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医生豁然大悟。
于是,他又转向老伯伯问道,“老人家,这两天,你都吃了什么菜啊?”
“南瓜,木耳,猪肉,还有,还有大白菜······”可是,老人的话都还没说完,竟然噼噼啪啪的吐了一地。
不一会儿,他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见状,田甜不禁大惊失色的尖叫起来。
瞬间,急诊室里一阵骚动,只见,医生和护士们手忙脚乱的把他抬进急救床上,送进了急救室。
大概半个小时后,有个护士走了出来,问道:“这个病人有家属吗?最好请他家属前来。”
“可是。据我所知,他好像没有至亲家属,因为,他就一个人住。而且,也没见有别的亲戚往来。”
田甜据实相告。
“什么?没有家属或亲属?这可怎么办?”听后,护士似乎特别吃惊,明显有些着急。
“护士小姐,怎么啦?”
“是这样的,据我们权威医生诊断,这位病人极有可能是食物中毒。现肝肾都重度衰竭,已经病危。我们需要下达病危告知书。”
护士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田甜,不过,最后,她还是下决心实情相告。
“重度衰竭?什么意思?会死吗?”田甜一脸惊愕和恐惧,她瞪着一双黑葡萄般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护士。
“难说,或许,有可能。”护士轻声嗫嚅道。
“啊?”
田甜听后犹如五雷轰顶,脸色巨变。
可是,听说,人家喝农药的都能有希望救活,为何······?
田甜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事情将有可能会那么糟糕!
“医生说,有可能是黑木耳的问题。他要我代问,老先生吃的木耳是新鲜的还是泡发的干木耳;如果是泡发,泡了几个小时?”
“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应该吃的是外卖。因为他手脚痛风,几乎不能出行。更不能买菜烧饭干家务了。”
“哦,我知道了。”
于是,护士领悟般的转身进了急救室。
后来,老人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护士递给田甜一张缴费单。
看着这密密麻麻长长的单据,田甜倏地脸红耳赤,一筹莫展。
我的天!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钱啊?又该向哪儿去弄这么一大笔巨款呢?
借吗?在这个城市,自己无亲无故;
捡吗?自己没那么好的鸿运;
抢吗?自己也没那么大胆呀!
此时此刻,田甜真想拥有一支马良那样的神笔——自己想要什么就画什么,多好!
为了避免窘迫和尴尬,她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中逃之夭夭。
无奈,她只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起身走向医生的办公室。
她要向医生坦白自己没钱并恳请他包涵,宽延几日。
一见主治医生,田甜就开门见山的坦陈自己没钱。
一点儿也不出乎她的意料,果然,医生表现得很是诧异和为难。
她甜言蜜语磨蹭了许久,对方才无可奈何的勉勉强强答应。
这样一来,她就放心的离开了。
有什么办法呢?她还要去蒋先生家做晚饭呢。
当田甜把自己做好的板栗焖鸡,蒜香油麦菜和菌菇汤端上桌并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五十五了。
蒋先生六点零五分左右即将回家用餐。
随后,田甜来到医院,却被医护人员告知“患者病情不稳定,不可入内探视。”
医生建议她可以回去。
于是,她就心安理得的回出租房去了。
次日,田甜给蒋先生做了午餐后,又绕道去医院看望。
听护士说,老伯伯曾一度停止呼吸,经医生的全力抢救才起死回生。
在震惊之余,田甜心里涌起无限感激钦佩之情。感谢医生们的高超的医术及高度的责任感。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医院方面才允许进入里面探视。
在护士的引领并指导下,田甜换上专用衣服鞋帽战战兢兢的跟着进入重症监护室。
不知为什么,一踏进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特殊病房,尤其,身后的厚重的门“啪”的紧紧地合上后,突然,她心里升腾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
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这些天,哪些能幸运的走出那扇门而重获新生,而又有哪些却遗憾的将在此终结一生呢?
田甜这样胡思乱想着,怯怯地穿过一张张病床。
忽然,前面带路的护士在其中一个床旁停了下来,她怒了怒嘴,示意道:“到了。”
田甜定睛一看,仔细辨别后,才发现这个全身插满管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老伯伯。
见如此可怜兮兮惨状,她的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那一刹那,她的心情沉重极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重症监护室的。
田甜心想,他能挺过来吗?可是,看样子,挺悬的!
不知为何,她忽然没信心了。
不过,万万没料到,第二日,医生便郑重其事的告知,老伯伯醒了。
醒了?这也预示着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真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
这天早上,老人就被送至普通病房。
医生说可以进食汤水稀粥等。
于是,田甜立马去外面买了一碗瘦肉猪。
她坐在病床边一边一勺一勺的喂给老伯吃,一边开心的闲聊着。
“老伯伯,你都把我吓死了!知道,你都睡了多少天吗?”
“多少天?”
“三天。你都睡了三天了。”
“是吗?”
“嗯。对了,你现在感觉怎样?还头疼腹痛吗?”
“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
“八床缴费单。”话音未落,一个手抱一摞单据的护士出现了,她取下最上面那张,递给了田甜,正要转身离去时,突然,她又回过头来嘱咐道:“最好,把前几天欠的一起交了。”
看着护士离去的背影,田甜难堪的嗫嚅着,欲言又止。
于是,接着,她又把单据给了老伯伯。
老人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田甜拿出前几天的缴费单一溜摊在老人的面前,看着那一串串刺眼的数字,他讶异之余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或许,他没有想到居然花了那么多钱。
沉思俄顷,他讪讪地道:“你能回去帮我把社保卡和存折都取来吗?在左边的床头柜里。”
随即,他就从贴身上衣里掏出一个钥匙递到田甜面前。
田甜慌忙不知所措地拒绝。
“不,不,这样不好?老伯伯,请你冷静一下!毕竟,钱财是个敏感的东西,更何况我只是个外人。我担心······”
“你是担心我将来万一东西丢了怀疑你吗?”老人急不可耐的打断了她的话,“我既然叫你去,我肯定是绝对相信你的,你又何须多虑呢?再说,不给钱,医院,能让我出院吗?”
“这······”她顿时无言以对,可仍然感觉不妥。便道:“要不,我陪你回去?打的?”
田甜实在实在不想将来成为一位莫名其妙的嫌疑人,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嫌疑。
要知道,倘若一个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人被人无端的嫌疑,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样说来,你真的不愿意回?”老人十分奇怪的看着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毕竟是关乎钱财的问题,我不敢掉以轻心。”
“那好吧。我亲自去取。”老人仿佛有一丝失望和不悦。
“那我就去向医生请假。”
说完,田甜向医务办公室走去。
她找到主治医生,并说明情况。
可医生不主张,在询问病人情况是否安好后,他才说:“原则上,住院的病人是不能随意外出的,我们医生要对每一位自己的病人负责,但,你情况特殊,就准了吧。不过,一个小时内必须返回医院。若病人有不适也要及时回来。”
于是,在医生的叮咛万嘱咐中,他们小心翼翼的上了地士。
不久,就回到了家。
田甜搀扶着步履蹒跚的老人进了里屋后,为了避嫌,她主动退出屋,来到庭院的一角,她饶有兴致的细细端详着那正怒放着的三角梅,那一团团一簇簇或粉红或玫红分外妖娆的花瓣,真是美丽极了。
估计时间差不多,老人把事情办好了后,她才转身返回。
一回头,就见老人已经正颤巍巍的往外走。
田甜连忙火速迎了上去,把他扶至庭院外的马路旁,耐心地候车。
下车后,他们又来到附近的银行。
可遗憾的是,柜台早已下班了,不能办理业务。
无奈,只有失望而返。
哎,看来,又该向医生解释一番了。否则,他会误以为我们骗他。
田甜心想。
把老人送回病房后,她又不得不暂时告别,然后,一路小跑的奔赴蒋先生家。
不管怎样,她也不能耽误自己的工作,让东家不满。
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要恪尽职守一丝不苟。
因为男女有别,田甜不便伺候老人。
于是,她便请了一个男护工值夜。
可,一开始,老头坚决不同意。
医生说,为了安全起见,晚上必须有人陪。
这样,他不得不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