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萌什么的,真是太犯规了。
迟旭动了动唇角,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想要说什么,他默默地转过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方。没能摸到什么黏稠的液体后,他心下顿时松了口气,要是被一个小姑娘的笑容搞到流鼻血什么的,那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咳。"迟旭转过头清了清喉咙,朝已经侧过头去继续研究手里冰糖葫芦的小姑娘笑道:"如果你喜欢吃的话,改天我带你去吃真正的冰糖葫芦。"
"改天。"
迟旭从小姑娘平淡无波的话里听出了她的遗憾,于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他立马改口,"要不然今天吧,我记得这家医院附近有一条小吃街,应该有卖冰糖葫芦的店铺。"
计白闻言,没有再继续研究自己的冰糖葫芦,她此刻的面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笑意,好似迟旭看到的笑容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昙花一现。
大抵讲的就是迟旭刚刚的感觉。
两人对视了几秒之后,计白终于缓缓开了口,只不过她所说的话却叫迟旭宛如雷劈。
她说:"你流鼻血了。"
迟旭:" ...... 怎么可能。"
话虽然这么说着,迟旭却是知道自己是在强行镇定,因为他似乎隐隐有感觉,小姑娘说的是真的。而正当他准备抬手去摸一把鼻子看看是不是真的时候,坐在他身旁的小姑娘却突然凑近他。
迟旭:"!?"
小姑娘的手的温度偏凉,她的四指朝里向掌心蜷曲,只伸出了一根食指在他的鼻子下方,唇瓣上方一触即离,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个动作,迟旭却觉得莫名有点小害羞。
等到计白撤身离开的时候,迟旭这才尴尬地"咳"了一声,抬眼正想与计白说话,就见小姑娘举着食指,眼神认真朝他道:"你看,真的。"
计白的皮肤肤色是偏白的那种,迟旭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因为正好是她在外面跑了一单任务,所以皮肤和正常人差不多。如今闲置了一两个月,没有在太阳下暴晒,整个人又白了回来。
此刻那白皙的食指指腹上是一抹鲜艳的红,一白一红相衬,迟旭瞧着,不知为何鼻间越发觉得痒。
"刺啦——"
迟旭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计白做了什么,就听到椅子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他抬眼视线追随在小姑娘的身上,然后就看见小姑娘走到床头,神情淡定地按下了紧急呼叫键。
紧急呼叫键?!
"刺啦——"第二道椅子在地面上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再次在病房里响起,这一次却是迟旭自己在猛地站起身时使得椅子往后挪了,他几乎是脚步凌乱又快速地冲进了洗手间。
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是因为看一个小姑娘流鼻血,迟旭能够想象得出以后别人每每提起他来会说些什么,他虽然脸皮厚得很,但是也不想被人用"禽兽"这个词来形容。
28岁的老男人还是很看重面子的。
等到迟旭在洗手间里把自己的鼻血处理好后出来,病房里已经站了好几个护士,他的视线落在一堆护士里头的唯一的男性,得,连主治医生也给惊动了。
"迟先生,快过来躺下,我们给你做个检查。"
迟旭看了一眼站在人群旁边看着自己的计白,他忍不住抬起手扶额,掀了掀眼皮,另一只手朝一干人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就是有点上火,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谁知他的话才落下,那边主治医生却是厉声开口了。
"只要是出现在预料之外的情况,都必须重视起来!迟先生,请你为自己的健康负责,现在立刻马上躺下,我们进行检查。有没有事情,严不严重,使我们说了算的,如果你自己都能够给自己治病,那还需要我们这些医生做什么!"
一顿抑扬顿挫的话劈头盖脸地砸在迟旭的脸上,他心道:可不就是没你们什么事吗。
心里想是这样想的,他人却像是认命了一般,老老实实地走到床边躺上床,这位主治医生是封熊特意找来的医生,身份背景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不敢不配合。
不是怕,是情面问题。
反正这人就是封熊找来专门治他的。
这样那样地检查了将近半个小时,迟旭在主治医生的各种叮嘱下终于重新获得了人身自由,他敛着神情"嗯、嗯"地应答着,看上去一副很认真听讲的样子,主治医生见此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干护士离开了房间。
而就在他离开后,原本还敛住神情的迟旭顿时破了功,换上一脸吊不郎当的表情,整个人也从床上蹦跶了起来,然后在计白的目光下脱掉了上衣。
" ...... "
迟旭在换上衣服后才反应过来房间里还有人,他面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即很是淡定地对计白说道:"等我衣服换好,我们就去小吃街逛逛。"
计白:"刚刚医生说,你需要卧床休息。"
迟旭寻了自己的裤子,嘴上一边说着"没关系,不用听他的",一边走进洗手间换裤子。
关上洗手间的门,他没有立即换裤子,而是将自己的衬衣下摆往上撩了撩,自己伸手在腹部摸了一把,还好最近虽然困在医院里休息,身材没有走样,八块腹肌还在。
就是不知道刚刚计白有没有看到。
刚刚那个站位,应该有看到吧?
这般想着,迟旭放下自己的衣摆,快速换上裤子,临打开门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呆愣了几近一分钟之久,他才僵硬地扭动脖子看向洗漱台上的大镜子。
里面的他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半晌之后,迟旭是顶着一脸的水珠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在对上计白疑惑的眼神时,他淡定地解释道:"有点热,洗了个脸。"
计白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殊不知此刻的迟旭淡定的外表下是一个何等糟糕的心,他一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意小姑娘对自己身材的看法,又还禽兽一般地对着小姑娘流鼻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看个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