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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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林沐风和海韵的尉迟冰雪,同萧淼一起回B城。据说萧远决定终止萧淼的米虫生活,在为她联系工作,要她回B城面谈。

当晚尉迟冰雪彻夜难眠,除了脑海中反复想着海韵的话和过去的生活,还因为左脚莫名的疼痛。

萧逸在一旁也替她着急。【是这几天太累了吗?还是走了太多路?】

【不知道。】她疲惫地摇摇头,困意十足,却疼得无法入睡。

萧逸心急如焚地为她揉脚。【也没有碰伤过,怎么会肿呢……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她难受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但不想辜负萧逸的好意,只好敷衍地点头。

【我有熟识的医生,明天去看看吧?】

【再说吧。】她累的闭上眼,萧逸见状也未同她多说什么。

说也奇怪,如此折腾了一晚,第二天醒来疼痛并未如昨夜那般厉害,看病的事也就没放在心上,倒是萧淼闻得她脚痛,自告奋勇要陪她看医生。

萧逸笑道【我猜你一定会去**医院。】

萧淼脸一红,欲盖弥彰地解释。【那家医院口碑很好啊。】

【重要的是楚大哥在对不对?】

被萧逸故意拆穿心事,恼羞成怒地要追打萧逸,萧逸对尉迟冰雪笑道【正好我今天有点忙,就让萧淼陪你去看看吧,我好放心,也让她有个借口接近楚大哥。】

尉迟冰雪含笑答应,看得出来萧淼心里暗藏的激动。

尉迟冰雪第一次见楚天舒,虽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不得不承认他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透露着温文儒雅的风度,又不失男人的魄力,的确会成为很多女孩子爱慕的对象。

见到萧淼,楚天舒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怎么不打个电话提前约我?还排队挂号进来,等了很久吧?】

萧淼抿嘴笑着。【那样不是打扰你正常工作?】

楚天舒口里说着她太客气,亲自搬了张椅子,请两人坐下。【哪里不舒服吗?】

【脚有些痛,但不是很严重。】尉迟冰雪答道。

【疼了多久?】

【之前断断续续的有半个月吧,这几天几乎每天都痛,昨晚尤其厉害。】

楚天舒示意她躺在床上,按压了几下她的痛楚,活动了脚部关节,问道【疼痛有规律吗?比如说是不是在剧烈运动之后?白天疼还是晚上疼?】

【晚上疼得多一些。】她如实回答。

楚天舒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对萧淼道【我给她开个X照射单,你先去帮她排队付款,这个点钟人比较多。】

【还要拍片子?这么麻烦?】萧淼不解地问。

楚天舒笑道【我又不是神医,肉眼哪里能看出问题?这样就放你们走你不怪我不负责?你去付款就是了。】

待萧淼出门,楚天舒才开口问尉迟冰雪。【你是萧淼的朋友?】

【算是。】

【家人没有陪你来看病,是在忙吗?】

尉迟冰雪顿了2秒答道【父母都过世了。】

【哦,抱歉。】楚天舒小心地继续问。【是病逝的吗——病例上的家族病史要写的详细些好。】他如此解释。

【没有关系……爸爸48岁的时候肝癌去世的,妈妈29岁死于乳腺癌。】她很平静地说完,却看到楚天舒在键盘上敲字的双手明显停顿了一下。【有问题吗?】

【没有。】楚天舒温和一笑【你先去拍片子吧,我个人认为问题不大。】

尉迟冰雪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

【你如果有空的话,再做个全身骨扫描吧?】楚天舒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

【骨扫描?】

【主要是看你其他部位有没有问题——一般病人我不会这样建议,你是萧淼的朋友,所以我想让她放心。】

尉迟冰雪明白了他的意思,谢道【那真是麻烦你了,等片子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照了片子走出照射科,尉迟冰雪犹豫着趁结果出来之前要不要去做骨扫描,便接到林悯容的电话。

电话里她泣不成声,抽泣着只说了一句话【海韵……自杀了……】

尉迟冰雪听到这一句呆在原地,全身像没有直觉一般麻木。

【你哥他现在疯了……谁都不理,自言自语……你来看看他吧?我劝不了他呀……】

她除了震惊,只觉得头痛,真是多事之秋,这一个多月来,米乐、海韵、林沐风,还有自己,怎么接连出问题?

顾不上接下来的检查,她给萧逸打了个电话说明海韵的事,便匆忙赶去C城。

**** ****

海韵觉得,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属于她,爱她的。亲生母亲不必说,此生都见不到了;父亲还没有在她记忆里留下印象就吃了牢饭,17年后见过几次面,但很快就因为伤了林沐风被再次拘捕;尉迟松呢?不用说,只是成全林悯容的爱心,同时也给尉迟冰雪找个朋友;再来是林悯容,说到底,她最重视、最疼爱的,还是两个儿子,甚至对尉迟冰雪都比对海韵要挂心。

而她最在乎的林沐风,心里也有了尉迟冰雪,她努力过,明争暗抢,最终是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好吧,这些人她都放弃,看见霍霏,她恍然觉得,只有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才可能是唯一属于她的,结果她反复争取,却连这最后的唯一,也无缘拥有。

她对这个世界从充满怨恨到充满希望,再到希望接连破灭……她觉得已经够了,如果不再等待什么,也就不会有希望和失望。

海韵在林沐风去录制节目的那段时间里,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用床头的毛巾包裹着输液的玻璃瓶,在墙壁上击碎以后,用碎片割开了手腕静脉。也许是血流的速度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快,她竟然又割开了颈部的大动脉……最后死于失血。

人到底是有多绝望,才能有这样强烈的求死欲望?

护士在半小时后查房,看见的已经是躺在血泊之中断气的海韵。

尉迟冰雪没有亲眼目睹,但仿佛可以想象,鲜血从她颈部流出,浸红她整个枕头的模样,不禁觉得一阵眩晕。

林悯容忙着接受警方调查,开死亡证明,还要应付好事的记者,而林沐风却始终傻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手里紧紧握着他们的婚纱照,双眼无神地发呆。

【哥……】尉迟冰雪走近他身边,不忍地唤着他。

【她这么喜欢这张照片,我要不要一起送过去给她?】

尉迟冰雪不禁鼻酸,湿润的眼眶不知道是为可怜的海韵还是林沐风?

【如果我不去录音就好了……她一定不会走……】他摸索着照片上海韵微笑的脸庞,自责的话语并没有多少伤感,仿佛只是错过了一场电影般的遗憾,好像他并不知道海韵已经不在。

早料到是这样的局面,她耐心地蹲在一旁陪他发呆,并不做过多的劝解,她想这个时候,他需要的只是她无言的陪伴吧。

【雪儿,我只后悔一件事……我该告诉她即使妈妈没有逼我,我也会和她结婚,我爱她的,我现在才发现,我是爱她的……】林沐风说着,终是忍不住哭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一直爱她呢?她对我那么好,每天都会起的比我早给我做早饭,给我洗每一件衣服包括袜子,多晚都等我回来才睡觉……我怎么会不爱她?除了她,我不可能爱别人啊……】

尉迟冰雪伸手抚摸他抖动的双肩,无言地叹息,他这个时候说这些话,除了让自己更加难过,没有一点意义,谁又知道他是到失去了才知道自己的真心,还是仅仅因为愧疚。

【我从来没抱过她,我好想再抱抱她,告诉她我爱她……】林沐风捧着照片泣不成声,尉迟冰雪在一旁只是觉得无奈。她大概猜想的到,对于海韵的疑问,林沐风定是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使得海韵最终走到这一步,她当初那句【骆驼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可谓不幸言中。

林沐风在哭泣中胡言乱语了一阵子,最终被林悯容和尉迟冰雪合力带回家。

林悯容计划2日后出殡,尉迟冰雪不忍她一个人承受这些,决定留下来帮忙直到海韵的后事安顿好再离开。

她猜想萧逸知道她的决定后,一定不放心她一个人在C城,或许会尾随而来,却没想到如此之快,她才到林家,萧逸就赶到了。

【来之前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我正想告诉你别着急,我要过几天才回去。】她柔声说着,知道要萧逸同意,一定很困难。

【后事就交给他们处理,你和我回B城好不好?】萧逸有些心急地抓着她的肩,她吃痛地皱眉。

【何必这么急?你也是奇怪,出了这样的事,你不陪我一起留下也罢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催我走?】

萧逸看着她不急不忙的样子,焦急地大吼。【你为什么不等检查项目都做完了就走?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我担心吗?】

她默默看着萧逸片刻,然后笑着反问【楚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呀,怎么?片子结果不好吗?】

萧逸慌忙摇头【没有不好,只是你这样太让人操心了……】

尉迟冰雪缓缓说着【那就是了,我在这里继续陪阿姨和哥几天,等过了头七再走,好歹我和海韵也算是姐妹一场吧……】

【尉迟!】萧逸忍无可忍地吼着。

她反而更加平静和坚决。【我不走。】她看着萧逸欲哭无泪的一张脸,说【我能为他们做的不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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