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有意识的生灵都喜欢分个善恶好坏，形成对立面，例如神是好的，他们高高在上一尘不染，是万千生灵的信仰，人心所向，大道所归。

与他对立的自然就是魔，魔无论是哪个时代听上去都是坏的，无恶不作，烧杀抢掠。

鬼魔丘的天自那个地方诞生以来就没亮过，它是极世间最阴毒的鬼魂怨气的地儿，空气中都弥漫着要人命的毒气，除了生在哪儿的妖魔之外旁人别说进去了，便是靠近一点都会死于非命。

它就该如它的名字一样，是鬼魔的栖息之地，是至恶至毒之地，永远与光明一线之隔，应该求不得、众生离才对。

可有这么一天，那被众生排挤在外的地方骤然亮如白昼，隔在他们中间那一条无形的横沟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打个盹儿的时间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界都沸腾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尚不清楚，而九天玄霄殿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神界人心惶惶，安逸了太长时日，哪怕是千年前上任魔尊被封时他们也未曾出力，如今乍然看到这番场景自然会自乱阵脚。

"莫不是燕泓川已经解开了封印？"有不知名的神仙发出疑问。

离得近的听见了，下意识反驳了句，"不可能不可能，那位...封印的时候可是半点没留情，三魂七魄都快打散了，也就堪堪靠封印着吸收点怨念休养生息罢了，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更别说出来了。"

他提到口中那位不便说出口的人名时神情有些许不自然，今日前来的都是神界的元老了，自然心知肚明他说的是谁。

神界中许久未有人提起过他了，宛如记忆中一颗再小不过的沙粒，无关紧要又轻描淡写，可听到的人心里下意识咯噔一声，任那颗沙粒结局再怎么凄惨，他也终究发过光，耀过眼啊。

"神族耻辱罢了。"有人轻哼冷嗤。

那位不小心提起的神仙抬眸望去，见是武神柏狞，便戚戚然不再开口了，在这儿的人都知道这位如今神界的武神曾经就败给了他口里的耻辱。

不过也是，神界万年清誉，就被他一个人毁了，可不就是耻辱吗，好好的当神仙不好，做什么堕仙啊，这不，死的尸骨无存。

玄霄殿的大门紧闭，似是不知道外面的人心惶惶。

俊朗非凡的男人立在窗台，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将外面的场景尽收眼底，手指无意识的在窗台一下一下的轻轻敲着，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看到了吗？"他没有动，身后是一片漆黑。

有人向前迈了一步，显出了身形，正是君萧芜，他朝外面望了一眼，低垂眉眼，毕恭毕敬，"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男人继续发问，眸色暗沉如一滩深不见底的沼泽。

君萧芜沉默了一瞬，似是在斟酌着措辞，他小心谨慎的模样令男人皱了一下眉，转瞬就舒缓开来，他的表情也不过是在短短一瞬间，一时竟也说不上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神界与魔族也并无两样，没了主心骨便乱成一锅粥。"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又往上翘了翘，"不过这样也好，要不然我这个天帝当的有何意义。"

君萧芜抬眸望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你弟弟的死因查的怎么样了。"男人说起了下一个话题，这个大概就是真情实感的纠结了，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