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露,我娘生我那天刚好是初秋,百花结露,所以我爹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胡露?百花?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取得这么女气的名字?”
胡露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笑道:“我爹是想生个女娃来着,进了湘云门能补贴家用,不像我,除了砍柴种地什么都不会干。”
“哦。”
眼前模糊的人影并没有接续跟胡露对话,而是自顾自的往前走,胡露跟在他身后追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前方的人影停了下来,微微侧身回答道:“我叫司徒长空。”
“嘿,你这名字倒是像男孩了,咱俩还真是有缘分…呃…我不是那个意思…”胡露羞红了脸,声音也越来越小。
“呆子,谁听得进去你鬼扯,我要走了。”伶俐的身影迈开步子小跑,看样子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等等,那我去哪能找到你?”
“嘻嘻,你来湘云门,你只要进的来就能找得到我。”
接着胡露遍来到一片密林当中,这里绵延茂密的玉木是制作法器的上好材料,然而身心疲惫的胡露并没有多兴奋,因为这些玉木并不属于他,但他却要负责采伐。
“你小子愣什么呢?这个月要采不到量,仙家到时责罚下来,你有几个脑袋都赔不起!”
面对父亲的责备,胡露揉了揉肩膀抱怨道:“还不是你教的方法有问题,刘叔都给我说了,用你教的姿势砍树十年的量抵不上人家一天的量。”
“混账!”胡露爹狠狠的给了胡露一巴掌,斥责道:“他一介…一介匹夫知道个屁!这是我们家传功法,是你将来安身立命的依仗!”
胡露不服道:“什么家传功法,有八门的绝技厉害吗?”
“八门的大小功法皆出自天帝,大同小异有什么可做宝的。”
“天帝是万世独尊,留下的功法自然是厉害,总比你这连名字都没有的歪道强!”
“闭上你的狗嘴!”
胡露父亲一脚踹在了胡露身上,胡露直接飞出去两尺远,口吐鲜血。而胡露父亲丝毫没有关心一下自己亲身儿子的意思,反倒是跪下对着天空三叩九拜,嘴里还嚷嚷着恕罪。
“五套功法各练一百遍,少一遍罚千遍,什么时候练完什么时候再回家”说完胡露的父亲遍消失在了林雾之中。
再一转眼胡露已经长大了不少,这次他终于争取到了前往湘云门送药草的机会,然而精心准备的葫芦在半山就被外面弟子拦了下来,甚至连湘云门的山门都没看见。
“走啦,胡露你不会想着能瞅到仙子们吧。”和胡露一同前来的挑夫都在笑话他。
同伴们都已走远,只有胡露还在一步三回头。而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刮过,将他卷下了山崖,但这股风并没有伤他,反倒是裹着他安全着地。
胡露落地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不由得惊叫道:“司徒…司徒长空?!”
“呆子!你能不能小声点,我之前练御风术的时候就看到你在山道上鬼鬼祟祟,要是把巡山使招来不打断你的腿!”
“嘿嘿,我只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你又变漂亮了。”
“哼。”
“哦,对了。”胡露拿出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几个润白诱人的果子,胡露介绍道:“这个是脂瓜,是我和我爹在大集上买的,听说产自西域很不常见。”
司徒长空掌心一番,变出块清香扑鼻的糕点,对胡露说道:“你先尝尝这个。”
胡露没想到司徒长空也准备了礼物,大喜,接过糕点尝了一口赞叹道:“好甜,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了!”
“这个就是拿脂瓜做的。”
胡露瞬间觉得嘴中的糕点索然无味,自卑的低下了头。
司徒长空却毫不在意,反而拉着葫芦的手做了下来,问道:“你去大集了,能给我讲讲吗?”
胡露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都是些贩夫走卒,有什么好说的。”
司徒长空有些惆怅的拖着下巴,说道:“就算是走卒,我也没见过多少,我这辈子下山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清。”
没下过几次山就遇到了我?
胡露眼睛一亮,站起来兴致勃勃的开始描述起他所见识的大集,而一旁的司徒长空也听得津津有味。
“真好…”
胡露站在司徒长空面前说道:“以后你去不了的地方我替你去,你看不了的风景我看完了说给你听。”
司徒长空嫣然一笑道:“那好,每个月初五咱们就在这见面,你可不准失约。”
下山之后的胡露跪在了父亲面前,请求道:“父亲,我想去行商。”
“为啥要乱跑?”
“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能永远蜗居在这里。”
胡露父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此胡露便开始了他的远行之旅,但不管他走多远,他总是会在每月的初五来到湘云门所在的山腰处,与司徒长空分享他的旅途见闻,但随着胡露越走越远,他也发现每个月定期会面变得很吃力,于是边用书信代替了会面。
直到有一次会面的时候,司徒长空问胡露:“假如有一天你走的太远了,再也找不到我了怎么办?”
胡露信心十足的说道:“就算走的再远我也会来找你,但你要抽出更多时间来听我的见闻。”
“你还要求起来我了。”
不管在外面再苦胡露总会咬牙坚持,碰上天大的危险总是拼尽全力化险为夷,因为他知道有个小姑在等着听他的故事,有人在等他赴约。
胡露以为这个约定能够一直存在,直到有一天来赴约的他见到等她的人并不是司徒长空。
“我是长空的姑姑,也是湘云门的掌门。”站在胡露面前的华贵妇人自我介绍道。
“长空自小便是美人胚子,所以你那些不切实际的腌臜想法我很清楚。”司徒掌门瞥了一眼胡露道:“但我看长空确实开心,所以我一直没有阻止你们。”
“不过凡是都有个度,到此为止吧。”
“可是…”
司徒掌门叹了一口气道:“我司徒家先祖是天帝道侣,五百年来这份大机缘从来没断过,我只希望你不要坏了长空的前程。”
“我并不是什么不近人情之人,只是你要知道天帝在这方面有莫大执念,如果你们真的深陷其中最后必定会让天帝降下天罚,我是在救你。”
胡露呆立在原地,此刻他感觉自己心中丢失了许多东西,却又有一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上面。
眼泪从胡露的脸颊滑落,此刻他一转头,看到的却是自己和父亲所住的小木屋被熊熊大火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