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比起之前的天气要好超级多。

这就是所谓的冷锋过境后吧。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就是温度低了点，但是依旧算是一个好天气。

恩，看来我的高中地理还是学得不错的，真希望我不久后的期中考地理可以及格。

明明我理科生，却要去学地理，真是没道理。

说起来，本来这种还天气里我应该是舒舒服服地泡上一杯茉莉花茶，然后趴在宿舍走廊看路过的女生才对。

只不过可惜的是，世界怎么可能如此美好呢。

今天是约定好开始进行号码牌和布条制作的日子。

所以，我根本就没空去泡上一杯茉莉花茶。更不用说趴在阳台上行那饱眼福之事了。

站在这个处于偏僻位置的仓库里，一阵风刮了进来，吹得我抖了抖。

在场的人都统一穿着运动装校服，这种要干体力活的时刻才不会有人蠢到去穿礼服。

我忘了一眼四周，这里也破旧得有些过分了吧。

各种莫名的东西堆在了一起，包装袋和编织袋胡乱堆砌，让人根本分不清里面装的究竟是些什么，不远处的货架也是锈迹斑斑。

“喂喂，易瑟，这仓库也太老旧了吧……”

我挥了挥手，试图驱散下空气中的尘埃。

“咳咳，没办法，这里都快一年多没打开过了。”

易瑟也挥了挥手，因为这里的灰尘实在是多得有些过分。

“咳咳……”其余人也不断在咳嗽，然后抱怨这里环境的恶劣。

“为什么会剩下这么多校服裤？”我捏着鼻子向身边的易瑟发问。

“据说是因为用了裤绳，被很多学生投诉，所以才决定封存这批货呢。”

“……”我忽然想起了饭堂附近的哪间厕所。

“真是想不懂，裤绳为什么会被投诉呀，奇怪……”

易瑟歪了歪头，好像有些不解，然后她把一袋东西塞到了我的怀中，示意我扛走。

依据易瑟的话语看来，很多学生投诉过这裤绳的设计。

看来，被裤绳坑的人不止我一个。

急着上厕所的时候，却发现裤绳卡死了，这是一个多么绝望的故事。

有多少人投诉大概就有多少人绝望。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有些欣慰。

一个人倒霉可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

不过，若是很多个人陪着一起倒霉的话，那么心情将会好受很多。

所以，我的心情忽然变好了……

裤子一点都不重，但是，那个偏僻的仓库里会议室实在是有些远，最后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喘气。

我把袋子狠狠地甩到了地板上，然后蹒跚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作为一个男生，扛一点东西就气喘吁吁，真是没用。”

方笙坐在椅子上，放下了手中的书，然后看了我一眼，用着淡然的微笑鄙视着我。

“你去扛！有本事你去扛！哈……呼……”

“粗活不是男生应该做的事情么？”

“男、男女平等去了哪里？！”

“你能生孩子么？”

“不能……”

“那讲什么男女平等？”她摊了摊手，说得理所当然。

而我竟然无言以对。

在我痛苦地喘气纳凉的时候，一袋袋裤子被不断地扛了回来。

大部分男生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看来仓库到会议室这段距离真是远得有些过分。

当最后一袋裤子被丢到地上之时，易瑟也随之走了进来。

“那么，下面就辛苦大家咯，首先我们先做号码牌吧。”

易瑟打开袋子，拿出了一条曾经让我深恶痛绝的06版校服裤。

“大家先统一标准划出一个标准的方格，然后再开始剪吧。”易瑟开始示范了起来，看来她早有准备。

……

小沐和安然都被分配去了其他的时间段，而柳敏恰好也要值周。

结果第一天的苦力名单里，只有我和方笙的身影。失去了柳敏抑制的方笙，不知怎么地，显得有些残暴过头了呢。

“你是猪么，怎么剪得这么难看。”方笙嫌弃地拎起了我刚才的【杰作】

“讲道理，已经很好看了好不好！”

“啧啧，佩戴你这个号码牌的学生成绩一定会受影响的，丑会影响选手的心境进而影响到成绩。”

“我们又不是举办奥林匹克，况且一点也不丑好不好！”

“丑不丑应该是由制作者之外的人来决定。自夸是没有意义的愚蠢行为。”

“好像有点道理……”

方笙那淡淡的嘲讽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我拿着卡尺继续给这些废弃的校服裤画线，然后准备用沿线开始剪。

有些枯燥的工作仍在继续，四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剪刀咔擦咔擦地声音和悉悉索索的裤子摩擦声。

事情好像进行地很顺利。

那么，就让这种顺利的状态持续到运动会结束吧，我贪心地祈祷了一下，然后拿起了剪刀，剪了下去。

————————

“易瑟，我们先走咯。”四周的运动会筹备协会的伙伴们向易瑟打着招呼，然后相继离开了课室。

易瑟笑脸以对，一个个人应承着：“今天辛苦咯。”

这么看过去，她好像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方笙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清点着大家的生产物。

我自然也不能离开，只好找了个位置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四周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人。

“易瑟……”方笙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股疲惫的气息萦绕而上。

这股气息甚至还影响了我的玩手机行为，我不得不把手机锁屏，然后放进口袋。

抬头看着叹气的方笙。

只见她胸口起伏了几次，好像隐隐有些冰冷的气息传出。

“大家都做得太慢了！根本就不可能准时做够足够的数量。”

她的声音宛若冰霜。

方笙的话语好像有些没头没尾，但是却已经足够让我听懂……

果然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强制上岗的人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工作意愿。

或者说，每个人都想着其他人会多干一些的，懒惰的气息开始蔓延，便会招致如今的境况。

我微微坐直了点，然后便看见易瑟的笑容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