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地望着他们,几乎绝望了。
怎么办?
这帮没有文化的农民,简直冥顽不灵,他们认定的事,不可能改变,更不可能听取别人的的见解。
唉!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兄弟们,我们好不容易才有媳妇!她们,是我们用白花花的票子买回来的,而那些票子,是我们卖牛卖猪买羊换来的,是踏破鞋子厚着脸皮叩开一户一户门借来的,你们,你们真的愿意就这样打水漂吗?”
这时,有一个五大三粗的矮胖男人愤愤的振臂呼喊着。
岂有此理!这家伙,似乎唯恐天下不乱!
“我们不愿意!决不愿意!”
瞧,他话音刚落,那群人便立即群情激奋的起哄。
“那,还愣着干嘛?把自家的娘们带回去呀!”
他继续煽风点火。
一秒的呆愣后,那些人真的纷纷各自向摩托车扑过来。
“站住!”
领队想控制这个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可是,似乎没有人听他的。
“叭叭叭”,突然,耳边传来了刺耳的枪声。
这时,骚乱的人群倏地安静下来,都圆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
“我看谁敢暴力抗法?那,就别怪我这子弹不长眼!”
只见,一位警察高举着手枪,一字一句的厉声怒斥着。
无奈,为了震住这即将无法控制的局面,领队只好拔出手枪,并朝天开了三枪,鸣警示意。
听到枪声,他们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也许,他们没想到警察身上有枪,真枪。
“兄弟们,他是吓我们的,别怕!有枪又怎么样?有枪就可以随随便便让老百姓吃子弹吗?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那个人继续添油加醋的捣乱。
这刻,警察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治他们吗?可是,他们实在太猖狂了。治吗?公安部门又有规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开枪的。
这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空气中,弥漫着腾腾的杀气。
“毛竹,你不是也有家伙吗?孬种!”
见那些村民一个个都无动于衷,变成胆小鬼,他又过来激唯一手上拿着铳的毛竹。
毛竹看了看他,有些犹豫不决。
那个人急了,只见,他猛地窜到毛竹面前要把铳抢过去:“真是脓包一个!我来。”
然而,毛竹并不想把铳给他。
于是,他们开始你争我抢,就在他们俩的推推搡搡中,铳走火了。“嘭”的一阵响声后,一缕黑烟在空中袅袅升起,接着,一团黑影“呯”的掉了下来。
那东西刚好掉在田甜的脚下。
她低头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受伤的麻雀。它挣扎了一番,死了。
早已被吓得瞠目结舌的田甜不由得惶恐的用手捂住嘴。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大家纷纷围观那只鸟,甚至,有一个人还把鸟拎起来。
见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只鸟上,领队示意大家上车全力冲出重围。
可是,车刚启动,田甜乘坐的第一辆摩托却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毛竹发现他们即将驱车离去,于是,端起铳毫不犹豫的朝后轮打了一铳,这样,鼓鼓的轮胎瞬间瘪了下去,车也走不动了。
田甜嗖的从摩托车上下来,她一声不吭的径直走向毛竹,并在他面前停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见她那喷着两团烈火的凶光,毛竹心里有些发毛,于是,他把脸扭向一侧,并慢慢的把铳放下。
突然,田甜扬起巴掌狠狠的向毛竹扇了过去,他捂着左侧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温柔懦弱的田甜发起怒来是那么可怕,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敢打自己的耳光。
“毛竹,你真的爱我吗?”
田甜继续不出声的盯着他的脸数秒,然后,缓缓的问。
“爱,当然爱!”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从现在开始,你会听我话吗?”
田甜接着问。
“当然。你无论有什么要求,我都一定答应你。”
毛竹慷慨应允。
“那,把这个东西给我。”田甜说着一把夺过了他握在手上的铳,然后,递给领队警察。
他怔怔的看着田甜,后悔莫及,可是,已经晚了。
“刚才,你说什么?‘你爱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田甜又迅速回到毛竹面前质问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
“那,你希望我幸福快乐的生活,还是闷闷不乐的死去?”
“肯定快乐生活了。”
他不容置疑的答道。
“可是,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会幸福吗?告诉你吧,我可不想一辈子只在这穷乡僻壤里当你们男人的‘生育工具’,我是有梦想有追求有抱负的人。”
“但是,我们有儿子了。你真的就那么狠心离开他吗?”
“儿子?我会回来看他的。”
“毛竹,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她肯定不会回来的!”
人群中,又有人教唆。
“可是,我花的那些钱怎么办?”
“毛竹,我请你不要贪得无厌了。你应该知足了。你们娶老婆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可是,我已经给你生了儿子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很多很多儿子和女儿。”
“哼,做梦!要生,你找别人吧!”
说罢,田甜愤愤地离开。
这时,毛竹缓缓蹲下,双手抱头,他一筹莫展,苦不堪言,五味杂陈。
片刻后,他做了一个放行的手势。
见状,领队又惊又喜。
避免他们反悔,田甜被安排坐上别的摩托车,留一个警察推着那辆爆了胎的车缓慢前行。
听见摩托车启动的声响,毛竹连忙起身,他眼巴巴的看着载着田甜的摩托车一溜烟的远去,然后,消失在视线里,他的心都要裂了。
毛竹纵然有万般不舍,可是,人毕竟离开了,还是接受现实吧。
于是,他跌跌撞撞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总算甩开了那些无知的村民,田甜心里那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了,她情不自禁的长舒了一口气。
三辆摩托在逶迤的山路上疾驰,扬起黄黄的尘土,这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丽风景。
然而,在一个山谷里,田甜似乎隐约听见有笑声。
那是一阵接一阵非常肆意的狂笑,听后,让人毛骨悚然。
一开始,田甜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仔细侧耳倾听,的确有,而且,感觉是个女的。
幸好是大白天,还那么多人陪伴,否则,非吓死不可!
“停停停!”
突然,田甜大叫。
于是,一个紧急刹车后,车停了下来。
“你要干嘛?”
开摩托的那位年轻警察一脸愕然。
“嘘嘘!听,什么声音?”
“笑声。”
“你确定是笑声?可是,这儿,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人?不会是有鬼吧?”
田甜故意压低声音,脸色苍白的问。
“鬼?这世上根本就没鬼。”
“真的没鬼?那就是有人在笑额?”
“嗯,可以这样理解吧。”
那位警察轻轻的点点头。
“那,我们去找找看吧?看这声音究竟从哪里发出来的。”
“可是,这里这么大,去哪找?再说,关我们屁事!”
“听。好像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田甜大概辨别到了方向,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芦苇丛。。
“警察同志,你能陪我去看看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田甜恳求道。
他思虑了一下,同意一起去。
因为没有路,只好慢慢的摸索着前进,不一会儿,荆棘芒刺把田甜雪白的小腿刺了一道道血印子,衣服上也沾满了植物的叶子。
走近时发现,好像那边的芦苇丛在剧烈摇晃着。
他们俩屏气凝神蹑手蹑脚的向前挪动着。
他们俩紧张极了,感觉自己的心随时都要蹦出来似的。
这时,在前面的警察慢慢的扒开比人头还高的芦苇,田甜赶紧害怕的用双手捂住眼睛,可是,有很好奇,又想看。
她从手指缝里看见了,差点惊叫出声来。
原来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头上戴着一个野草野花环,如瀑布般的黑发齐腰,上身*,身材曲折有致。
一看就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人。
她身上仅有的健美裤早已污渍斑斑,不成样子。
她在小溪旁一边跳舞一边发出刺耳的狂笑。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田甜想站起身,可是,这时,脚下一滑,她不由自主的“啊”的一声尖叫。
听到尖叫声,那个女的猛地转身,向他们走来。
此时此刻,田甜忽然觉得特别尴尬,因为,那人没穿上衣,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了,不由得低下了头。
可是,奇怪?那个女孩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羞,旁若无人般泰然处之。
田甜想拔腿就跑,可是,耳畔却传来了“姐,我认得你,你是那位好心的姐姐!嘿嘿嘿!”的说话声。
听到这话,田甜惊呆了。
她重新仔仔细细端详这个嬉皮笑脸蓬头垢面的女孩,好像有些眼熟。
天哪,不会是小雅吧?
真的是小雅吗?
没错,是小雅。
田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