次买下二千平的地,一个盖纯健身房,一个盖泳池,盖蓝球场彻底阻断他们的资源,也同样能保持风海市no1的名字。”
“一卡两店通就相当一个健身房,用它彻底杀死太阳鸟。”童紫怡再将手上的白纸撕成两半,丢进了垃圾桶。
“那这还得再投资多少钱?”洪春雷有点震惊从走到童紫怡的面前,“我们已经花了几千万了。”
童紫怡回答:“买下了那块地,最少还要三千万,健身房建成可能赚不了多少钱,但我们可以击败太阳鸟健身,一步步把它往坟墓里推,一点活路都不给。”
“你不觉得你赌得太大了吗?我们要面对的可是浩海健身和太阳鸟。”
“刚刚洪总你不说,我们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吗?而且买这二千米的地之后,后面可是一条湖。”
“你真是鬼才。”洪春雷想起童紫怡走的每一步都挺而走险,但每次都被她赌赢了。
“如果能承受后果,选择就变得简单。”童紫怡露出笑容,看着洪春雷。
“你的自信是我羡慕不来,但这确实是一个突破困境的……好办法。“洪春雷对童紫怡还是欣赏的。
刚下决定不久,洪春雷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等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色变得像骨灰一样惨白,说道:“就在半个小时前,领跑健身和浩海健身把那地也给买了下来。”
“就是绿源?!”童紫怡一直舒展的眉头不觉的皱了一下。
“早在半个小时,八点钟之前,他们就把它给买了下来。”
“上帝开始审判了。”童紫怡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