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肩头被人狠拍,下手的家伙不是对我有大仇,仅仅只是不知轻重。
或者知道我并不会计较。
“安然,肩头三尺有神明,拍了你不怕被诅咒?”
我拎了拎有些下坠的书包,摆出副认真相对着跳到我隔壁的家伙说明道。
“唔哇!真……真的么?”
安然的脑袋构造一直有些奇特,这么简单就信了真是让我毫无满足感……
“笨蛋……”正当我不知该对这么轻易相信我的安然作何回应的时候,一记手刀打在了她的脑袋上,带起了几束发丝,透过那扬起的发丝缝隙,我看清了站在安然身后那人正是小沐。
他眯眼笑着补充道:“头顶三尺才有神明!肩头那是三把火,程溪这家伙唬你呐……”
“那你敲我脑袋,不怕神明?!”安然却忽然找到重点,回头对小沐摆出了怒相,可惜演技惊人地差。
拙劣的怒相徒增只能可爱。
于是小沐那家伙笑得更欢。
“三尺,得有这么高。”他比划了下:“我可没有碰到哦。”
“诶~~~”
呼,我叹了口气,小沐居然染上了作弄安然的恶习?
不过以前好像也是这样,最近他有些变本加厉了吧……这样会不会给安然留下童年阴影。
可是现在可是高中呢,已经不算童年阴影了吧。
所以那时少年阴影?
这可是新名词,由程溪提出,未来哪个家伙写论文请联系我,花点钱我可是会给你们使用权的哟。
不由自主地,我陷入了靠这个名词过下半辈子的美好幻想之中。
却在快要买上豪宅娶老婆的那一瞬间被人用力推了一下。
“快走啦,一副傻样站在那里干嘛……”
周小沐……可恶,坏我好事。
我只能无奈地抬头看了眼光秃秃的树桠,确认了所谓的新芽还未长出,这意味着寒春还在继续。
“走这么快,投胎啊,现在才六点多!”大声抱怨,驱赶掉困意。
一个寒假没见这两个家伙,他们还是一如既往。
让人安心。
于是我加快脚步,走到他们身边。
沿着校道,向熟悉的教学楼走去。
那里,一成不变的仅仅只有白灰墙壁和脱离的瓷砖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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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块钱的咖啡,过完年就是不一样,真舍得。”我趴在最边上靠里的过道中,这里往常基本不会有人出没,除了我。
不过小沐这家伙是知道我是有这习惯的,所以能顺利找到我并不足为奇。
我转过身,背靠栏杆,伸了个懒腰。
哈欠未能打出,疲倦仍在继续,幸好我还能开口:“不喝点这东西,人怎么能精神呢,这是处方药!”
“喂喂喂,真正的处方药可比这厉害多了,这玩意连非处方药都算不上……也不对,提纯出来的东西确实挺危险的。”
他说着话,靠到了我的身旁。
聊些有的没的,上演平日的日常,有人说这些日常连续起来就是奇迹。
那我想问的是,非日常又算是什么?
咖啡与咖啡因的论战只维持了片刻,小沐的忽然到来必然带着些主题。我领略到这点的时候。
小沐笑了起来,径直开了口:“喂,方笙这家伙不是真要出国吧。”
带着询问的气息,他的诘问忽然而至。
一副我应该知道,我理所当然知道的样子。
这让我莫名有些烦躁,却又无法发泄。
“啊……你的消息收得真是慢……”将情绪化作叹气,吐出体外,我以随意的口吻回答着,也算是作了肯定。
“那我妈还真没眼花呢,她说放寒假时看见方笙那家伙去了星华书店隔壁的补习社……那里是专门补习托福和雅思的啊。”
“你妈都得看运气知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知道。”
“啊……”他撑了撑身子,然后骤然落地,摆出了和我一样的半瘫姿势,面对了白墙。
小沐转过脸颊,嘴角勾起,一副玩笑口吻:“因为你啊……目光不是一直摆在她的身上么?”
“是是是,她是万有引力还是万乳引力,哪个条件她都不符合好不好。而且我寒假可是回了老家啊,方笙这家伙又没有回去。”
玩笑应以玩笑回应。
社交规则应该如此。
只是我与周小沐这个家伙之间,真的适用社交规则?
“就算是这样,你还不是知道了她要出国么?”
问题接踵而至,我迅速接话。
“我也是刚好路过星华书店看到的。”
“那真巧。”他再次展露笑容。
却让我更加烦躁。
“喂,小沐,你今天是不是吃了没馅的云吞,一副月经失调的样子。”
“月经失调的,是你吧。嘿咻……”他离开栏杆,拍了下手掌,来到了我的面前。
“所以怎么办?”
2月太阳爬山枝头,为万物供给能量。
他开口耗费的能量与我思考耗费的能量都源自于亿公里外核聚变火球产生的能量。
同源而论我们的思绪应该也归于统一。
“怎么办?方笙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理所当然地是让我们看管着才不会危害人间。”
“我天,被她听到你这种理论,说不定她会潜心钻研到博士然后发明一个智能机器人来捅死你。”
“啊……挺有她的风范呢……”
我们相视,接着微笑。
“所以安然这家伙也知道?”我也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换来了他的点头。
“知道呀。”
“看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哇,这家伙以前天天黏着方笙,现在看来真是冷血无情呐。”
我嘲笑着那个有少年阴影的家伙,却迎来了小沐的摇头笑颜。
“她说,程溪这家伙一点会pass掉方笙的愚蠢想法的,放心吧。”
这是安然的风范。
我嗤笑了一声,算是在鄙视安然,所以,这是我的风范。
小沐温和地摊了摊手,这是他的风范。
不尽相同的我们,大概,都抱着同一个想法。
这,真是再好不过。
“按安然的说法,方笙说不定会为了你而留下来呢。”
这句话,如一盆凉水,狠浇于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