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有些好奇,那个经理是男的还是女的?”
“奇怪,你为什么对人家的性别感兴趣?”
“不。我只是随便问问。那么,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傍晚。刚好出去了七天。”
“真让人羡慕!公费出国。去哪儿玩了?”
“玩?哪有时间玩?因为根本就没时间,也因为语言不通,我们在那儿,每天就宿舍——食堂——车间,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了无情趣,都快无聊死了。”
“啊,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你会顺便旅游观光几日,将拍很多美美的相片回来呢?”
“哼,你想得美!再说了,那个厂是在郊区。”
“你们会和那里的工人沟通吗?”
“不会。怎么沟通?他们说什么,我们不懂;我们说什么,他们也不明白。”
“那工作怎么开展?”
“我们是特意去处理一批返品的,所以,被安排在车间的一角。因此,和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可是,住宿呢?”
“住,我和阿凤不是住在集体宿舍里,而是一个独立的双人套间。”
“刚到那,你有什么感受?”
“感觉自己有点像动物园里的孔雀,几乎每个人都用一双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因此,我浑身不自在。”
“万众瞩目,难道不好吗?”
“反正,我不喜欢,觉得好别扭!”
“咚咚咚”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你好!(我是)服务员。”
“请进!”
欧阳鲲鹏对着大门应允道。
随即,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
“先生,您的菜好了!”
服务员一一娴熟的把菜摆上桌后,微笑着说:“先生,小姐,你们好!菜上齐了,请慢用!另外,我就在包厢门外,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
“好的,谢谢!”
看着这个满脸稚气的女孩,田甜回应道。
欧阳鲲鹏帮田甜打开椰子汁,并倒在她面前的杯子上。另外,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
“田甜,来,我们碰一个。”
见欧阳鲲鹏端起了玻璃杯,田甜也羞涩的把杯子端了起来。
“田甜,能认识你,我真的很荣幸!祝你越来越漂亮!也祝你每天健康快乐!”
看着欧阳鲲鹏那款款深情的眼神,田甜不好意思的微启薄唇道:“谢谢!”
“田甜,吃菜。这是牛肉,这个是羊肉,这个是猪蹄,猪蹄要多吃一些,它富含胶原蛋白,美容养颜的。这个是菌菇煲,菌菇类也有利健康,不但美容养颜,还能提高免疫力,甚至,有的还有抗癌的功效。”
“谢谢!鲲鹏哥,你真有心!”
“女人的饮食一定要营养均衡,荤素搭配,才能保持好身材及细嫩肌肤。”
“你怎么有点像营养师?可是,我不是特别注重容颜,我几乎没有买过化妆品及洗面奶等。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位怪女人?”
“那是因为你天生丽质。”
“更确切的说是性格使然。也许,现在,二十来岁的我的确青春靓丽,可是,三十岁,四十岁,当青春不再时,我想我依然不会刻意的用化妆品来伪装自己,这就是我。我喜欢像野外的小草一样,任凭风吹雨淋太阳晒,任凭自生自灭。”
“田甜,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那就是你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和性格。你就像矗立在淤泥中的一株荷花,让人耳目一新,让人赏心悦目;又像夏日里的一缕清风,让人倍感惬意。”
“你是诗人吗?”
“不,可是,这就是你给我的真实感觉,真的。你没有一般的女性那种虚伪、虚荣、做作和世俗,你很简单,也很真实。”
“能简单为什么要那么复杂呢?我也不喜欢与满肚子心眼和诡计的人相处。别人坦然对我,我一定坦诚待他。我的处事原则就是: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
“田甜,你最忌讳什么?”
“欺骗。我最痛恨别人处心积虑的骗我。”
“哦。”
欧阳鲲鹏低头抿了一口可乐,表情好像有些怪异。
“对了,我们是不是要先打好包给阿凤?”
“当然。难道我们要把残羹冷炙给她吗?”
于是,欧阳鲲鹏叫服务员拿了两个快餐盒,一个装饭,一个装菜。田甜亲自把每一个菜都夹一些给阿凤。
“田甜,你对阿凤真好!如果你对我也那么好就好了。”
“鲲鹏哥,什么意思?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田甜嬉笑着。
欧阳鲲鹏没吭声,以微笑作答。
“你什么时候上班?”
俄顷,欧阳鲲鹏问道。
“正月初八。”
“初八。”
欧阳鲲鹏一边不停的咀嚼,一边若有所思的重复着。
“那么,在这期间,我能来找你吗?”
“能。然而,你可能找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和阿凤可能要进入冬眠状态。”
“冬眠?什么意思?”
“那就是昼夜都窝在宿舍睡觉而拒不出门的意思。”
“你们不吃饭吗?”
“饭?可吃可不吃。到饭点,起来了,就吃;睡过头了,就不吃。”
“那怎么行?田甜,这样会搞坏身体的。”
就这样,田甜和欧阳鲲鹏一边吃一边聊着,他们愉快地共进晚餐。
当他们俩走出酒楼时,才五点十五分。
送田甜回去的路上,欧阳鲲鹏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可奇怪的是他没有接。
因为响个不停,所以,坐在副驾驶的田甜提议靠边停下来接电话。可是,欧阳鲲鹏说:“没事。肯定是我妈催我回家吃饭了。我把你送到目的地后,再打回去也不迟。”
见状,田甜就没说什么了。
回到宿舍后,田甜发现阿凤还在床上睡觉。于是,连忙把她唤醒。
当阿凤打开香气扑鼻的饭菜后,她开心极了。因为她真的没有料到田甜会帮她带饭。
“诶,凤儿,我不明白,你刚才干嘛不和我们出去吃呢?”
“傻瓜,我去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闻言,阿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阿凤,好不好吃?”
“好吃。”
“可是,这大过年,你却吃盒饭,我很内疚,真的。”
“虽然是盒饭,可是,菜品丰富,味道鲜美。最主要的是我爱吃。”
“那,你喜欢就好。”
“田甜,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宿舍太静了,静得有些吓人。”
“可不是吗?冬天本来早早的就天黑了,又出奇的冷清,整栋楼都感觉阴森森的。”
“听说,这里以前是打靶场呢!”
“什么是打靶场?”
“就是枪决犯人的地方。”
“啊?阿凤,你别说了,我害怕。糟糕,我今晚一定要做噩梦了。”
说着,田甜不由自主的缩紧了身子。
“对了,田甜,要不我们去出租房住吧?你不是有钥匙吗?”
“当然可以。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听后,田甜有些兴奋。
于是,阿凤用完餐后,她们各自拿了自己的生活用品及几件换洗衣服就去了。
第二天清晨,田甜醒来后,恍惚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是在出租房。
田甜和阿凤在出租房里一直住到正月初八,厂里开工之日。
春节后的第一天上班,每个人都笑盈盈的领了“开门红”,金额是各自一个月的工资底薪。
因为工龄的不同,所以,每人的底薪也各异,因而,“开门红”亦不尽相同。
田甜领的红包里装着捌佰元人民币。
中午回到宿舍,室友们都热情的把自己的家乡的年味拿出来供大家品尝。所谓恭敬不如从命,田甜也应邀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室友们都是来自*的人,所以,年味也各具特色。
傍晚时分,听说有人找。田甜飞奔着下了宿舍楼。
原来是堂弟来了。
“阿均,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田甜老远就神采飞扬的向对方打着招呼。
“嗯,我下午一点多到的。”
还是不紧不慢的的语调,还是憨憨的笑容。
“坐火车还是包车?”
“包车。”
“见到我家里人吗?”
“见了,他们都很好。呶,这是奶奶给你的年果子。”
堂弟说着递给田甜一个小包裹。
“姐,你还好吧?”
“很好。”
“你是什么时候出院的?”
“你们回去没多久,我就回来了。”
“呃。在这过年,会不会很无聊?”
“还好啦。后来,我加班了。”
“什么?你还上班了?”
“对。我还去了一趟日本呢。”
“啊!”
“是的,我十二月二十九日才回来。”
“公司派的?”
“嗯。”
“还有别的人吗?”
“有啊,一共三个人。”
“好玩吗?嘿嘿嘿。”
“没得玩,每天都上班,上班。”
“姐,我见到江帆了。”
“是吗?”
“他长高了,一下子就蹿到一米八。”
“天哪,这么高了呀!记得毕业时,他顶多一米六几。对了,他爸恢复得怎样啦?”
“他爸,可以睁眼了,可是,不能开口说话,不能下床,生活也不能自理。唉,真够惨的!我看,江帆的娘突然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
“家中的顶梁柱突然倒下了,没有经济来源不说,还要治病,自己不但要料理家务农事,还要照顾床上的病人,你说能不心力交瘁、力不从心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