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一看到我,满脸的惊愕表情,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你不是,不是已经回人界去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能在这里看到画儿也表示很惊讶,这个家伙怎么老是乱跑的,妖狐家就这么闲吗?
“这里是我们妖狐的地盘,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儿?”画儿拿钢叉戳着地板,耸动着鼻尖说道,“这个人是谁,好像挺眼熟……他,他不就是……哎呀!”
这里是妖狐家族的地盘?这么说我误打误撞就到了我想来的地方啦,我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连忙问她:“绯呢?他在哪儿?”
画儿还处于对老爸身份的震惊当中,握着钢叉的手不知该伸向前面还是背在后面——主要是因为我和绯的关系很好,而现在看起来和老爸又很亲密,所以画儿不知道该表示友好还是敌意……
听到我问绯的去向,画儿眨眨眼,然后看着天,“族长大人他,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你可以去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
我头也没回,根本没往她说的方向看。谁都看得出来画儿是在骗人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骗我,难道绯就在家族里?
老爸恢复了一点行动力,现在我可以扶着他一起走。我揪住想跑的画儿,面带笑容地要她带路。她一开始还企图装傻不肯带路,但看到老爸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之后,突然就放弃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妖狐的数量占优,所以地盘也就比其他家族大很多,我们一路走过来见到不少妖狐,它们看到我们开始总是一脸莫名,随后就露出或期待或害怕的表情,看样子是认出了我们人类的身份。但它们只是远远观望着,并没有一只敢冲上来。
画儿领我们来到一个宽阔的大厅后就找借口跑走了,我只好先找个地方安顿好老爸之后再去找绯。大厅背后有三个门,不知各通往什么地方,我只能先选了左边那个进去碰碰运气。
左边的门后面连接的是一条小路,小路一直蜿蜒向前,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不敢过于深入,只好退出来选了右边那条。右边的路并不长,径直通向一个小湖。湖边有一棵大树,树下还有一个秋千,不远处还有一栋竹屋,一切看起来都像童话故事那般美好。
我以为这是绯住的地方,走近了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人住。屋子里的床、凳、桌子,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竹子编成的,只可惜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活力。
我看了看,确定这里没有一个人,没不会有人来这里之后,决定先让老爸在这里休息,等他恢复了之后再离开这里。当我带着老爸来到这间竹屋的时候,他开始变得十分激动,眼睛不停地在屋子里上下打量,要不是他行动不便,可能会上蹿下跳把整个屋子都看过一遍。
躺在床上听完我接下来的安排之后,老爸只给我一句话,“带他来见我。”我明白老爸的意思,他想见绯,大概是有话想对他说,说起来老爸好像还没有见过绯呢。
从右边的门退回到大厅之后,我开始纠结要走那条路。中间那个门的后面只有一个平台,上面什么也没有,无奈之下我只好选了左边那道门。
路很长,也不知通往哪里。我突然很佩服自己的勇气,就一个人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单枪匹马地走。突然想起之前遇到木希颜的时候,就曾经梦见过这样类似的场景,如今我也希望这是一场梦,一觉醒来绯就在身边,而我还在老宅子里,过着单调无聊的每一天。
想象毕竟是想象,突然回过神来的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小小的凉亭前。凉亭边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集绪亭』三个字。亭子里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相对而坐好像在下棋。
“爷爷!”我惊叫出声,连忙快步奔向那位老者,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这个长相,这个神态,他就是我爷爷滕一鸣!
可没想到的是,当我以为自己会扑到爷爷怀里哭闹着发发脾气撒撒娇的时候,我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拦了下来。我无语地看着对我的到来毫无反应的爷爷,以及……在他对面坐着的同样毫无反应的绯,心中的违和感油然而生。
就在我怀疑两个人是不是假人的时候,他们忽然动了起来——如同被定格的电影按下了播放键——他们居然开始下起棋来。
不明就里的我不明白他们怎么还有心情下棋,绯已经手执黑子走了第一步。两人若无旁人地你来我往,完全当我是空气一样。很快棋盘上就布满了棋子,反观两人,绯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而爷爷倒是开始轻微地喘上了。
棋盘中的竞争进入了白热化,这时我也发现了一个可怕的地方,他们的棋篓里根本没有棋子,所谓的棋子,全是他们两人用法力幻化出来的!也就是说,谁的法力耗尽,谁就输了这场棋局。
而看两个人的表情,很显然输赢已定。
我才这么想着,一直保持沉默的绯突然微微一笑,“老爷子,不用再继续了吧。”
爷爷叹了一声,放下手中白子,棋子刚离手便消失了,棋盘上其余的白子也跟着一块儿消失不见。
“我赢了。”
随着绯的话音落下,二人随着棋盘化作流沙随风而逝,而一直阻挡着我的那层看不见的屏障却突然如玻璃一般碎裂成无数块。
失去重心的我跌坐在之前两人下棋的地方,脑袋晕晕乎乎转不过来。我看到的景象应该是以前发生的,可这代表了什么呢?爷爷和绯比试法力输给了绯,爷爷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这个亭子给我看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我突然觉得有些头疼,现在要找到绯,简直比登天还难。冥冥中我有感觉,他一定就在这里,但不知为什么他一直在躲着我。
绯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