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叫黄家驹,不对,他是唱出来的,还超级好听。
然后,他就去见马克思和毛爷爷等一众伟人了。
所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躲避冷眼与嘲笑,然后放弃心中理想。
超漂亮的推导过程,写在数学卷子上说不定可以超越满分120分直达130?不对,高中数学满分是150……
我坐在床边无所事事,主要原因是现在是在排队洗澡,根本原因是我手机没电,智能机的电池真是烂透了,不知道未来能不能发明些可以随身带着给手机充电的道具……
放眼扫视了下宿舍,按照我前几天的观察,这个点数的宿舍应该是大家表演相声和网络小段子的时间才对,今天却莫名有些寂寥。
也许是领头人物徐行裕有些低沉的缘故。
新晋纪律委员,怎么想都是可以超越班长这一职位的新一代背锅代表职位。
当然,我也是相当同情他的,毕竟我现在也是温芮手下的临时工,这种没有工资还有随时背锅的工作,当真惨如鸡。
“今天谢谢你。”
不知什么时候,季望摸到了我的床边,离我一个身位,噙着两分笑意。
“哦。”
我简略地接受了感谢,于是他的两分笑意变成了满开。
“不是应该说不客气的么?”他忽而摆了个惬意的姿势,好似去掉了所有防御般半靠在了去上层床位的扶梯上。
不算太过雅观的姿势,更像是慵懒的瘫坐。
却也带得我伸了个懒腰,于是我也摆出了退休大爷的姿态半卧在了枕头边。
“哇,我就差点脱裤子台上跳舞了,换你一句谢谢怎么了……”
“所以你那时真的是在帮我啊……”
“怎么,你是过来试探我?”
“也不是……”我们现在的样子与宿舍其余家伙并无二异。
正因为并无二异,所以这并不是我平常的姿态。
头顶的床板刻满了些蠢到爆的字句,幸好也不乏有趣的小段子。
总之不知是段子还是什么,我莫名地也笑了起来。
“喂,季望。”
“嗯?”
“我跟你讲,被人笑话这种事情,我可是初中时就练至满级的了。”
“这貌似不是什么荣誉的事情吧。”
“好像是耶……”我回以一声平调。
“所以你果然比我厉害。”他说得更加平铺直叙。
厉害是一个超厉害的词,因为听起来就超厉害……
那么我究竟厉害在哪里?
我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家伙。
只见他眨了眨眼,肩膀轻耸,看来是没有要继续解答的意思。
冲凉房传来哗啦的水声,即便没有了徐行裕起哄,另一个叫李思远的家伙不知干了什么,引来了其他人的笑声。
阵阵声浪中。
本中断掉的对话开始继续。
季望撑起身子,开了口。
“对了,你初中的事情这么随便说出来真的没问题?”
“啊……以前我肯定是懒得说的。”我思考了半响:“大概是今天有兴致……闲谈时谈些八卦事不是正好咩。”
今天有兴致,这句话莫名有些玄学的感觉,只是我也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去描述。
“闲谈啊……以前我好像没什么机会和别人闲谈。”
季望说出了让我有些意外的话语。
“哇,原来你也是没朋友的类型。”
“也不算吧,就是能说话,能玩,却不知道怎么谈。”
“你们这些九零后,问题很大呀。”
“包括你?”
“包括我。”
问题少年,问题一代,我们继承掉了不少80后的头衔。
“谁让我们大部分人都是独生呢。”我哈哈笑了声,坐直了身子。
远处的李思远忽而对我嚎了一嗓子。
“班长,轮到你洗澡了。”
能说话,能玩,却不知道怎么谈。
我看了眼远处的那个家伙,不自觉想起了季望刚才的话语。
“有些人比较难谈,因为不是一类人,然后,我和你不是聊得挺好么。”轻声对季望说完,我快速从床边抽出干劲的校服,接着对着远处喊了声。
“哦。”
我起身走过床前,身后传来了一声笑。
“闲谈就该瞎扯,那我也说说些八卦吧。”
“啊?”
“我初中时有喜欢过女生哦。”
“噗,你说的是废话么,不喜欢女生的那是gay佬。”我随意地理解了下季望话语中的主谓宾,耻笑出声。
而在我继续前行三步后,我略微迟钝的大脑终于分析出了他话语中的其他意思。
于是我回过了头,手里是蓝色的校服。
夕阳挣扎挂在山头,只不过能再维持多一瞬。
所谓的黄昏之时,我听到了平时肯定听不到的东西。
“呃……”
“等价交换,你告诉我一个八卦,我也告诉你一个八卦。”
“你没有画炼金术阵。”
“那是因为我曾经看过那道门。”
“季望……”我看了眼外面的光黯交汇,嘿嘿笑了两声:“中二是病,记得按时吃药。”
天边的月牙愈发明显,我忽然想起了某件事情。
“对了,今天旻薇不也是开口帮了你的腔么。”
“啊?怎么忽然说起她。”
“毕竟人家帮了你开口啊。”
“也是……我还没道谢呢……”
“你们不是认识么?”
“算是吧……”
季望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冲凉房那边的呼喊声再次传来。
“班长快进去,后面还有几个大汉等着轮啊!”
李思远的双关……当真邪恶。
于是我将季望的话语暂时放诸脑后,连忙加快两步,来到阳台。
奋力搓着自己衣服的吕梓抬起了头,顺便抹了下自己的脸蛋,手上的肥皂泡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上去,样子蠢到了某种境界……
“你刚和谁聊天?”
“啊?就季望啊。”我准备进入冲凉房,顺便回答了他的问题。
“嚯,你居然会和陌生人说话。”
“毕竟一个宿舍,说说话也挺正常吧。”
“对正常人来说,倒是正常,可是你是个蛋的正常人。”四周无人,吕梓拿着洗衣粉一边往他身前的桶里倒,一边鄙视着我。
“对了,聊了什么?”我还未开口,吕梓又继续说了下去。
好像就是些八卦。
于是我不准备回答。
“白痴,关你蛋事。”
“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俗,那么脏。”
“所以,你准备把整包洗衣粉都倒进去?”我看着吕梓,提醒着。
于是更脏且泛用性更广的话语出现了。
“卧槽哦……”
伴着这声惊呼,我关上了冲凉房门。
热水浇筑而下。
冲去疲惫,也唤醒了脑袋。
我不禁有些想笑。
旻薇也好……季望也好,怎么就都这么青春洋溢呢?
一个秘密,一个闲谈。
幸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只觉得,我高中应该不会触碰这些你喜我欢之类的东西。
因为,仅仅是想想,就已经麻烦极了。
所以,我还是继续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