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可能……是女人?
他想起拍摄《永乐英雄传》,身穿古代戏服的女装苏雅白。
一袭飘逸绯红长裙,翩然起舞,招式霸气,眉眼妩媚,仿佛来自异域的祸国妖姬,美得惊心动魄!
那么贴合的扮相,那么自然流露的动作,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不是女人?!
厉锐川不傻,相反,智商情商均在线。
他很快回忆起多处疑点。
例如游泳泡温泉这些入水活动,苏雅白总是托病不来。
例如训练时哪怕再累再热,苏雅白从没当着他们的面,**过上半身。
例如生病了她也极少去医院。
昔日种种,历历在目。
他想起两人的初次见面。
一个小萝卜头似的孩子,紧紧攥着师傅的衣摆走进来,像一只胆怯的小松鼠,别人说话声音大点,“他”就吓得浑身发抖,缩在师傅身后。
偶然一次,他发现小师弟缩在杂货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悲伤,他还是坐过去,搜肠刮肚讲了很多冷笑话。
然后带着“他”去吃饭,给“他”买新衣服,整个人恍然一新,他才发现这孩子长得精致帅气。
那双哭过的红眼睛,还带着水润的泪光,唇角却勾起极浅的弧度,对他微微一笑。
他接到第一部做男主角的戏,强烈建议导演用了谢家班一群兄弟,邀请小师弟演了男主小时候,虽然只有几个镜头,那孩子开心了好几个月。
还记得拍戏时,剧组经费有限,谢家班武师们只能住集体宿舍,晚上小师弟偷偷跑过来,祈求睡在他的酒店单间。
他不让“他”住进来,那孩子就在门口撒泼打滚,使出各种无赖手段。
想起小师弟趴在地上,抱住他小腿的画面。
厉锐川情不自禁地笑了。
嘴角压了又压,都没压下去那股愉悦。
当时,他说了什么?
“苏小白,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他么给站我起来!”
“不,反正我不是男儿,我是小女子,师兄没听说过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想到这,他都佩服自己蠢笨!
原来小师弟这么早就暗示过了,自己竟然丝毫没察觉!
厉锐川失笑,笑容如涟漪一圈一圈扩大。
更多的却是得而复失的庆幸感。
就像是怀揣珍宝,深恐别人发现,将之夺去。
厉锐川手指敲打在方向盘上,焦急地等着红灯。
幽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俊美绝伦的面孔若隐若现。
他抬手捂住疯狂跳动的心脏,用力按着,深深地吸气,呼气,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忐忑不安的心。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他、谢家班兄弟、剧组同行都没发现、丝毫没怀疑过小师弟的性别?
他想起上厕所时,小师弟自然地跟进来,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撒尿。
虽然都是背对而站,那也够令人羞耻了。
他想起讨论女人时,小师弟色里色气地“评胸论腿”。
聚餐时,小师弟仰头喝酒的样子,清隽不失冷艳。
越想越深,越想心口越热。
他恨不得立马冲到小师弟面前,撕开她的衣服,看看他的猜测是不是对了!
但这种无礼蛮横的方式,不消说肯定惹来师弟的反感和抵抗。
他不想跟那个贱女人一样,不顾小师弟的意愿强横卸下她的防线!
如果他真的是她……
一定有那么做的理由!
厉锐川停车下去,迈着两条大长腿,风风火火地闯入谢元凯国术馆。
里面很安静,大部分人都在梦羽娱乐做培训。
陆辉和胡鹏两个人抱着篮球,在空旷的场地“砰砰”地拍着,看到厉锐川独身一人走进来,开心地扬起笑脸。
“川哥,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
“师傅呢?”
“不在,去西郊看望老朋友了。”
厉锐川硬生生停下脚步,茫然地看了陆辉一眼。
火热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川哥,你找师傅有事?要不打个电话?”陆辉看他来时匆匆忙忙,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禁建议道。
厉锐川“看”了他一眼,似乎又没看,目光的焦点涣散。
他“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不能打电话。
必须要亲眼见到师傅,从师傅的细微表情才能确定他的话是不是真实。
厉锐川坐回车上,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急。
以后,他细心留意,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一定有办法证明他的猜测!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想起以前经常故意亲昵,打消那些往他身上扑的小姑娘。
为了赶走制片女主任的邀约,他捏住苏雅白的下巴,作势欲吻,惊得王卉“啊啊啊啊——”尖叫着离开。
还有一次,他带着小师弟躲在酒店柱子后,不想被荣玄宁发现,装做两人办事的样子,没想到却没吓退那男人。
想到这,他眉头紧锁。
难不曾荣玄宁知道小师弟的真实性别?
他细细想了一遍,又觉得不可能。
如果荣玄宁知道,早就光明正大地摆出追求的姿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从不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
他摸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思绪陷入回忆里。
也不知这些年,她到底怎么一个人撑过来?
*
卧室。
粉红色的气球装点出浪漫氛围,娇艳的玫瑰花凌乱地散落一地。
谭永明看着房间的一切,只觉得讽刺至极!
他竟然被莫嘉琪这个臭丫头给耍了!
一想到这婊子已经被千人骑万人睡过,还在他面前装得清纯无邪,装得像刚出校门的女大学生,就气得手抖脚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冒着绿光!
他攥住莫嘉琪的长发,将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女人拖到大床上,上下其手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莫嘉琪这会儿酒醒了,浑身剧痛无比,也被这个身体强悍皮肤黝黑的男人打怕了。
她以为勾住这个龙腾队长的心,就能为她所用。
没想到今晚遇到苏雅白,三言两句,就让她这段时间的努力付之东流!
她好恨!恨自己没用!恨这个男人无能!
为什么苏雅白就能找到树大根深的金主?
而她只能委身于这个其貌不扬的粗俗男人?!
她像是没有知觉的破布娃娃,任由男人折腾。
良久,折磨结束。
她转动着眼珠,看着躺在身侧的谭永明,唇角勾起淡淡的嘲讽。