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上厕所，那自然只能回房间，有人还得给爸妈打电话，那又还是只能回房间。
而我。
不太想回房间，所以我坐到了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喝着这免费的可乐。
首先它是可乐，第二它是免费的可乐，理应是双份的快乐。
我却砸吧得挺没有滋味。
忽然就开始想念咖啡的味道。
正当我准备起身去一楼进货时。
有人穿过这大厅，走向阳台的方向。
齐肩的头发，发育不良的某个部位……额，那是我的同桌。
她脱离师姐的魔爪了？
也对，打闹总归会有结束的时刻。
看她走进微暗的阳台后，我起身，走向一楼。
那里有很符合我现在思绪的咖啡。
说起来，中国卖的咖啡基本都很甜，是为了适合我们的口味么？
其实，偶尔在舌尖出现的苦涩，才更能增添咖啡的口感吧。
生活也是这般。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我拉开冰柜……犹豫了片刻。
这种凉凉的夜晚，暖的似乎更好……关键点在于……冰箱没有咖啡。
广州人都这么恐怖的么？
咖啡卖这么好？
收银员在打着哈欠，我则迂回走向暖箱。
拿出咖啡的同时，顺手拿多了一盒奶茶。
阳台上的那个家伙说不定还没走。多个人一起吹风，那是极好的。
只是那家伙穿的是短袖，也不怕凉……
电梯很快将我送回那个楼层，我的目光越过大厅，确定了旻薇还在那儿。
只是忽然会有些踟躇。
大半夜给女生送奶茶，嘛，挺像是拍拖的剧情。不过，奶茶都买了，不送过去似乎显得更蠢……
于是我迈步到旻薇身边。
今晚是月牙儿，带着几片薄薄的云，城市的夜晚也灯光充足，所以大部分星光不显，剩下小部分坚持闪耀，稀稀拉拉的样子居然也挺不错。
所以，这个阳台挺不错。
“被你找到了个不错的地方嘛。”我随意地开了个场，结果她连头都没回。
“里面的咖啡厅其实比这个凉凉的阳台更好，作为一个男士你是不是要请我进去那个咖啡厅，喝一杯温暖人心的阿华田才对。”
“喂喂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经济状况，这种咖啡厅，一杯下来大概就够我一张魔兽点卡了吧。喏，两块半的奶茶我还是请得起的。”我把奶茶递了过去。
“温的，是一楼便利店买的？”
“谢谢。大城市就是好，便利店都开到这么晚。”
“我们那边都没有多少这种便利店吧，超市倒是不少。”
“也是。”
我们两个的对话相当日常，只是这种日常的确是我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且，这份日常，真让人安心。
没有诡异的气氛，也没有多余的谨慎。
“这么晚还喝，你不怕睡不着？”
“睡不着就看小说呗，反正明天又没有早读。”
听着我的回应，旻薇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话题果然还是回到了今天的非日常部分上。
“那个剪刀石头布的技巧，是阿……”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吕梓那家伙教你的吧？”
“他也教了你？”
“嗯，很小的时候，几个人一起玩剪刀石头布，他赢的概率总是很高，我觉得有猫腻，就逼他教我方法。”
她与他小时候就认识，这件事情不算秘密。
而且他们小学时似乎还有什么孽缘。
不然的话，之前在步行街怎会有他们以前的同学认为他们是一对。
只是真相又是什么呢？
我不得而知。
也无法得知。
“诶，小时候的话，一个人很厉害一般不是会认为他有超能力或者读心术么？”
“超能力和读心术都是一类东西吧，抱歉二年级起我就知道这种超现实的说法和妈妈帮忙保管红包一样不可信……”旻薇拉着栏杆，倾斜着身子看向天空。于是她也变成了夜景的一部分。
“杨阳，谢谢。”
我知道她在谢谢些什么，只是，我好像什么也没做到。
有些挫败，但是结局来看，又值得去微微一笑。
“是吕梓拜托我的，而且最后我和他不是什么都没做到么？哎，超废的……”
“嗯，连着这份超~~~废的样子，我也想说声，谢谢。”
我的同桌怎么可能这么可爱？
我看着她的微笑，以及那些被夜风撩起的发丝。
只觉得这景色有些熏人。
喝几口咖啡压压惊，然后再说些什么吧。
“月……月色真美。”
糟糕，说出了糟糕的东西……
我连忙瞄了旻薇几眼。
看来她并不知道夏目漱石的这句名翻译，嘛也幸好她不知道。
嗯，夜晚确实不能摄取太多咖啡因，脑袋会不正常。
“至少说声不用谢吧，我都那么郑重地感谢你了。”
身边的女孩还在笑，笑得我心跳加速。
上次心跳这么快是什么时候？
似乎是之前偷芒果被追，然后和余瑜一起躲起来那时候？
那时的月光，似乎要比现在的亮堂……
啧，果然是我太年轻了么？只要和女生独处就会心跳加速……
我果然还是没能像吕梓一样那般无耻着淡定。
我甩了甩头，将这些无聊的思绪甩掉。
夜景还是那个夜景。
今晚的故事似乎也已经落下帷幕，不过人生还在继续呀。
“喂，旻薇，你觉不觉得方萧也好，季望也好，包括师姐，他们都挺厉害的。”
“厉害？”
“艺术生体育生，坚持不懈地去做一件事情，一天又一天，而且画画也好，体育也好，都不是能简单练好的东西。他们都是因为不断练习才能看见希望，而不是看见希望了才去练习。更惨的是，最终的结局可能是绝望。”
“嗯。”旻薇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我的说法：“但是这些并不是无用功哦，人只要认真地活过每一天，就绝不可能是无用功。”
没错，方萧与季望之前坚持的那一段时间，定然不是无用功。
“我是不是也要找点事情坚持一下呢？”我扶着栏杆，认真地发问。
“有啊。”
“什么？”
“你每天坚持抄我的作业……”
“呃……”
结果，我的同桌，她的回答也很认真呢，太过认真，让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