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一怔,这人好深厚的功力,沉声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需要还是不需要,对我来说不一样。我们华龙族是重诺的。我发誓将来有机会的时候我会报答你。”
忽然一颗巨大的流星落下来,比房子还大,是九阳军的攻击法术。那流星带着烈焰直砸在他们头上,那蒙面人伸出手,一道光华瞬间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个防御阵。那流星轰然碎裂,火石乱飞,等到秦风重新爬起来,发现那蒙面人已经倒在地上,身上四处是血,都是被流星的焰火灼烧的伤痕。一条腿被砸断,已经站不起来了。
那蒙面人喃喃道:“我不该帮你,不该的……”声音不经意间流露出女子的嗓音,原来其实是个女人。她一旦出手便引发了梦魇,无法抵挡这种非现实的魔力。
秦风将她抱起来,说道:“你挺住!”又将父亲从地上拖起来,扛在肩头,艰难地往广场走去。
那蒙面人道:“放下我。你管你自己就好。”她性格孤傲,纵然受了致命的重伤,也不愿意被秦风抱。
秦风却道:“说什么废话!”将她抱得越发紧了。
那蒙面人冷冷道:“这只是个梦!熬到醒过来就会好的。”
秦风忍无可忍道:“闭嘴呆着!就算这是梦,梦里不好,醒来也好不了!”
蒙面人一怔,不再说话。
秦风喘着气,一边躲避倒塌的房屋、落物,一边带着两个人踉踉跄跄走去。没走多远就没有力气了,痛苦地迈步。他又回到了当初虹都罹难的时候,是一个没有力气的少年。
蒙面人突然道:“你自己跑,还有活路。”
秦风叫道:“你给我闭嘴!”艰难地向前迈着步,一面喘息,一面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前面有希望,希望,在前面!”这样叨念,似乎便可以给他带来勇气和力量,竟一路坚持走下去了。
那蒙面人听着,似乎心有所感,不再出声,乖乖由他抱着。秦风竟带着两人,一路走了过去,四周都是人间地狱,建筑不停倒塌,身前身后碎石、火焰像雨点一样砸落,却没有一点儿东西再落到他们身上。秦风蜿蜒踯躅咬牙坚持,竟在那火海里走了出去。
广场本应就在眼前,秦风两眼发黑,喘息道:“爹,我们到了!”再抬起头时,顿时一怔,四周景物大变,尘烟蔽日,巨大的山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正从天空倒下来。轰隆一声,大地猛烈震颤,秦风被震得从地上飞起来,四周落石如雨,一片人间地狱的哀嚎。房屋被从地面震得飞起,飞到数里外砸成碎块。他们所在的地方无数人血肉横飞,被撕裂的大地吞噬。
无数怪兽从碎裂的地缝里爬出来,逢人就吃。
秦风惊道:“爹!爹!”他肩头的父亲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怀里那蒙面人倒在一边,冷冷道:“不要叫。你爹不在这里。”
秦风茫然道:“这是哪里?”
那蒙面人望着四周,冷冷道:“这是两千五百年前。天柱崩塌的时候。”一头魔龙呼啸着从他们身边飞过,将一个人一口吞掉。对他们却视而不见。
那蒙面人皱眉道:“你的梦境怎么乱七八糟,还有时空错乱,两千五百年前的连环梦。你到底多大?”
秦风张口结舌:“我的梦?”
那蒙面人道:“这是梦!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只能看,不能碰触。你只要碰了一下,就会将神魂陷入梦里,所有的梦魇都冲着你来。如果只是旁观,就不会受伤。现在我们运气好,不知道怎么回事脱离了你原本的梦境,只要等到你醒来就可以离开了。”
秦风咋舌,怪不得这蒙面人一救他立刻就被巨石砸伤。挠头说道:“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千五百年前的梦。”
一个小女孩在不远处嚎啕大哭,身前一块巨石,下面都是血迹。秦风心里一颤,但是记得那蒙面人的话,只能默默旁观。
蒙面人似乎伤势正在恢复,瘸腿站起来命令道:“你扶着我,向那边走,赶紧离开这里。”
秦风依言将蒙面人一只手臂搭在颈后撑起,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那小女孩,不忍道:“我们带她一起走好不好?”
蒙面人喝道:“再惨也不能碰!这只是梦,你还不明白么?都是因为你,我们陷在梦里啦!”
秦风点点头,谁叫自己欠人家的呢?这蒙面人说话时责怪人的口气,怎么好像是女人?扶着蒙面人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背后一声怪啸,那小女孩啊的一声,哭声戛然而止。秦风回过头,只见一头魔龙轰然落地,留着口水,盯着眼前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吓得脸色苍白,大叫道:“爹爹,妈妈,快来救我啊!”
那蒙面人知道秦风心软,喝道:“不要看,不要听!她若是当死在天柱倒塌的浩劫,你救不了她的。你这梦,顶多到明天早上就醒了,救得一时,救不得一世。浩劫刚刚开始,就算这时不死,后来那几百年她也活不了。我们快走!”
秦风一把将她推开,丢在地上,说了声:“对不起!”回头向着魔龙奔去。那蒙面人气得眩晕,指着他的背影失声道:“你……”
那魔龙已经向着小姑娘扑去,小姑娘惨白的面孔已经嗅到了魔龙腥臭的气息,忽然面前多了一个人,将她一把抱走。那魔龙一口咬了一空,大怒中向着秦风追去。秦风哪里跑得过魔龙,没有几步就感到头顶一片漆黑,血盆大口向他当头罩下。
秦风双目圆睁,心里大声呐喊,我不要死在这里!我绝不会死在这里!华龙珠突然在身体里放出光芒,便像是一团冷炎将他裹住,刺伤了魔龙。那魔龙一声惨嚎,从他们面前逃走。秦风手足冰凉,简直便像是死过一次一般。但是这真的是梦么?他怀里感到小姑娘的体温,颤抖和心跳,那感觉真实无比。
小姑娘吓得手足冰凉,惊道:“大哥哥,你怎么会发光?”
秦风心道我哪知道?祖龙神庇护嘛。秦风对小姑娘笑笑,哄她道:“小妹妹,那是希望之光哦。只要有希望,走到哪里都会发光。”
小姑娘眨眨眼:“希望之光?”
秦风回到那蒙面人身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