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翻动的声音才过去。
淡黄色的光线透过窗台在这小小的房间中化开。
我看见杨阳变魔术般拿出了感冒药，而旻薇则拿出了粉红色的保温水杯……
这个杯子……被两个女生……两个长相很可以的女生喝过，说不定在某些特定人群中可以卖出好价钱。
我看着杯子上那可爱的兔子图案，不可抑制地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吕梓，我觉得这个杯子。”杨阳的话语飘然而至。
“肯定很好卖……”
我接上话，然后各自会心一笑，带着男生式的龌蹉。
“我靠，我们简直就是天才。”然后我看见杨阳比我笑得还要龌蹉。
人间持续运行，我望着身边的人儿，赶着蓦然风起，我开了口。
“杨阳，陪我去买水。”
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找谁聊一聊应该不错呀，这个念头在脑中出现，然后挥之不去。于是我找上了自己的友人。
“哦。”他理所当然地应承，然后在站起来之后，他并没有迈动脚步而是停滞了一秒：“你……你们要不要？”
“哦？你请？咳咳……”就算咳到要死，余瑜依旧是能调笑着回应，真是厉害。
“我……哪有那么多钱。”
“呼呼，算啦，你们男生一个两个都穷得要死……都不知道钱去了哪里，咳……给我一盒奶茶，三Q。”
余瑜说着港式英语，却也清晰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问我们的钱去了哪里的话，九城这家公司可能略知一二……
而方萧完全没有抬起头：“茉莉绿茶。”她淡淡的语气，说出了淡淡的饮料。
“那我要蜜茶吧。”旻薇思索了半天，说出的是超适合她的甜度。
“矿泉水就好。”最后，寡淡的人选了寡淡的东西，季望的选择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出去逛逛还要帮四个人带东西……
老实说……我只是想随意去逛逛，怎么就得帮四个人买饮料了……
“看不出你也是个挺温柔的家伙。”拐出教室，踏在坚硬的地板上，我笑嘻嘻地评论着友人之前的所作所为。
“这是个贬义词吧。”
“哇，这话被语文老师听见不得打死你。”
这确实不是一个贬义词，我亦没有带上嘲讽的意思。
我，真心实意地认为，杨阳是一个温柔的家伙，大概就是一个得了好人综合征的家伙，这种家伙在动漫中如果不是主角的话，大概活不过三集。
幸好。
我们活在21世纪。
这里会有更多的尔虞我诈，成人们手段肮脏笑容婀娜，但是，总不会被杀死。
“你叫我出来干嘛？”他笑了笑，恢复了半死不活的半驼背走路姿态。
“诶？就是买水喝呗。”
“幸好你还没蠢到说要请人家喝……”
“我是真没钱……都充点卡了。”
“杨阳，你说我们怎么没有季卡？月卡之类的东西。”
“国情国情，有70级玩就不错了，知足吧。”他双手交叉放在脑袋后面，伸了个懒腰：“说吧，吕梓同学，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哟嚯，说得好像很懂我的一样。”
“那是，你屁股一撅，不用脱裤子我都知道你要拉屎还是拉尿。”
“杨阳，你是真的恶心……天天说话不是屎就是尿……”
比旁边那些叫着卍解，跳来跳去的同年级中二病还恶心……
我走在校道上，对身边的杨阳翻起了白眼，顺便拉开了些距离。
“这是比喻，比喻，写作文不用比喻老是写司马同志切那里或者写另外一个司马同志破坏公物，怎么拿高分？”
“行了行了行了，杨阳，解释就是掩饰，你恶心的气质溢于言表满溢而出无法遮掩，死心吧……”
我说得过分，杨阳却也根本不恼，他自顾自迈着步，扭过脑袋，仿佛咬定了一般继续问着。
“那，究竟是什么事呢？”
“上周末你和旻薇一起去买的礼物是给……”
“给那个叫华蕙的师姐对吧。”不急不躁，他用平和的语调说出了我想说的后续。
平和得我甚至不会对他话语的内容觉得惊讶。
换言之，他知道些什么，我并不会意外。
“你这家伙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蹲在一边，然后把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那你就说错了……”
杨阳在否定着我的话语。
“难道不是咩。”
“我又没有打iseedeadpeople，怎么能看全图。所以，其实我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关键点在于，不管怎么样……她们的是事，我和你哪有资格指手画脚……”
“所以……”我沉吟了半晌，等待杨阳的后续。
“所以我就和你出来买水了。那个师姐应该是旻薇，余瑜，方萧她们的老熟人吧。”
“不如说是老相好？”
“吕梓……你确定这个词不会太过？”
“唔……毕竟，我看到了那个师姐扑倒了余瑜。”
“痴汉吧……”
“那是师姐。”
“真可怕……”拖着步伐的杨阳吸了口气。
四周偶尔有穿着蓝校服的同校生窜出，却也没有影响我们继续前行。
“更可怕的是，我被这个只见了一面的漂亮的师姐调戏了……”
“干，我也想被调戏。”他在我面前毫不忌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代价是帮她打听方萧转普通文化生的原因。”
“你是说只要帮忙打听些东西就可以被漂亮的师姐调戏？怎么想都是你赚啦。”
他嘿嘿笑着，一如刚才在活动室时那样，极尽猥琐。
“你特么是认真的？”
我真的地询问他是否认真。
“假的……”
“这是个苦差事吧……杨阳……”我反问道。
“你苦而已，关我屁事……”
“M……”
我抬脚，试图袭击他的腿。
“师姐想要的那个原因，不是再明显不过了么。什么东西都要弄得太清楚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他机智地躲开，叹了口气。
于是。
我也开始叹气。
我与杨阳，都不了解更深的内情。
大概也是这样，我们才能肆无忌惮地看清，方萧转身时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