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魁大青已经在整理背篓,见外面飘雨,拿起雨伞递给秦风,低吼了一声。
“我去看看小姐起来没有。”秦风接过雨伞,向屋里走去。
只见一张汉白玉石雕成的巨大石床上铺满了绫罗绸缎,一只白嫩嫩的两爪小玉蛟发着光,正四仰八叉横在床上打着细细的呼噜。
秦风大吃一惊,怎么会有一条龙在玉珠的床上?难道玉珠被龙吃了么?不对,这龙乃是灵体,仔细看,从蜷曲的龙躯下面露出了玉珠的一只小脚丫,这龙就是玉珠的神魂!玉珠竟在梦中不经意间释放了出来自己的龙魂,将她的身体护住。这样的情况,就是所谓的天才了。他曾经听说过,修成真龙的人经过化龙的修行可以使自己的龙魂长时间出体,甚至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保护自己,但是这需要耗费极大的魄力。玉珠这种情况他在虹都时听人说过,这样的人一万个里面也没有一个,就是修成真龙、练过化龙之术的人也做不到。
只是随即看到肚兜亵裤在床上丢得东一件西一件,看得秦风脸一红。想不到这玉家三小姐的睡相是如此不像话。
正想着要不要赶紧走掉,只见龙体一颤,开始收缩,渐渐消失回到玉珠体内,估计玉珠是要醒了。一副娇憨的少女睡相出现在眼前,雪白的小屁股肉肉的,翘翘的,趴在床上睡成大字型,一只脚还踢着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好梦,嘴角流的都是口水。
外面的钟声传来,玉珠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呢喃着:“唔,要起了……”
秦风只见粉臀一翻,胸前亮出两颗小樱桃。这也就罢了,她摇摇晃晃坐起身来,两条玉腿垂在床边,脸上兀自挂着白晶晶的口水,迷迷糊糊对着秦风。
秦风转身就跑。身后啊的一声尖叫。
过了半晌,玉珠才穿戴整齐出来,穿得竟比平时要正经了许多,对秦风板着脸道:“你看见了什么?”
秦风一本正经道:“什么都没看见!”
玉珠的脸蓦地红了,轻声道:“你……不要说出去啊……”竟是带着些娇羞的口气。抓起雨伞,冲出门去跑了。
秦风心道,不要说出去哪一桩?是梦中会化龙,还是那个睡觉不穿衣服的事?忽然有了一个疑惑,玉珠该不会根本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会释放龙魂吧?
山魁早已在门口等待,见到玉珠脸红彤彤的样子跑出来,奇怪地叫了一声。玉珠哼了一声,轻轻跳起来,凌空撑开伞,便似一朵粉嫩的桃花轻飘飘落到山魁的背上,在山魁头顶用力一击,蛮横道:“傻大青,看什么看!快走!迟到啦!”
院外已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担心迟到,都急匆匆的。
一头比大青还要略微高大的山魁从后面赶上来,姬家兄弟一个坐在肩头,一个坐在背篓里,对着玉珠大挥手叫:“玉珠,快走!夫子拿着戒尺在点名了!”
“啊?”玉珠吓了一跳,“笨大青,快跑!”
两只山魁低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一前一后奋力向教室奔去。
姬家兄弟还搭着话,姬老大问道:“玉珠,昨天送你的鲲鱼卵吃了吗?味道好么?”
“吃了。”玉珠扯谎,反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听说很珍贵的。”姬老大说,“我们也没吃过。所以想问好吃不好吃。”
“不好吃!怎么,心疼啦?”玉珠心里冷哼了一声。像这样讨好她的人多了去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礼物都收到过,一颗鱼卵她才不稀罕。见姬家兄弟的样子,心里暗道,舍不得还送给我干啥。
姬老二比老大聪明些,叫道:“玉珠,昨天真好玩。放学了咱们再去啊!听说走远些更好玩。”
这个话比较对玉珠的胃口,笑道:“好啊,放学再说吧。”
“你们几个作业写好了没有,不要写得太差被夫子罚再说吧!”一头蹬龙从后面赶上来,奔走如飞,速度比山魁快得多。大笑声中,沧虹身穿箭袖青衫,英姿飒爽跨在蹬龙背上,挥手之间便已经超过去了。
尧山在青云山后五十里,瑶光书院便在尧山的主峰峰顶。自尧山山脚至山腰都是学徒的宿舍,峰顶云雾缭绕,有精舍三百间,校场十座。晨风初起,朝阳尚呈彤红色,书院里已经四处可闻朗朗书声,武圣台前更是操练成群,喊杀阵阵。
正所谓文武之道,皆可成龙。瑶光书院在云蒙全国都拥有很高的地位,除了作为蛟族最大的启蒙书院,瑶光洞府作为瑶光派的总舵乃是上方十大仙府之一,是万众向往的武修圣地。历代青帝都曾在这里磐恒千年,学习术法,更有诸多前辈弟子在这里突破地龙、甚至天龙境界。若是能被收入瑶光派门下,那对于一般龙族来说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此刻,一位长者身穿青衫,足踏步云履,手持玉尺立于门前。
那些奔走如飞的灵兽龙马来到近前,都突然感到一股浩然正气,瞬间老实起来,恭顺地放轻脚步。
“夫子好。”所有路过的学生都乖乖地打招呼。
“夫子好。”玉珠也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夫子的脸上升起异色,只因今天玉珠穿得非常正式,举止也比以往规矩许多。加上她最近功课突然认真起来,其中虽然时有错漏百出,却也颇有想法,夫子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嘉许。想起以往玉家三小姐冥顽不灵的蠢样子,夫子心道,大概是心智初生,逐渐懂事了吧。哪想到作业其实都是别人给她写的。
玉珠所在乃是最初级的班级,有生徒八十,每人一张小案,跪坐在竹席上。山魁等代步灵兽都候在屋后,为主人看守物品。
早课过后,学生用餐,头一日的作业也会被收上来。今天却未收。玉珠忐忑不安之际,却听夫子说:“等一下你们各抒己志,念与我听。”
众人都拿出各自功课,逐一起身来念。夫子焚香闭目而坐,每一个人念完便摇摇头或是点点头,说上几句。只是他素来严厉,少有夸赞。一位小公子面如土色,只因昨日跟玉珠他们玩得昏天地暗,作业丝毫未曾思考,只是早晨才来着急。偏偏今天这个作业是抄不得的,临时涂鸦,心中没底,起身说时不免战战兢兢,声如蚊讷。
“嗯?你说什么?”夫子突然睁眼,精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