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眼朦胧。
我饭卡还有八块钱。
我……
我……我很难受。
因为昨天已经考了一天试了嘛……结果今天还有一天的考试。
初中超级快乐的，麻烦放我回初中，我愿意一辈子当一个废物初中生。
直面高考什么的，不！我连直面高一期中考都相当费劲了啦！
“炒河粉。”我麻木地对着饭堂阿姨点了份早餐。
四周都是些和我一样麻木的家伙。
因为高一高二统一了期中考试的时间。
当然，也存在一些比我们还麻木的人。
那些是高三的师兄师姐……他们她们正端着小本的辅导书或笔记，在这个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的点数里，认真地汲取来年可能会改变自己未来的知识……
话说他们的神情已经超越了麻木，手中的笔记或书被机械地翻了一页又一页……那是行尸走肉了吧，喂喂，应试教育什么的，真的没问题么？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差点没有对准滴饭卡的位置。
滴滴……
“靓仔啊，有冇甘冻啊，十一月左右就冻度手震震。”呵呵，感谢阿姨没有说我弟弟震……阿姨要是真的说了后者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总之阿姨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呢，只是为什么我的河粉又被您手中的勺子抖掉了一些，麻烦对我这个未来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北京长安街二号拥有者，给予一些尊重好么。
我只能回以社会主义特色笑容，然后赶紧端着盘子离开队列，毕竟后面是一名看起来不仅很饿也很凶恶的185CM左右的大个子。
“秦宇行你快点点……点了赶紧吃了，然后回教室多背几道题。”大个子身后还有一个蛮熟悉的身影。貌似是学生会的某个师兄……应该是师兄吧，他在对着那个大个子抱怨。
这位师兄一看就是平时不好好学习临时抱佛脚的类型……
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生活部的人。
大清早的饭堂比起平日要热闹许多许多倍。
皆因如那个眼神腐烂的师兄一样，也如我一般，很多人基本都有临时抱佛脚的习惯……
所以起个大早吃早餐，然后回教室装个认真学习的人，以便在考砸之后告诉自己：我曾经努力过哟，这次不行下次再努力呗。
这招超级好用的，每个学生都应该深谙此道，这可是基本技能。
只是，有我这样的学习渣滓，自然也诞生了对应的另外一些人。
他们起早贪黑，一遍又一遍磨砺自己的精气神。
怎么想都是很累的做法。
而这种做法，被眼前的女孩贯彻得还算不错。
她，我的同桌，抬起了头，刘海自然地掉向一边，露出了惊愕的眼神。
“你也会早起？”
这个语调差不多就是，你不可能这么早起……的意思。
饭堂的气味算不上好闻，棕榈油和豆芽河粉碰撞出来的味道，怎么闻都无法让人愉悦，却奇妙地有唤醒人精神的效果。
当然对我来说，旻薇的冷眼更能唤醒我的精神……
我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嗜好？
“临时抱佛脚，挣扎一下总是没错的吧，啧，饭堂的炒河粉放一片肉进去会死么？”看见了算是熟悉的人，坐下一起吃早餐不算过分呗。
而且我们可是一对呢，一直懒得解释的事情，慢慢被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就是这样。
和她相处其实我一点也不排斥，不如说我也习惯了现在的状态。
“如果想挣扎的话，下次早点开始挣扎不是更好么？而且肉什么的，是你人品太差吧。”
在我坐下的一瞬间，旻薇的筷子准确地夹起了肉片，从她自己的盘子里。
喂喂……炒河粉真的有肉？
我坐在略微冰冷的凳面上，心情更是寒凉……我人品真的就这么差？
算了……反正那肉也不好吃，我，我我才没有羡慕。
“如果太早开始努力，那就不能叫挣扎了吧？麻烦搞清楚挣扎的含义。”没有继续思慕那块能补充蛋白质的片状物，我回到了另外的话题中。
我试图纠正下她的语病。
而旻薇却在这一刻停下了筷子。
始终是清晨饭堂的缘故，即便人很多，也不会显得太过吵闹，大清早的，大家精神都普遍萎靡。
所以旻薇的回答是显得如此地清晰。
“从头到尾一直努力，到头来也可以说成是挣扎的情况也不少吧？”
她根本不是在对我提问，更像是在发泄某些情绪。
这样的旻薇有些罕见。罕见得让人无由来地恼怒。
“要去尖子班的人怎么可以说那么颓的话呢，你都这么颓，让我这种学渣中的死弱鸡该怎么办？”
我拿捏着讨厌的语气，驱散掉了清晨的平和：“不过你之前不也问了我写了什么目标么？”
“嗯，你一直藏着掖着没有说，不会是写了什么世界和平之类的蠢话吧……”
“呃，就算是我也知道世界是不可能和平的啦，人类怎么可能做到真正地心意相通，你看新基翁和地球联邦打了多少年了……”
“前半句我可以理解，但是麻烦不要把一些幻想世界的东西加到聊天中去……”
诶，高达的世界居然是幻想的？
胡说，女孩子怎么懂男人的浪漫！
“呼，反正我写了一个恨不得了的目标哟。”
“不会是为中华民族的崛起而读书吧？”旻薇吃了一口炒粉，沉思了片刻。
“这……这也太伟大了，不要随便给我加些我做不到的抱负……我的目标是英语分数达到110.”
“杨阳。”此时的旻薇已然再次停下了筷子，她摆出了无比认真的神情。
“你还是回去找温老师改一改吧，改成为了中华民族的崛起而读书可能比较现实。”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伤人的话……
不，不愧是本大爷的同桌。
我吸了口气，正想继续说些什么。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那长长的秀发。
正是余瑜同志，她手中的盘子，装的也是江东标准早餐……河粉，只不过她有些奢侈地端多了一碗豆浆。
“哇，豆浆。”结果旻薇比我早一步感叹出声。
“期中考耶，对自己好一点没错吧……一会还得考要命的物理化学。”
死心吧余瑜，就算你给了自己足量的蛋白质，也没办法瞬间补充你的智商啊。
只是这些话不可说不可说。
说出来那碗豆浆很有可能会浇到我的脑袋上……
这样的话比被余瑜喝掉，更为浪费。
“对了，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我好像听到什么为中华民族什么的……你们背政治？”余瑜一口豆浆下肚，睁开了好奇的双眼。
阳光似乎又变得灿烂了些。
只是它终究无法直接照耀到我们这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